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並不知道風叔所做的一切,等到第二天看到報紙上,劉家案子告破才恍然明白過來。
根據新聞發佈會上,那位鬼佬的話,造成這一系列兇案的兇手,是個從小被宗教扭曲,信仰邪神的狂教徒。
他不知用什麼方法,在劉志雄家的食物裡下了藥,然後才做出這一系列駭人聽聞的事情。
且不說別人信不信,反正他自己信了,這一點從照片上激動的咆哮就能看出點東西。
然後…
事情就爆了。
民衆們有罵港警的,有罵邪教的,還有罵記着的。
但不論怎麼憤怒,事情已經告一段落,苦主都死光了,誰也不會真把這個當做重要的事情。
生活的主旋律依舊是柴米油鹽。
對此安柏十分無所謂,繼續按照自己的步子進行每天的生活。
時間一晃而過,又是半個月過去,之前鋪天蓋地的宣傳已經平息,甚至特地提起兇案的人都幾乎看不見了。
安誠跟安倩兒已經考完了,跟以前一樣,不愛讀書的弟弟成績依舊在班級前十,而每天恨不得把腦袋埋進書裡的妹妹,卻只能勉強及格。
看到她手裡的袋子,他笑着問道。
人與人之間,真是太不公平了。
小猶太跟安柏已經很熟悉了,當陌生號退去,那隱藏在摳門精明外表下的嬌俏逐漸顯露出來。
“纔不是!”
兩人都十分滿意。
……
先是給安誠買了雙球鞋,隨後又給安倩兒買了一套新衣服。
安柏開車新買的三輪車來到油麻地,結果剛到地方,就迎面碰見了小猶太。
……
只有偶爾的飯後閒聊,纔會把那幾起兇案當做談資來講。
他們也很懂事,在家玩了兩天後,就計劃一起去打零工了。
甚至安柏對安倩兒還要更好一些,爲了慶祝暑假的到來,他特地放了一天假,帶着兩個小的去逛街。
這天下午。
不過好在來自哥哥的愛是相同的。
“你提着啥?又是吃的嗎?”
安柏自然也很高興,沒有什麼原因,只是單純的看到弟弟妹妹臉上笑容。
雖然安柏並不需要兩個小的來給自己減輕壓力,但提前積累工作經驗,也是件不錯的事情,跟別人打交道的多了,以後就算真正畢業出來,也不會無法適應。
其實這是個非常古靈精怪的女孩。
這再次驗證的那句話,時間能夠沖刷一切。
“我上次看你的鞋子已經快不能穿了,所以就回來做了一雙布鞋,你試試看合不合腳。”
“哦?”
安柏手上的動作停頓了片刻,隨即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如果你是按照上次我給你說的大小做的,就一定合適。”
“你試一試啊。”
小猶太將袋子遞過來,然後拿起了推車上的麻布,“黑色的耐髒,你又不喜歡打理自己,正好也省的洗了。”
“這麼貼心啊!你想做老闆娘?”
安柏從袋子裡取出用盒子裝着的布鞋,白底黑麪,跟老北京布鞋一個款式,不同的是,鞋面上多了兩個花紋,左右剛好對稱。
小猶太聽他這麼說,臉不由得紅了紅,隨後哼聲道:“呸,誰要做伱女朋友,癡心妄想!我是不會結婚的!”
“我又沒說讓你做我女朋友,不打自招了吧!還說你沒這個想法。”
安柏一邊穿鞋,一邊取笑這姑娘:“我這人心善,放心好了,等我把弟弟妹妹供完,就可以存錢爲以後的生活積累了。”“莫名其妙!”
小猶太腦袋都快低到胸口了,“你積累跟我有什麼關係,不跟你說了,我忙着幹活呢!”
兩人的關係即剋制,又含蓄,至今甚至連手都沒牽過,但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心思,卻又因爲一些顧慮沒有說出來。
今天安柏用開玩笑的語氣,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她,小猶太嘴巴上雖然說的事不關己,但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容。
只是想到自己的身體,整個人又低沉了下去。
安柏將一切看在眼裡,卻沒有開口說什麼,區區遺傳病而已,騰出手來就能解決的問題。
“先生,要吃牛雜嗎?很香的!”
“牛雜啊!又香又有口感的牛雜!”
小猶太開始了每天的喊客,她總是能帶來很多生意,這點安柏不服都不行。
隨着客流量越來越多,逐漸有些忙不過來了,好在兩人配合默契,一切都有條不紊。
“兩份牛雜,一份打包,一份在這吃。”
安柏下意識擡頭,隨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這是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劍眉星目,就是皮膚有些黑。
古校長…
“怎麼了?”
吉米見他沒應聲,反而盯着這邊,不由得往後看了看,確定實在看自己之後,下意識伸手在臉上摸了一下,“你認識我?”
“不認識,客人第一次來。”
安柏收回視線,他其實是在猜對方是哪部電影裡的角色,看這憂鬱的氣質,大概率是龍城歲月。
“客人喜歡開馬自達嗎?”
“不啊,我開奔馳的。”
吉米覺得這個老闆怪怪的,忍不住催促道:“麻煩快一點。”
“放心,馬上就好。”
安柏手腳麻利的將一份牛雜弄好,然後用刀鏟進盤子裡。
在小猶太的提議下,他買了幾套桌椅,以及新的玻璃架子,所以現在可以在這裡吃完再走。
不過大部分還是選擇打包,少有在這吃的。
吉米接過牛雜,悶頭走向後面的桌椅。
他其實沒什麼食慾,來這裡也只是想放鬆一下心情而已。
最近的煩心事太多了,先是去內地做生意收到波折,然後又被告知必須得是和聯勝的龍頭才能去那邊投資。
這讓一心只想搞錢的吉米很不爽,他是真心看不起古惑仔,卻又因爲現實不得不低頭。
將一塊牛腩塞進嘴裡,豐富的味道在舌頭上爆開,這讓原本沉浸在心事中的吉米眼前一亮。
難怪這家店生意很好。
一邊吃着東西,他不由得想到了以前剛做生意,被逼的加入社團求自保的經歷。
“老闆,你這裡誰看的場?”
吉米見安柏坐在不遠處休息,忍不住開口問道。
“看場?什麼看場?”
安柏一愣,沒明白他這句話什麼意思。
然而,吉米卻更加疑惑。
做這種小生意,竟然沒有人過來撈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