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正敢反抗的都死光了之後,剩下的人便沒了取巧的餘地。
江湖人好勇鬥狠,悍不畏死的有,但欺軟怕硬,捧高踩低的更多,只不過是獻出膝蓋而已,跟小命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於是,第一個跪下的人出現了。
這就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個個身影矮了下去,不過呼吸間的功夫,場中就已經只剩下兩個代表門閥的傢伙還站着。
“你竟敢”
王家之人雙手顫抖,謝掌門的死貌似給了他非常強烈的刺激。
想想也是,自打司馬家奪得天下之後,門閥的地位被無限度的爬高,這些家族的子弟不管才能如何,只要頂着那個姓氏,就等於半隻腳踏入了朝堂。
若是實在不堪造就,當個生育機器也能享受到死,是天生的貴人。
而作爲他們的家奴,地位自然不同,尤其是當打着門閥的旗幟出來辦事的時候,幾乎可以說是無往不利。
可現在,卻有個狂徒,無視了慣例,將士族的臉狠狠摔在了地上,並且還踩了幾腳。
“你死定了!不只是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會受到最嚴酷的懲罰!”
有些歇斯底里的叫嚷在他嘴裡發出,然後就狠狠跪倒在地,“見過主人!”
前後反差之大,直接看傻眼了在場的所有人。
“王管家,你這是”
蕭家派來的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這是在鬧得哪一齣。
只是不叫還好,當這位王管家擡起頭時,那種混雜着驚恐,仇恨,畏懼,絕望的複雜神情,他直接被嚇到了失聲。
再聯想到謝掌門得死,一股混雜着尿騷味的熱流打溼了衣襟。
不過這種恐懼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很快就得到了解脫。
等到安柏眼中光芒退散,下方已經再沒有一個站着的人。
“大姐,以後就辛苦你了。”
扭頭看向神情慘白的尹天雪,他微笑着說道。
這些江湖人能做的終究有限,想讓他們去推翻那些根深蒂固的門閥大族,簡直是癡人說夢。
所以他們的真正作用,其實至始至終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進行刺殺,打探情報等事情。
尹仲之前的情報系統實在太簡陋了,但好在架子已經搭建,裡面還都是一些經驗豐富的老手,只需要稍微帶一下,就能直接形成一個龐大的情報組織。
畢竟,能被御劍山莊邀請的,大多都是一方不小的勢力,而能被當作代表派出來,地位自然不會低。
“你就不怕他們明面上答應,背地裡卻陽奉陰違?”
尹天雪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沒有人可以背叛我。”
安柏輕笑着搖了搖頭:“大姐素來聰慧,用來整理消息最合適不過。”
“那接下來怎麼辦?”
尹天雪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力,與其被動承受,還不如直主動出擊,說不定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接下來伱要放出消息,血如意被謝家的人奪走,傳位大典失敗,御劍山莊依舊以父親大人爲主。”
安柏說着望向一直沉默的尹浩,“今天這麼高興的日子,父親大人爲何要這麼嚴肅?來,笑一下。”
尹浩繃着臉,本打算堅持自己的底線,但在那雙逐漸冰冷的眼睛面前,最終還是放棄了,扯着嘴角,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纔對嘛,我們是一家人,自然要相親相愛。”
安柏重新恢復了往日的樣子,斯文秀氣,像個飽讀詩書的詩人。
“你要離開嗎?”
尹天雪心中鬆了口氣,臉上帶着些許關心,“外面很危險,要小心些。”
安柏微微一愣,用略微古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她,隨後大笑起來:“放心好了大姐,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傷害我。”
說完他伸出手指,朝尹天雪眉心虛點了一下,變天擊地精神大法化作種子,埋進了她的泥丸宮內。
“這個能保你一命,好好幹,別讓我失望啊。”
尹天雪像是印證了某個猜測,鄭重點頭的同時開口道:“我會看好家的。”
安柏負手而立,不再說話。
他在等尹仲。
下面是跪着一羣身影,粗略看去,足有百多號人,沒有得到命令,他們連動都不能動,更別說站起來了。
而後面,則是尹家的三人。
尹天奇怒視尹天雪,好似在質問她爲什麼背叛,尹浩則是滿臉痛苦,眼中帶着深深的自責與愧疚。
或許,他這個時候在後悔,那天夜裡爲什麼沒有控制住自己吧?
並沒有讓安柏等太久,當烏雲蓋住月亮之時,尹仲手裡提着一個女人回來了。
正是之前出手搶奪血如意的趙雲。
原著中,這是個不擇手段都要達到目的的蛇蠍女人。
“少主,我.”
尹仲單膝跪地,眼中盡是憤恨:“那個童氏之人學了龍神功,屬下一時不查,讓他”
“這是你的事,記着,你只有一年時間,我手下不要廢物。”
安柏懶得糾纏這事。
“屬下明白,這女子好像知道一些事情,少主要不要.”
尹仲將滿眼驚恐,楚楚可憐的趙雲送了過來。
不遠處的尹天奇看到她之後,就像是丟了魂一樣,眼睛都不眨一下。
“殺了。”
安柏隨口道。
“不要!”
不等尹仲動手,尹天奇突然開口。
一時間,高臺上所有人都目光都朝他看了過去。
“不要爲難一個女兒家,她是無辜的!”
尹天奇結結巴巴的說道。
“無辜?”
安柏聞言直接笑了起來,雙眼出現了光芒。
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再次出現在尹天奇身上,他眼睜睜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一見鍾情的女孩面前,丹田的內力自動運轉,匯聚到右掌之上。
擡起,落下。
砰!
地上多了一具屍體。
尹天雪閉上眼睛,不敢讓自己的眼神被看到。
尹浩更是跪在了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只有尹仲不覺得有什麼,反而還認爲安柏做的很對。
敢出手搶血如意,那意味着是敵人。
對於敵人,自然不用講究什麼仁慈。
“愚蠢的二哥,以後懂事點知道嗎?”
安柏看着尹天奇雙目中刻骨的仇恨,不由得笑了起來:“很恨我?那就好好恨吧,然後躲在角落裡苟延殘喘,我很喜歡你這樣。”
“你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