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凌晨睜開了雙目。
眼前的一切都是白濛濛的,鼻端還聞到陣陣直泌人心的香氣。
他坐起身來,便看到宛安安正在溫泉中優哉遊哉的游來游去,曼妙的姛體在白色的霧氣中若隱若現,誘人之至。
凌晨用手指抓了抓亂成一團的頭髮,問道:“你不能出溫泉,那怎麼吃飯呀?還有上廁所,也在溫泉裡上?”
宛安安伸手朝凌晨甩了一把水,道:“你這人當真討厭的緊,我早已經不是人類的凡胎,根本不用吃飯,上……上那個,明白了吧?”
凌晨‘哦’了一聲,道:“怪不得你沒心跳,原來成了仙女了,哈哈。”
宛安安哼了一聲,陡然朝凌晨做了一個鬼臉,道:“讓你輕薄我,我就給你個小小的教訓!”
凌晨奇道:“你不講理呀!一開始是我輕薄你了,可後來……”
宛安安不等凌晨說完,手指朝凌晨斜斜的劃了一個小圈子,凌晨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已經到了一處極大極平坦的平臺上。
他此時全身地,頭髮亦亂成了一團,胡亂地散在衣服上,更爲讓他無語的是,他現在根本沒穿褲子,身上只斜斜的半搭了一件長衫!
他忙把身上的長衫裹在了身上,伸手便想從須彌珠中拿出一條新褲子來穿上,可這時,他突然看到了一個人。
一看到這個人,凌晨全身的的動作登時一停。
夕陽餘暉,淡薄如金,一湖碧水,平平似鏡。
光潔明亮的平臺,有大半都直深入進了碧綠色的湖水中,露在湖水外面的少半也斜斜的。
而在這碧綠如藍的湖水跟平臺的交界處,一女子正抱膝而坐,光潔的雙腳不着鞋襪,正浸在湖水中。
她臉上滿是落寞無比的神色,雙眸雖然被映的滿是金黃色的斜陽,卻半絲光彩也無,彷彿她的身命已經離她而去,此時的她,只剩下了一具軀體似的。
凌晨輕輕的擡腳走到了那女子的身後,還未開口,那女子便淡淡的說道:“我覺得還是我先跳吧,你說呢?”
凌晨微微一怔,心中暗忖:“婉兒把我當成了誰?把我當成了宛安安嗎?”
哥舒婉輕輕的嘆了口氣,道:“看,這夕陽雖然快要落下去了,卻如此的美麗,美麗的事物總是短暫的,不過……”
她頓了一頓,看着平鏡無波的這一汪碧水,又說道:“不過也正是因爲短暫,所以才顯的如此的美麗,若是時時都是這般模樣,早就看的倦了,便永遠也不會覺得美麗,你說是嗎?異兒!”
凌晨更覺莫名,暗想:“異兒是誰?平安客棧裡的人嗎?”
哥舒婉聽不到身後的人回答,卻並不轉過身來探視,似乎她早已經習慣如此自言自語了,她緩緩的站起了身來,輕嘆了口氣,道:“你心裡其實比我想的事要多的多,可你總是不說出來,你何必如此自苦?這客棧的老闆娘真愛多管閒事,我自死我的,你自死你的,管她何事?”
哥舒婉向湖裡邁了一步,接着又道:“你總是想殺了她,可這世間的事,只憑你殺我,我殺你,根本沒用的,有些事,並不是殺人所能解決的,唉……”
她似乎越來越是難過,伸足又向湖中邁了一步!
凌晨低聲道:“婉兒!”
哥舒婉身體一震,緩緩的轉過了身來,一雙美目,一眨不眨的盯在了凌晨的臉上。
凌晨向哥舒婉微微一笑,問道:“你還好嗎?”
哥舒婉擡腳便向撲進凌晨的懷中,可她只走了一步,便陡然停了下來,搖頭道:“不!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竟然又出現了幻覺了,我……”
凌晨‘哈’的一笑,道:“不是幻覺,是真的!”
哥舒婉擡起頭來,不向前進,反而後退了一步,望着凌晨道:“我……我一定是在做夢,我……”
凌晨笑道:“沒有,是真的,你沒有在做夢。”
哥舒婉立在湖水中,初夏的暖風一掠而過,帶的她身上那赤紅如火的長裙一陣亂飄。
她一動也不動的立在那裡,眼中已經有淚水緩緩的淌了下來,她咬着嘴脣,手指顫抖着向前伸,想觸摸到眼前的凌晨。
凌晨亦伸出了手,輕輕的跟她的手握在了一處。
哥舒婉只覺觸手溫熱,低聲的顫抖道:“真……真的?”
凌晨向前跨了一步,把哥舒婉擁入了懷裡,柔聲道:“真的,都是真的,不信你打我一下試試。”
哥舒婉竟然毫不遲疑,手指突然伸到了凌晨脅下,狠狠地擰了凌晨一把!
凌晨吃痛,‘啊’的一下叫出了聲來,道:“你還真下狠手!”
哥舒婉咯咯笑道:“我怕下手輕了,你再跑掉。”
凌晨哈哈一笑,道:“有你這麼美的人抱在懷裡,打死我,我都捨不得跑,再說了,就算是要跑,也要帶着你一起跑!”
哥舒婉嘆了口氣,滿意的倚偎在凌晨的懷中,心中雖然有千言萬語,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想抱着他,抱着他……
兩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各自無言,而此時,兩人身後十多米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全身穿着緊身黑衣,臉色蒼白如紙的女子。
這女子雙目狹長,目中冷光四射,一張瓜子臉,卻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細眉入鬢,脣如利刀。
雖然看起來倒頗也有幾分美麗,但這份美麗,卻被她身上那股駭人之極的煞氣給衝的一乾二淨!
一看到這女子,不論是誰,肯定不會注意到她身上的美麗,只會被她眼中的冷光,跟她身上所散出來的那股殺氣給嚇破了膽!
凌晨輕輕的撫着哥舒婉那如同暴瀑一般的長髮,問道:“你一直以爲我死了?”
哥舒婉道:“什麼叫以爲你死了?當時你就是死了,說,你是從那個墳裡冒出來的鬼?”
凌晨嘻的一笑,道:“我沒死,戮力不但沒有殺了我,我反而因禍得福,不但知道了自己的過去,還得知了事情的所有的經過。”
哥舒婉只覺被凌晨抱在懷中,便已經心滿意足,凌晨說的什麼事情,她全不在乎,只是脣角含笑,並不向凌晨相詢。
凌晨看了一眼天邊那緩緩落下去的赤紅色的夕陽,問道:“對了,我剛剛到了你身後,你把我當成誰了?異兒是誰?”
哥舒婉探頭向凌晨身後望去,一眼正看到凌晨身後不遠處的那女子,喜道:“異兒!你什麼時候來的?你快過來呀,凌晨他沒死,他來了!”
凌晨轉頭望去,見到一名陌生之極的女子,疑惑的向哥舒婉問道:“她是誰?我……我怎麼覺得這人有些熟悉,好像在那裡見過?她……”
那黑衣女子突地轉過了身,身形晃了幾晃,已經沒了蹤影。
凌晨一見這女子的身形動作,立刻認出了這黑衣女子,怒道:“這人是尤異兒!我殺了她!”
他右手一張,鬼劍已躍入手中,擡腳便想去追尤異兒。
哥舒婉忙拉住了凌晨,嗔目問道:“莫動手,你爲何要殺她?”
凌晨一怔,心中也有些迷糊,暗忖:“對呀,我爲什麼要殺她?”
哥舒婉道:“不論她以前做了什麼事,我都不許你殺她,若不是她,我早死在沙漠裡了,又那裡還能再跟你相見?”
尤異兒雖然是殺戮神殿裡的第一殺手,比風寒之還要厲害上幾分,而且也偷襲過凌晨數次,但均未得手,而最後一次在落落山上偷襲凌晨,也並未得手,只是擒住了哥舒婉。
聽哥舒婉的話,當初尤異兒在落落山抓住了哥舒婉之後,不但沒有傷她性命,竟然還救了她。
他本就跟尤異兒沒什麼深仇大恨,聽哥舒婉這麼說,便收起了鬼劍,道:“她救了你?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哥舒婉還未回答,突然一陣晚風輕掠而過,把凌晨裹在身上的長衫給吹開了。
長衫一吹開,凌晨身上便一絲不掛,這情景立刻把哥舒婉看了個滿臉通紅,她輕推了凌晨一下,怪道:“你是怎麼回事?怎麼身上不穿衣服?”
凌晨這才發覺自己身上的異狀,嘿嘿一笑,不但不穿上衣服,反手反而把身上的長衫給撥到了一旁,雙手環抱,已經把哥舒婉給抱了起來,道:“老夫老妻的了,你竟然還害羞?古話說:久別勝新婚,這話說的對極,我……”伸手便去解哥舒婉的衣服。
哥舒婉嚇了一跳,忙想逃開,可凌晨手快的緊,早已防着她會有此着,左手抱緊了她,右手略略一解,已經把哥舒婉懷中的玉帶給拽了下來。
他湊到哥舒婉耳邊,吻了她通紅的耳朵一口,低聲問道:“這裡風景正合適,不會有人來吧?”
哥舒婉全身大躁,早已壓抑至內心最深處的**,此時猶如洪水一般,涌遍了全身。
她紅着臉,微微點了點頭,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囁囁說道:“這裡除了異兒跟我,再不會有其他人!”
凌晨哈的一聲長笑,已經把哥舒婉的裙子脫了下來……
此時,在十幾米外的房子裡,面白如紙的尤異兒,正透着明亮的落地窗望着夕陽下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冰冷的臉上,罕有之極的露出了一絲哀傷之極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