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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巴格達胥真是愛和艦隊的體制作對……”
“叔叔,我知道您和巴格達胥中將常常在意見上有點分歧,但是哥哥也同意了。巴格達胥中將這個人的確是不太合羣,脾氣又古怪,可我絕對信得過他。再說,他從一開始就拒絕了擔任情報本部長。現在全艦隊裡數他最閒,陪我去那邊也沒有關係啊。”
“也只有你受得了他的臭脾氣。”
“不說巴格達胥中將了,還有一件事要拜託您。我這次不能乘我的旗艦去那邊,所以在我走了以後,請叔叔幫我打理一下旗艦好嗎?”
“這個倒是沒問題,不過你離開之前應該給旗艦留下名字吧。我好幫你把它的名稱弄上去,等你回來以後,就可以正式使用了。”
就在此時,莎洛特也從辦公室出來了。只見她一臉倦容,雙眉緊蹙,好像在睏倦中,又像在生氣。諾薇卡還很少看到她這樣的表情,不禁上前詢問原由。
“你進來看看電視吧。”
莎洛特翻起白眼,拉着諾薇卡的手走進辦公室。
電視裡傳來唱國歌《自由之旗,自由之民》的聲音,在海尼森大廣場上,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正在帶頭高歌,下面是數不清的羣衆齊唱。他一面親自指揮節拍,一面在間奏的時候扯着嗓子大喊:“我們絕不向帝國屈服!戰死沙場也不能做亡國奴!”
“是李德?”
諾薇卡一瞧見電視裡的那個人,險些當場嘔吐。她從心眼裡鄙視這個人,然而,她也深深的知道,如今的局面已經不是從前了。李德雖然行爲可恥,卻並不是她痛恨的對象,讓她寒心的是那個散播流言的人。
“諾薇卡,諾薇卡?”
“啊?”
莎洛特的喊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黑髮少女才由心事回到現實中。
“你在想什麼?”
“哦,沒有。莎洛特姐姐,請您以後也別刁難亞典波羅叔叔了,他最近好像都在做一些怪夢。我現在要走了,還有最後一件事沒做,再見了!”
“喂!”
莎洛特覺得莫名其妙,想叫住她問個明白,諾薇卡卻已經向她和亞典波羅揮揮手,風一般的奔下了後勤部辦公大樓的臺階……
黃昏時分,當星光等待閃耀前,樹和花草都在靜默。同樣,充滿着靜謐和**的海尼森公墓園裡,黑髮少女捧着一束潔白的蘭花,站在一座翻修過的墓前。誰也不知道她在那裡站了有多久,當她稍微換了站立的姿勢後,夜已經來臨了。星輝慢慢浮現在藍黑色的天際,那並不明亮的光,卻似要穿透樹的遮掩,照到泥土深處。
諾薇卡蹲下身子,將手裡的蘭花小心翼翼的放在父親的墓碑前面。然後,她重新站了起來,調整了一下呼吸,接着微微閉上雙眼。
“爸爸,很久沒來看您,覺得寂寞嗎?”
每一次來到墓園,這句話總是諾薇卡說出的第一句。
“明天上午我就要離開海尼森,去阿姆西里做駐留武官。也不知道這一走,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不在的日子裡,只希望您可以安靜的休息,不要再有人來打攪了……今天特地帶了您最愛的加了白蘭地的紅茶,我們父女倆一起喝一杯,好嗎?”
少女從提包裡取出兩個酒杯,將瓶子裡泡好的紅茶分別倒入其中。她端起其中一杯一飲而盡,將另一杯輕輕的灑在父親的墓碑前。之後,她緩緩的走過去,坐到了墓碑旁邊的石椅上。紅茶灑落的瞬間,伴隨着淡淡的、卻很醉人的白蘭地酒香,像是星光也悄悄的沉醉在了裡面。
恍惚之間,諾薇卡聽見有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朦朧中,她看見有人向她慢慢的走來。這是一個黑髮的中年男子,穿着楊艦隊特有的軍服,頭戴黑色扁帽,帽子和黑髮的下面,是一張讓人看了覺得很悠閒的臉。那自信的微笑,那溫柔的聲音,讓諾薇卡感到無比的暖意。
“爸爸?”
少女驚訝的奔上前去,緊緊的握住來人的手。
“諾薇卡,我的孩子……”
撲在父親的懷抱裡,少女的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父親的胸懷,讓她覺得安全而又舒心,她真想永遠就這樣和父親擁抱在一起,再也不要分開。
“我的女兒怎麼哭了?爸爸以前可是從來沒哭過喔。”
楊威利摘下頭上的黑色軍帽,輕輕的戴在女兒頭上。
“雖然不希望我的孩子做軍人,可是你這麼年輕就當上了中校,真是勝過我和你哥哥當年啊。像我這樣一個極其普通的人,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兒,真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份呢。”
諾薇卡低下頭去,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爸爸,海尼森的動亂您知道嗎?那完全都是因爲我,如果不是我和亞力克的關係變成流言散播出去,媽媽和哥哥的處境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尷尬……”
“傻孩子,人類歷史上原本就沒有永久的和平,我當軍人的時候,從來就不會有絕對和平的期望。我只希望和平的時間長一點,戰爭的時間短一點。大家如果都這麼想,就可以爲我們的後代,留下一個和平長久的世界。”
“那亞力克如果真的發動戰爭,要取締巴拉特的自治權,他是不是就真的成了人們口中所說的十惡不赦之徒呢?”
“世上並沒有所謂絕對的正義與邪惡,大家都想得很自我,其實發動戰爭的一方都認爲自己是正義的,而對方就是邪惡的。好像你現在說的,巴拉特人民認爲亞歷山大皇帝意圖娶你做皇妃,是用卑鄙的手段逼巴拉特就範。可是,如果換到亞歷山大的角度去看,他就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尤其不想傷害對他有恩之人,才下了如此決定。不是嗎?”
“我的思想是不是太單純了?”
“雖然你參軍很早,但你的年齡還小,始終無法把所有的事情看得透徹。在你這個年齡,孩子們都非常容易迷失方向。就好像亞雷.海尼森是我國的國父,很多人都堅持着對他的虔誠信仰,然而也是因爲這個信仰,造成了很多人的左傾。於是,舊同盟和信仰奧丁神的銀河帝國,戰爭無休止的進行了三個世紀。諾薇卡,如果你感覺到迷茫,暫時避開戰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爸爸也贊成我去阿姆西里?”
“暫時避開戰爭,在那裡想想你到底會爲何而戰,等你真正找到答案的時候,也就是你上陣之時……”
“爸爸!”
楊威利的影像在逐漸模糊着,終於消失不見。諾薇卡擦了擦眼睛,才發現自己喝得有些醉了,在石椅上做了一場夢。雪白的蘭花,在墓碑前舒展着花瓣,彷彿在和天邊的星斗互相欣賞。
口袋裡的移動電話突然響了,是亞典波羅打來的。
“諾薇卡,你怎麼不在家?”
“我去了爸爸的墓地,不小心在那裡睡着了,叔叔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說盡快告訴我旗艦的名字嗎?不會是到現在還沒想好吧,等你回來的時候,那沒有名字的旗艦可上不了戰場啊!”
“已經想好了。”
諾薇卡擦乾眼底殘留的淚水,望着墓前盛開的白蘭,微揚的嘴角浮起一絲堅定的笑。
“我想讓爸爸的名字留在我的旗艦上,它就叫做——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