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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亞力克。”
菲利克斯低低垂下頭來,聲音有些沙啞。沉默了半晌,他纔將自己在海尼森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亞力克。
“什麼?我發給楊夫人的電報,可能在你到達海尼森之前就被人故意曝光了?”
聽完菲利克斯的敘述,亞力克感到非常疑惑。
“儘管我沒有直接告訴諾薇卡,相信她也已經察覺到了。只是那個散播流言煽動兩國戰爭的人,即使我和諾薇卡可能都懷疑是他,卻找不到任何證據。”
“你說的人是……”
“我也只是猜測,因爲上次我去海尼森的時候,就是因爲楊元帥墳墓被炸一事,被此人冤枉過。於是,我才蹲了幾天的拘留所,差點連命也送掉。”
“你是說巴拉特楊艦隊新上任的那個參謀長?”
“我說過只是猜測,鍾泰來只是宇宙艦隊裡的參謀長,就算他再有心思,最多不過是在艦隊和民衆中散播流言,卻沒理由連整個共和黨都因這件事走下了執政臺。還有,民主黨新任主席李德順理成章的上臺,從前擁護共和黨的人,在一瞬間就轉向了民主黨。亞力克,你不覺得這件事簡直太奇怪了嗎?”
“真沒想到表面平靜的巴拉特,背後居然還會藏着如此大的陰謀……巴拉特**突然發生政變,絕不會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就好像我們去維爾特林時一樣,一場革命爆發,只是一兩天的事,但是要策謀,就可能花上千百倍的時間。楊夫人在巴拉特執政多年,據說這些年來海尼森從未出過這種狀況,而現在只是因爲我的一封電報,就引發了政變。一切難道只是巧合嗎?”
“但是我們不能出戰,亞力克。收回巴拉特自治權,你一直稱是要以和平方式收回,如果你要出戰,我現在就會反對。”
菲利克斯的語氣很是堅定。
亞力克擡起頭來,目光對上菲利克斯深藍色的眼睛,“難道你也和巴拉特現在那些民衆一樣,把我當成是暴君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知道你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也知道你會回答我,如果巴拉特方面不動手,你是絕對不會出兵的。你真正擔心的其實是諾薇卡,對不對?”
“諾薇卡她……”
亞力克欲言又止,自己的心事被好友看了出來,他不禁有些臉紅。的確,只要一提到諾薇卡,他剛剛纔平靜的心情,定會再次掀起波瀾。
“在我回來的路上,我在飛船上跟楊夫人秘密聯繫過。她告訴我說,自從那次政變之後,諾薇卡向軍隊請了假,之後便被敏茲元帥調到外地做駐留武官了。我想大概是敏茲元帥怕萬一兩國開戰,以諾薇卡跟我們之間的關係,她很難處在其中,因此將她調離了即將開闢的戰場。”
“是嗎?”
亞力克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抽動了幾下,最後恢復了平靜。也許,他心裡的石頭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卻依舊存在。的確,如果不是因爲諾薇卡,他可能早就準備出兵了。而此時,即使要出兵,也並不是一個好時刻。
“亞力克,諾薇卡的脾氣,你我都很清楚。在你看來,她拒絕跟我來費沙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菲利克斯的語氣帶了一點試探,亞力克好像並沒有發覺。
“奧利穆會戰之後,她就對我說,如果帝國和巴拉特再度開火,她跟我連朋友都做不成。或許我關於巴拉特和約的決定,對巴拉特人民來說真的錯了,但是我不能收回命令。尤其你回來跟我提了政變的事,我更加覺得巴拉特存在非凡的野心家,如果不收回其自治權,我國恐怕會面臨威脅。父皇當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國家,我不想在我這一代出現那些令人反感的動亂。就好像維爾特林一樣,一個省的秘書長都可以在我的管轄下胡作非爲,何況是我們的半從屬國巴拉特?只怕再不收回其自治權,存在於那個地方的野心家們,會想盡辦法顛覆我們的國家。可是,爲什麼諾薇卡偏偏就是屬於那裡的軍人?如果她不是楊元帥的女兒,不是軍人,一切會不會就都好了?”
“也許……諾薇卡拒絕你的原因,並不是因爲她的身份呢?”
沉默了半晌,菲利克斯輕輕的吐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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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亞力克猛然抓住菲利克斯的衣袖,冰藍色的眼睛裡透出無比的驚愕。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她愛上別人了?告訴我是不是?”
“我不知道。”
面對急切追問着的好友,菲利克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此刻,他清楚的看到亞力克的眼神裡藏着痛苦,自己卻無法爲他減輕這種痛苦。少年皇帝看着他的表情,好像整個世界都把自己遺忘了一般,如果對他坦白,亞力克會不會崩潰?他不敢想象坦白的後果。若是兩國真的開戰,諾薇卡真的上了戰場,那直接作戰的人不會是亞力克,而是自己。他強忍着內心的酸楚,只緊緊握着亞力克的手,好讓他的心情平靜一點。
“放棄她吧,亞力克。聽楊夫人說諾薇卡小時候,有一個跟她青梅竹馬的男孩子,那時候就對她有意。現在,那個男孩已經和她一樣,成了優秀的軍官。諾薇卡從小在軍營長大,或許只有巴拉特艦隊的少年軍官才最適合她。愛情說起來很偉大,可事實上因爲國界、生活的環境、性格等種種原因,誰也不能強求……”
菲利克斯只能如此說,他深知表面強勢的亞力克,背後有着不爲人知的脆弱。金髮的少年皇帝沒有流淚,卻已經靠在他的肩膀上睡了過去。他沒有感覺到他身體的重量,只覺得像片羽毛一樣輕,而此刻他的確才真正瞭解到,諾薇卡在亞力克心目中,到底佔據了多重要的位置。
無雲的天空,在清澈中掠過一種無奈的模糊。菲利克斯呆呆的望着花園中的薔薇,它們卻似乎不解人意。它們靠自己那麼近,儘管這是一種無香的花朵,他卻彷彿合乎可以嗅到它們內心深處的味道。少年伸出手去,輕撫着薔薇的花瓣,讓花瓣的火紅色影子映在他的指尖。一瞬間,花瓣在指尖落了,也滑落了一襲惆悵。
“什麼,皇帝陛下要提前和新皇妃舉行婚禮?”
當亞力克在朝宣佈正式選妃一事之後,大臣們都議論紛紛。更多的人覺得奇怪,從前這個小皇帝不是一直不贊成選妃嗎?爲何這次主動提出,還說要在今年底就舉行婚禮呢?文官之中,除了國務尚書米達麥亞,其餘的又開始猜測準皇妃的人選。以梅克林格爲首的武官們在一旁看着,有的也在討論着此事。而細心的軍務尚書知道,那些議論着的人,無非是想物色自家的女兒,將其送進皇宮,而他們其中的一家就理所當然成爲外戚。
“大家與其在這裡討論,倒不如自己去忙自己的事吧!”
軍務尚書再也無法看下去,忍不住開了口。
大臣們用一種詫異的眼神齊望向梅克林格,大概都在想:這位平時話不多的軍務尚書,什麼時候也會說出這種語氣?難道他是覺得自己的女兒已經沒戲唱了?
然而,那些大臣也清楚梅克林格的魄力,誰也沒反駁,徑自紛紛離開了大殿。
“國務尚書,我們也回去吧。”
梅克林格喚了米達麥亞一聲,二人預備在最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