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心裡正焦急如焚,等想阻止東城隨神時,宰相的氣息已絕。
他見人既然已經死了,便沒再說東城隨神,喝道:“你們都是啞巴嗎?你!”右手一擡,氣手陡出,拎住了一位身材肥胖,滿臉紅光,滾圓如球,一臉貪官面相的老頭!
那老頭突然被凌晨拎起,嚇了一大跳,還以爲凌晨給宰了他,啊的一聲,慘叫了出來,聲音悽慘響亮,恍如豬嚎!
凌晨怒道:“再不閉嘴,我把你腦袋揪下來!”
那胖老者的嚎叫聲立刻停了下來,他還生怕自己不小心會喊出聲來,十隻短胖短胖的手指緊緊的捂住了嘴巴。
凌晨把氣手一收,將那胖老者拉過來,丟到了自己腳旁,霍然的站起了身來,朝那胖老頭喝問道:“我還當你是啞巴,原來你說話也挺響的,我問你的話,你沒聽見?”
胖老頭瞪大了眼,滿眼懼意的望着凌晨,一臉的胖肉,顫抖不止。
凌晨把眼一瞪,右手一伸,已多了一把亮如秋水的長劍。
他把寶劍向大理石的地面上一插,撲地一聲,入地一尺,喝問道:“說,調動軍馬的聖旨都是誰下的?”
胖老者眼睛瞪的如同銅鈴一般,看着眼前這亮閃閃的寶劍,道:“當然……當然是皇帝……皇帝……”
凌晨把寶劍一提,一下架到了那胖老者的脖子上,道:“我看你這腦袋又大又圓,切下來當球踢正合適……”
那胖老頭嚇的差點尿了,慌忙求饒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我說的句句是實,句句是實啊!”
凌晨道:“胡說八道,葉未舟會管朝廷中的屁事?”
他見這胖老頭臉色發白,全身大汗,不似說慌的模樣,略一沉吟,道:“你把聖旨發出的過程給我細細的說一遍!”
胖老頭顫聲道:“是,是,每次……每次都是由韓宰相親自去聖殿……”
凌晨皺眉道:“聖殿?”
胖老頭手指西北,答道:“是,聖殿,就在那裡,那座……”
凌晨一看那方向,那裡正是葉未舟靜坐的那間大殿所在的方向,點頭道:“嗯,然後呢?”
胖老頭道:“然後由宰相大人親筆擬定,然後蓋上鎮國玉璽之印跟帥符,由飛魚衛保護着司禮太監去頒佈聖旨。”
凌晨點了點頭,道:“這樣,嘿……原來這一切都是宰相搞的鬼?那宰相……”聲音嘎然而止,因爲他突然想到,宰相剛剛被東城隨神一刀給殺了!
凌晨低頭看了一下殿下的宰相的屍體,有些無語,沉思片刻,道:“好,現在宰相既然已經死了,那這聖旨就由你來寫!”
胖老頭嚇的猛的一個哆嗦,因爲他動作太大,脖子裡的肥肉自動碰到了仍舊架在他脖子裡的寶劍上,登時鮮血狂流!
胖老頭臉色如土,也顧不得管脖子裡的傷口,道:“大王饒命,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我可不能……”
凌晨眼一橫,殺氣騰騰的道:“你如果不寫,我現在就誅了你九族!”
胖老頭用力的嚥了一口吐沫,肥肉上的冷汗如水一般向下直流。
凌晨把寶劍一收,向下微垂,劍鋒上的鮮血立刻順着血槽都流到了地面上,他隨即收起了寶劍,語氣平和的道:“你如果寫了的話,我保你全家無事!”
胖老頭咚咚咚地朝凌晨磕了數個響頭,道:“大王,實不相瞞,我的字不行,寫的不像,讓我寫,也沒用的!”
凌晨一挑眉,道:“你是什麼官?”
胖老頭道:“我……我是兵部尚書。”
凌晨重複道:“兵部尚書?”眼光朝身旁亦是胖乎乎的聞知聲瞄了一眼,暗道:“怎麼懂兵法的人都這麼胖?”
他道:“好,那你給我找一個寫的字好,寫的字像的人來,找不出來,我立刻誅你九族!!!”
兵部尚書擡起頭來,捂着胖子裡的傷口,轉身向下面的衆臣看去,他看了半晌,陡地指着一名又長又瘦,形似竹竿的老者,說道:“他,他,就是他,他是禮部尚書,專門寫字的,你快上來!”
凌晨看着那又長又瘦的老者正向後面的人羣中退縮,道:“現在他不上來也不行了。”右手一擡,氣手陡出,把那形如竹竿的老頭也給抓了上來,放到了兵部尚書身旁,道:“你,立刻按我說的意思寫聖旨!”
那乾瘦老頭滿臉枯槁之色,一副長期營養不良的模樣,倒是跟兵部尚書相映成趣。
禮部尚書擡起頭來,渾濁的小眼看了凌晨一眼,慢吞吞道:“我若寫了,你能保我九族無事?”
凌晨道:“我保你屁事沒有!快去寫!”
禮部尚書站起身來,轉了轉手腕,嘆了口氣,道:“身不由己,奈何?奈何?”
凌晨道:“別廢話,快去寫!”
禮部尚書晃了晃腦袋,慢吞吞的道:“宰相大人文墨精深,乃我朝第一名家,吾隨臨募日久,卻仍離其神韻差之遠矣,唉…………差之遠矣”嘆了口氣,不停的在那裡搖頭晃腦。
凌晨被這禮部尚書文芻芻的話弄的老大的不耐煩,這時間本就緊迫,這老傢伙還廢話連篇,皺眉怒道:“讓你寫,你他馬立刻給我寫,不寫我立刻把你全家的人都拉過來砍了!!!”
禮部尚書道:“豈有以石充玉之理?宰相大人之書法……”他陡地看到了凌晨那滿含殺氣的眼神,凌晨的殺氣之濃,豈是一介老頭所能禁受的了的?嚇的他猛然一哆嗦,忙朝殿下走去,不敢再說什麼。
凌晨眼神一冷,道:“你找死!”
一旁的兵部尚書忙道:“大王誤會了,筆墨紙硯都在尚書房,他這要去寫聖旨!”
凌晨這才明白,下令道:“東城將軍,火速把尚書房的文房四寶給我擡到這裡來!”
東城隨神應了一聲,叫上了自己手下的十數個士兵,轉身朝殿外奔去。
很快,東城隨神已經把金鑾殿旁,尚書房中的桌子椅子,文房四寶搬了過來。
皇宮中怕有火災,殿外的大缸中就有清水,東城隨神又連忙取了來,屁顛屁顛的替禮部尚書磨好了墨。
若是普通人磨墨,怎麼着也得幾十分鐘,但東城隨神武技高強,又運起了火勁,只幾分鐘便把墨磨好了。
凌晨見東城隨神動作挺利索,心中的火氣稍微小了一些。
禮部尚書鋪開厚厚的聖旨,問道:“聖旨如何寫?”
凌晨早已想好了內容,道:“你就寫‘現令秦羽大將軍立刻領兵回京待命’,嗯,對了,還有武世家、公孫世家、司馬、司徒、司農五位世家的家主,全都立刻領兵來葉京待命!”
禮部尚書一驚,差點把筆扔出去,兵部尚書也嚇的不輕,震驚之極的望着凌晨。
寶國西路大軍此時正跟秦羽大將軍的大軍,還有西五大世家的大軍相持於沙漠,若是現在把所有的大軍都調到葉京來,那寶國的大軍豈不是可以**,直逼葉京了麼?
平時這幾位尚書就對寶國的北伐軍深爲憂慮,天天沒事,討論的就是寶國的人馬打到那裡了,到底敗沒敗,這其中的關節,他們心中都如同明鏡似的,知道的清清楚楚。
寶國大軍的劣勢便是人馬遠少於葉國,雖然人馬少,但仍舊跟葉國的大軍打了個平手。
葉國境內人民富饒,人口衆多,若是讓寶國的大軍**,寶國的大軍不但能從沿途各處補充到軍糧,而且還能強行抓壯丁擴充隊伍,若是讓寶國的大軍打到葉京之下,那寶國的人馬可就不是原來的一百多萬了,沒準就是上千萬!
那時候,葉國豈不是真的要亡了???
禮部尚書越想越怕,這筆便落不下去。
凌晨看了半晌,見禮部尚書一個字也不寫,道:“沒聽見我說話?快寫!”
兵部尚書道:“大王,如果那樣,葉國豈不是要滅國?這於你們東城世家有何好處?這聖旨萬萬……”
凌晨哈哈大笑,道:“葉國要滅國?哈哈,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周圍,難道你還認爲葉國沒有被滅?”
“我就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寶國的太極皇帝!”
禮部尚書跟兵部尚書更驚,兵部尚書道:“你……你不是東城世家的人麼?怎麼……”
東城隨神耳朵聰敏,雖然離的凌晨等人較遠,仍舊聽見了兵部尚書的話,呵斥道:“閉嘴,我東城世家,上官世家早已投降於太極陛下,如今葉京被攻陷,葉國已經亡了!”
東城隨神這話一出口,滿殿震驚,衆大臣全都不敢相信,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則直接暈了過去。
凌晨一巴掌扇在了禮部尚書那瘦瘦的腦門子上,把禮部尚書的帽子給扇飛了,道:“還愣什麼?快寫!”
禮部尚書心中震驚過後,立刻想到了自己眼前處境極爲不妙,若是惹毛了眼前的這位新君,不但自己沒命,自己全家也都死定了。
他雖然本來是葉國的禮部尚書,按理說應該爲國盡忠,但人越老越怕死,官越大越好投降,這禮部尚書正是這樣,心中立刻轉出了拍新君馬屁的想法,略一思量,蘸飽了墨,擺好了架式,左手拉長袖,右手中的大筆一揮,龍飛鳳舞般寫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