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上前扶着江波,責怪道:“起來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什麼跪,快快快,起來。”
江波緊緊蹙了下眉心從地上起來扶着老師傅進了堂屋。
兩人剛剛坐下就有人送茶水上來,江波和老師傅寒暄了幾句後,他就問道:“乾媽,她,不在家嗎?”
老師傅泯了口茶,說:“出藏區有個把月了,前不久聽到消息說是那個孩子有消息了,這不又去雲城了,哎~”
江波放下手裡的茶盅,說:“乾爹,趕緊給乾媽電話,我有那個孩子的消息,快快快。”
老師傅擺擺手,說:“別,她都有時間年沒出過藏區了,這一聽到點風吹草動的就跑去了,孩子沒找着自己又病倒了,哎~現在這消息就沒個準頭,你莫信那些謠言,都是騙人的。”
江波說:“乾爹,是真的,人我都帶來了。”
老師傅一個激動,手裡的茶盅擺動了幾下,說:“哪兒呢?趕緊帶進來人乾爹看看?”
江波觸角扯出一抹笑意,說:“您先別激動,人在拉薩市裡,我這不還是有點不敢確定嘛!所以就自己先跑一趟。”
老師傅說:“哎~就那樣了,大毛病倒是沒有,主要就心病,這還得心藥醫吶!”
最後江波說:“那,我要不要把那丫頭帶來給您看看?這世事難料,這次誤打誤撞也是個機會。”
老師傅,說:“罷了罷了,趕緊給你乾媽打個電話說說孩子就在拉薩讓她等着,就麻煩你把孩子給她帶回去吧!我這把老骨頭了也指望不上個啥了。”
江波說:“您這哪裡話,當年答應乾媽幫你們找孩子的,可是我還是遲了這麼多年。”說着,江波感慨道:“這件年在a市和雲城之間不知道跑了多少個來回,這次真的是純屬意外。”
剛開始在火車上的時候,江波就覺得這孩子特像夏小敏,可是不敢大話,怕嚇着人家女孩子了。
老師傅聽了江波的述說後,感慨道:“真是踏破鐵鞋,得來全不費工夫~!”說着老師傅和江波以茶代酒碰了碰茶盅。
老師傅說:“既然來了就先吃個飯,完了就趕緊連夜趕回拉薩,明天就帶着孩子回雲城,你乾媽要是看見自己閨女了,估計什麼病都沒了。”
江波離開藥鋪的時候,老師傅將他送到車子跟前再三叮嚀他路上開慢點要小心。
江波再三表示小心就是,這次上了車子,老師傅看着遠處觸及天幕的山黛,說:“告訴你乾媽,和閨女團聚了就安定下來好好過後半輩子吧!不用再回到這裡來了~”說着,老人扶着眼睛,擺擺手,說:“走吧!”
江波的車子緩緩啓動,通過後視鏡,他看到老人蹣跚着腰一直在對他招手,遠處是黑青色的山脈,還有皚皚白雪,刺得他的眼睛澀澀的,喉嚨緊緊地!
江波一路顛簸回到拉薩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在連翹住的酒店樓下打她房間的電話。
連翹緊張的接起電話,“江大哥?”
江波問道:“睡了嗎?”
連翹連聲說:“沒沒沒,你,在哪裡?”
江波說:“在你樓下,想不想逛逛拉薩的夜市?”
連翹正在房間裡坐立不安,這下一個興奮,道:“想啊!你等我一下馬上就下樓咯!”
連翹下樓時,江波斜倚着車頭抽菸,看到連翹下來後將手裡菸蒂熄滅扔進了幾十米外的一個垃圾筐裡。
連翹被那爬出去的菸蒂的拋物線弧度給驚得瞪着眼睛,說:“這麼厲害呀!”
主要是距離那麼遠,他不但準確無誤的扔進了那個小洞口裡,而且還拋出了個美麗的弧度!真是太神奇了。
江波拉開車門說:“上車,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再帶你逛逛。”
等連翹做好後,江波才繞道駕駛室裡,提醒連翹,道:“安全帶。”
連翹繫上安全帶,她心裡特想知道江波到底有沒有什麼消息,可是她也不能把人逼太緊了呀!畢竟這事兒和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沒關係,人雖然是警察但也沒給她連翹找媽的義務吧!
江波帶連翹吃了當地最正宗的手抓羊肉,連翹開始的時候有些不敢吃,嚐了一小口覺得不錯,並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子,半生不熟或者是一股子羊騷味,挺好吃的。
站在布達拉宮的腳下,看着燈火通明的拉薩,依然是半邊天海,半邊火的感覺,連翹說:“真是個神聖的地方!”
江波說:“之所以大晚上拉你來看夜景,是因爲明天你必須跟我回雲城。”
連翹轉身看着江波,說:“我不回去,既然來了就必須要找到她,哪怕是天涯海角都要找到。”
江波,說:“你媽媽回雲城了~”
連翹嘟着嘴,說:“你怎麼知道?”一副極不相信他的表情警惕地看着他。
江波拉着連翹上車,他開着車子慢悠悠在街上緩緩行駛着,連翹聽我江波和夏小敏的相識過程後,說:“我怎麼覺得這幾天都在夢裡,一切都是那麼的恍惚不真實。”
江波抿着脣說:“我比你更加不可思議,我一直沮喪到這輩子都玩不成乾媽的心願了。”說着,江波拿出一支菸,又問連翹,“不介意吧?”
連翹搖搖頭,說:“沒關係,你抽吧!”
江波說:“我都絕望的覺得沒臉再回c縣見乾爹和乾媽了,可就是不經意間多看了一眼......”
連翹摸摸自己的臉,說:“我和我媽媽很像嗎?”
江波說:“長相只能說是像,最重要的是某種感覺特別像。”
連翹咧着大大的笑臉,說:“呃~明天幾點的飛機呀?我今晚估計會激動地睡不着覺的!”
江波說:“我讓明成訂機票他還沒回我話,現在還不知道幾點的飛機呢!你就放心的睡個安穩覺吧!”
連翹說:“江大哥,你說的那位宋大伯,他,是不是我媽現在的丈夫~?”
江波蹙了下眉心,說:“這個算是吧!你到了雲城見到你媽媽後,就別提這件事情,他們倆人真是相依爲命十幾年不容易,我只能說他倆就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
連翹說:“宋大伯,他不喜歡我媽?”
江波說:“乾媽這輩子太顛簸、太辛苦,她的心境已經達到了真真的空杯了,她只所以帶在那個人煙稀少的荒涼之地行醫,只因爲她是爲了逃避太多的世間煩擾,我和他們相處的幾個月裡,乾媽除了給人看病外,最多的時間就是不停地搗鼓乾爹院子裡種植的那些藥材和蔬菜,直到累的一躺下就呼呼睡着,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盯着遠處的山黛闔眸靜思!”
連翹緊緊抿着脣瓣,眼睛酸澀良久,說:“她大概是心死了~”
江波說:“是的,她的心裡支撐她的唯一期盼就是你~!”
連翹緊緊捂着嘴,淚還是是空的吧啦吧啦的流着。
江波遞給她一沓紙巾,說:“哭吧!今天在這裡沒人認識你,哭完了,明天見到她後就堅強一點,她的心臟特別的差......”
連翹使勁地點頭,江波說:“需要我的肩膀靠一靠嗎?”
連翹哭的泣不成聲,使勁的搖頭,擦着眼淚、鼻涕,說:“不用~我還沒那麼脆弱!”
是,她十三歲就知道自己不是李雲芳的女兒,可她還是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處處做個乖巧懂事的女兒,每次用最好的自己討李雲芳的歡心,生怕有一天她把李雲芳惹生氣了,她不要她了。所以,這麼多年她都沒想過要找自己的父母,反正李雲芳從來都不告訴她,她不是連家的孩子,那麼她就認爲自己是她親生的,始終想着要好好上學,一定要掙好多的錢對李雲芳好!
後來,甚至李雲芳任何要求她都無條件的答應,只因爲她養育了她二十多年。
可是但真的親情和現實發生衝突的時候,她才明白,她至少要知道她的父母爲什麼不要她了!
沒想到事情真的比她相像的要複雜很多很多
等到連翹哭完了,江波說:“現在可不可以說說你自己,比如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包括你說的你的丈夫。”
連翹還是心有餘悸,說:“這個可以先不說嗎?以後有機會我會一點一點說個你聽的,現在,事情似乎都很複雜的......”
江波打斷連翹的話說:“你如你現在連自己的身份證都不敢用。”
連翹說:“是的,所以,明天還得麻煩你想想辦法。”
江波皺了下眉頭,敲着方向盤,問道:”你聽說過,雲城的徐氏企業嗎?”
連翹回頭看着江波好久,說:“你說?”
江波說:“我不管你是怎麼得到乾媽在西藏這個信息的,但我告訴你一點,徐氏企業的信任繼承人徐鐵~”說到這裡,江波停頓了下看了看連翹,繼續說:“我給徐鐵開過兩年車,後來a市的工作安排了下來我就回a市了。”
連翹問道:“那,你這幾年和徐鐵還有聯繫嗎?”
江波說:“我當年退伍後答應乾媽一定要把女兒替她找到,她也就給了我個信息,讓我關注着雲城的徐氏,我只有打入徐氏的繼承人身邊,兩年下來一無所獲。”
連翹垂眸,說:“這個,先不急,明天回雲城,我們只去我媽媽呆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