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氣氛很怪。
斐顏定定地站在辦公桌前,卻不敢靠近,她偷偷地擡起眼神,卻看到男人冷若冰霜的眸子,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人露出這種表情。
“袁,袁總,有什麼事嗎?”
袁立爲靠在辦公椅上,半眯着眸子,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什麼事你難道不清楚嗎?”
“是關於艾副總的?”
“哼!還真是沒想到在這丫頭手裡差點栽了跟頭,斐顏啊斐顏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平時挺聰明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候就犯傻呢!你知不知道艾草草後面的後臺有多硬!真要動了她,我這個位置可能就保不住了!”
袁立爲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讓她和他對視。
斐顏嚇得心跳差點都停了,她以爲艾草草只是個平凡的女人,根本不知道後臺是怎麼回事……
“是總部那邊施壓了嗎?”
袁立爲拍拍她的臉蛋,冷笑道,“這件事你沒有資格過問!總之事已至此,我會想辦法澄清,至於你,不適合再在這裡待下去了。我相信這句話我說的很清楚,你也應該明白。”
斐顏木訥地看向這個男人。
“袁總,你這話……”斐顏一臉的不可置信,“我可以不求升職,不求加薪,可是爲什麼……”
“因爲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不該得罪的?
是總部的麼?
“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嗎?”
袁立爲挑了挑眉,“沒有,不過離開CB,我可以給你介紹其他公司上班。”
畢竟兩人有過兩年協議,所以這點她並不用擔心。
可是即便這樣,斐顏也高興不起來。
這件事上不用看都知道她是真正的輸家,而且輸的很慘,艾草草成爲上位了,可是她卻落荒而逃,而且沒有半點回旋餘地……這要讓公司的人怎麼看待她的離職?
肚量小,又或者因爲這件事上,她做了手腳?
斐顏不敢想。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離開了總裁辦,她現在就得回去擬寫辭職信,離職通知書,還要編一個可笑的理由……
“斐經理,你怎麼臉色這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斐顏現在根本不想再像平時那樣虛與委蛇,因爲根本沒必要,她馬上就要離開了,她冷冷地瞪了那人一眼,然後就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因爲艾副總?”
這些爭議也沒有持續太久,斐顏就遞交了辭職通知書,設計部有好些同事想要挽留她,而斐顏表示自己很累了,想要休息一陣,再重新來過。
艾草草則是不置可否,她可不是什麼聖母,這個女人這麼害她,她還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那太假了。
工作上她兢兢業業地去做,至於其他的,就和她無關了。
斐顏走之前還約見了一次龍澤軍,兩人一起上了一次公司天臺。
“我馬上就要走了,你就沒有一句話想對我說嗎?”
這件事的始末,別人不清楚,可是龍澤軍作爲當事人不可能傻傻地就這麼被人算計,一無所知,他心裡門清的很,所以聽到這話,只是覺得有些好笑。
可到底同事一場,這種時候也沒必要再提那些齷齪事。
他勾了勾脣,“離開CB,以你的能力,想找到一份稱心的工作應該不難。”
“你知道我想聽的根本不是這些。”
斐顏走到他的對面,對上他的眼神,她的表情有些痛苦,有些失望,“龍澤軍,我喜歡你,這個事公司那麼多人都知道,爲什麼你偏偏不知道!你一樣是單身,我也是,爲什麼你就不肯多看我一眼,是我不夠好嗎?”
“不是。”
“那是什麼?”
“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他淡然地說道。
的確是這樣,斐顏和薛珍珍有那麼一面的相似。
都擅長僞裝,在旁人面前是一種模樣,而私底下又是另外一個人。
人活着已經夠累了,如果找對象還要找這樣的,那豈不是每天都在水深火熱中。
斐顏不想繼續問下去,她抓住了龍澤軍的一隻手,道,“你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哪怕只是一次?”
“斐顏,你很好,可是你應該知道我們並不合適。”
他輕易地掙脫開女人的束縛,頭也不回地離開。
斐顏氣得咬牙,可是卻半點辦法都沒有,想要喜歡一個男人很容易,可是想要逼迫一個男人喜歡自己卻很難很難。
她總覺得,龍澤軍和艾草草並不只是兄嫂這麼簡單的關係。
隱約間,可能還有些別的。
只是這些,她已經沒時間探索了,在這週五之前,離職交接手續一切都已經辦妥,她週一就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而到了下週,袁立爲還算盡心,幫她安排了幾個大公司的面試,只要不出意外,想要從中選擇一家,絕對沒什麼大問題。
面試過後,就是等通知。
斐顏等了一週,原本以爲這幾家都會來找自己,畢竟她的經驗豐富,可最後竟然是一個電話都沒有!
怎麼可能會是這樣!
“我幫你問問。”
袁立爲也覺得這件事事有蹊蹺,等他接連打給了兩個老朋友,結果收到的回覆都是一模一樣。
都是一個結果。
此女人品有問題,不錄用。
至於到底爲什麼,他是聰明人,一想就知道了。
斐顏得罪的,陷害的那是龍氏的大少奶奶,龍大少現在一手掌管這麼大的家族企業,隻手遮天,他的女人在哪個人手裡吃了虧,那位豈會輕易地就放過。
或許,這只是個開始也說不定。
原本袁立爲覺得自己佔了便宜,免費得了個小情兒,可是現在看來,他自個兒也不敢再沾了。
“這是一張五十萬的透支卡,你自己拿着用,以後你不用再來陪我,我們之間到這裡也就可以結束了。”
沒有半點解釋,分分鐘走人的節奏。
斐顏一臉迷茫,在帝都找不到工作,最後只好換了城市,一切重頭再來。
……
斐顏的事情告一段落,在法國坐鎮的斯塔夫卻是有些坐不住。
可能是生活和工作都太平靜了,而這位從來就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不搞出點大風大浪來他不舒坦,所以就想着什麼時候去趟華夏。
老孃邦尼女士知道了,很淡定地回道,“過陣子華夏有珠寶展,我和你一起過去,順便看看珍妮。”
她知道兒子最想做的,其實是她所說的最後一件事。
被惦記中的艾草草這天早上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雖然說年過了,天氣再慢慢回暖,可是二三月份的天氣仍舊凍死狗,大早上的賴在被窩裡根本就不想起牀。
最近每天早上醒來,枕邊人都已經早早地起牀上班去了。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艾草草只能自我安慰,她不吃蟲,她喝粥呢,所以還是能晚則晚吧。
CB冬天的作息是每天早上十點遲到,艾草草幾乎每天都是踩着點上班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不過就算她遲到,也沒人敢找她的茬。
袁立爲被總部的大老闆警告過,又被龍氏的人盯上,現在恨不得夾緊尾巴好好做人,哪裡敢來挑刺。
這天週末。
艾草草在牀上玩手機,一直賴到了九點還沒起牀,小狼直接破門而入,不僅是他,還帶着兩隻喵一起。
小白在前,小黑在後。
自從小白來了,小黑在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誰叫它長得不美呢?不過這貨心甘情願做小白的小跟班,每天屁顛屁顛地跟着,只要家裡有人稍稍不注意,這貨就壓着小白,想要……
做一些不軌的事情。
小狼今天穿着胖嘟嘟的米色羽絨服,還戴着嵐姨親手織的淡黃色圍脖,頭頂上頂着兩隻毛茸茸的黃色小耳朵,看起來簡直萌爆了。
這件羽絨服是文曉萍去商場親自選的。
別看羽絨服普普通通的,可是後面有個毛茸茸的小尾巴,一甩一甩的簡直把阿姨們的小心臟萌的不要不要的。
“媽咪是隻大懶豬!”
小狼一蹦一跳地蹦到了艾草草的牀邊,小身子一動一動的,想要擠到被子裡去。
一陣冷風鑽進去,艾草草的牙齒打了個顫,“寶貝,媽咪冷,咱別鬧好嗎?”
小狼最乖的一點就是你說不要,他就真的能聽進去,艾草草見着兒子和兩隻貓都擠進了臥室,最後掙扎了一下也就爬起來了,摟着兒子狠狠地親了一口。
“在你蔣阿姨家還有黎阿姨家玩的開心嗎?”
小狼認真地想了想,“還行。”
“那有欺負兩個妹妹嗎?”
小狼搖了搖頭,不過嘴角偷偷地閃過一絲壞笑。
“那有被妹妹欺負嗎?”艾草草看着兒子精緻的跟個女娃娃似的,就忍不住問道。
小狼再次搖頭。
事實上,葉小曦小盆友雖然是混世小魔王,不過在病嬌小狼的面前,還是乖乖的,說什麼做什麼,活脫脫的小跟班,說起來也是一物降一物,蔣小魚心裡還想着,什麼時候閨女不聽話了,就把小狼接回家鎮宅去。
而容歆瑤小盆友一向高冷慣了,不過碰上更高冷的小狼,一下子就沒轍了,用容景的話說:“一山更有一山高,閨女這是碰上剋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