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炎一見凌晨,臉露喜色,伸手從腰帶裡拿出了裝着‘衆妙無丹’的瓷瓶,喜道:“凌公子,我……”
他話未說完,下面正在‘轟轟轟’互相撞擊的塵霧之中,突地一道薄如蟬翼的淡黃色光芒閃過!
這道光芒彷彿要劃破這天地一般,景炎炎所發出的所有的魔法都被這淡黃色的光芒一切兩半,潰散開來!
淡黃色的光芒劃破了景炎炎所發的二十道魔法之後,勢如流星,從景炎炎的腰間一劃而過!
景炎炎幾乎不能相信這一切,茫然的低下了頭,不敢相信的望着自己的身體從腰間被一切兩半!
鮮血在空中拋撒!
景炎炎用身體裡那最後的一絲力氣擡起了頭,望向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凌晨,眼中蘊含着無限的溫柔,無限的深情!
凌晨望着半空中向下墜落的景炎炎,眼睛一紅,兩行眼淚緩緩地順着臉頰落了下來。
景炎炎望着凌晨落淚的雙目,臉上努力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她似乎想告訴凌晨:“我很快樂,你不要難過,不要哭,我愛你……”
微笑僵死在了景炎炎的臉上,她眼中再也沒有了那股又驕傲又高貴的目光!
脆弱而又帶着餘溫的身體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滾了幾滾,再也不動彈了。
世界離開了!
離開了這個世界!
眷戀着這個世界!
憎惡着這個世界!
其實這個世界很脆弱,我們也都很脆弱,往往在不經意的時候,一切都破碎了!
誰又能想到,我們會什麼時候離開這個世界呢?
也許……也許是下一秒吧。
狐狼連連抵擋景炎炎攻來的魔法,心中大覺不耐,微一聚氣,手掌成刀,向上一揮,只一擊便把景炎炎的所有魔法跟景炎炎滅了!
雖然如此,但這一擊畢竟太也耗費氣力,揮出之後,狐狼只覺得胸口處氣息一窒,憋的生疼,身體晃了一晃,撲地摔倒在了地上!
景炎炎一死,手裡的那個裝着衆妙無丹的小瓶登時從她手中滑落,向地面上墜去。
小瓶翻翻滾滾,‘啪’地一聲摔了個粉碎,瓶中的那粒丹被慣性所衝擊,向旁邊急滾,好恰不巧的落在了鐵伐入命的鼻端不遠處!
鐵伐入命自然識得這枚丹藥,心裡更清楚,這丹藥能解天下萬毒,神妙無比,自己身上中的這毒雖然厲害,但只要聞上一聞,此毒必解!
此時這丹離鐵伐入命的鼻端已不足半尺,藥香已經有少許隨着微風飄進了鐵伐入命的鼻中!
藥香一入體,鐵伐入命登時對自己的身體隱隱有了些許的感覺。
鐵伐入命一身鬥氣可滅天地,雖然狐狼的這‘天地人神鬼’乃是天地之間第一厲害之毒,卻並不能像毒凌晨那樣毒倒鐵伐入命,此時鐵伐入命一吸進了些許藥香,登時便能控制呼吸,他凝神運力,朝着不遠處的丹藥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他這一吸的非同小可,聚氣成柱,竟然硬把丹藥硬向他的鼻端吸的滾了數寸!
這樣一來,丹藥的藥力大增,鐵伐入命眼中神光綻射,體內的劇毒已自去了一半!
他立刻一伸手,把丹藥拿將到了鼻端,又是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狐狼雖然坐倒在了地下,只是力氣使的大了,實力並沒有什麼大損耗,鐵伐入命這一伸手,他登時有所察覺,回過頭來,正好望見鐵伐入命正緩緩地掙扎着站起身來,心中的驚駭之意,非言語所能細表!
鐵伐入命雙目殺氣凜冽,直直地盯着狐狼,全身鬥氣在體內左激右蕩,想強行把體內只剩下了二、三成的劇毒給逼出來!
狐狼見鐵伐入命右手拿着丹藥放在鼻端,左手捏的咯咯直響,心中念頭如閃電一般閃過:“他現在毒還沒有全部清除,此時若不出手殺了他,死的人便是我了!!!”
他左手成刀,對準了鐵伐入命的右臂一揮,右手卻成掌,帶着驚天的呼嘯之聲,緩緩地朝着鐵伐入命遙遙地一推!
一掌之威,天地色變!!!
狐狼左手揮出的那一刀並沒不如何厲害,但右手的這一掌卻是他修煉的‘至尊毀天滅地神功’中最厲害的‘滅地’!
這一掌之威,足可摧山斷河,而且攻擊範圍極廣,一掌推出,氣機立刻鎖定住了敵人,不論敵人怎麼躲避,也絕對避不開這一掌!
假如鐵伐入命不全力應付,這一掌就算是打不死鐵伐入命,也能打他個重傷!
鐵伐入命一見狐狼這一掌推出,立刻察覺到這一掌上所蘊含的那強橫無比的強大威力,也立刻明白自己不論是怎麼躲避也絕對避不開狐狼的這一掌!
鐵伐入命不敢大意,神氣內斂,全部的心神全都用來調度體內的鬥氣,準備全力以赴,硬抗狐狼的這一掌!
他這一集中精神,登時把狐狼先前左手揮出的那一擊給忽略掉了,況且這一擊威力不大,也根本傷他不得!
淡黃色的刀氣直劈到了鐵伐入命的右臂上,他右臂一甩,手指捏的那粒‘衆妙無丹’登時飛到一旁去了。
狐狼要的正是這個效果,右掌中的掌力更加重了幾分,重重地拍在了鐵伐入命的身上!
鐵伐入命全身ru白色的氣劍向外狂涌,硬是抵擋着撲面而來的深黃色的巨大手影的虛影!
就在一黃一白,兩股力量僵持不下的時候,鐵伐入命突地察覺到體內的那股‘天地人神鬼’的劇毒如同一條毒蛇一般,接連衝破了體內已經變的極爲薄弱的鬥氣所組成的屏障,一頭扎進了他的下氣海之中!
這氣海乃是鬥氣所產生的源頭,鐵伐入命全身的鬥氣都由此處而出,‘天地人神鬼’的毒雖然已經在他體內所餘不多,但這一鑽進了他的氣海之中,他體內正向外蜂擁噴出的ru白色氣劍登時減少了一半有餘!
鐵伐入命全力之下,才堪堪跟狐狼的這一掌抵成相持之勢,此時陡地弱了一半,那裡還能抵擋狐狼的這一擊?
只聽鐵伐入命慘呼了一聲,整個人被大有十丈的深黃色大手印虛影推的向後狂退!
隨着鐵伐入命的慘呼之聲,只見全身鮮血狂撒,血肉亂飛,只向後飛了二十餘丈,整個人已經被狐狼的這一掌‘滅地’給硬生生的磨的小了一圈,手臂和大腿上已經有森森白骨露了出來!
深黃色的手印虛影仍舊一路前前狂飆,足足百餘丈之後,才從虛空中消散!
這大手印所經過的地面,全都被手印的餘威給硬壓出了一條深十丈,寬二十餘丈的大深溝!
一掌之威,竟至於斯!!!
狐狼見自己這一掌所得到的結果大大的超出了預期,竟然一掌就把強悍無比,實力一直比自己還稍微要強上一籌的鬥聖給滅了,大爲得意,仰天長笑!
但他這一掌畢竟是在快要力盡之時使出的,雖然使的時候不覺得怎麼,但現在一仰天長笑,身體登時不受控制的一陣抽搐,向後便倒,‘撲通’一下,仰天栽到在了碎石上。
大殿之中登時再次安靜了下來。
凌晨斜斜地半倚在玉石臺上,望着地上漸漸變的冰冷的景炎炎的屍體,心中不住地重複:“她都是因爲我而死,她都是因爲我而死……”
本來,景炎炎脾氣又驕傲又有些蠻橫,凌晨極不喜歡,而且景炎炎長相平平,卻總是以一副自己是大美女的姿態自居,這就更讓凌晨生厭,所以景炎炎雖然時常是一副嫁定了凌晨的架勢,凌晨卻對景炎炎大大的不感冒!
這次景炎炎不顧生死的來救自己,葬生於狐狼手下,凌晨這才大悔,心中盡都是對景炎炎的愧疚之情,不住地想:“她的脾氣不好,模樣也不美,但喜歡我的情意卻殷殷切切,極爲誠摯,如今爲了救我,卻死在了這裡,而且還死的這麼慘,唉……我當初真不該那樣對她,我當初爲什麼不對也好一點?對她溫柔一點?當初我還曾經因爲討厭她而搬到景琦的軍營中居住,我實在是個大大的混蛋……”
凌晨看着不遠處景炎炎的屍體,她臉上仍舊留着僵硬的微笑,身體從腰間斷做了兩半,內臟散落了一地,眼圈剎那間又變的通紅,淚水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狐狼在地上歇息了大半晌,身體猛地一掙,已經站起了身來。
凌晨登時吃了一驚,收起了心中的悲痛之情,暗道:“壞了……”
狐狼向前走了兩步,突地咳嗽了起來,咳嗽聲越來越大,到最後,竟然咳出了點點鮮血!
凌晨暗道:“咳嗽的好,最好直接咳嗽死纔好……”
凌晨雖然心中不住地詛咒狐狼,但狐狼終於還是沒有咳嗽死,產了十多下之後,慢慢地停了下來,他用袖子一抹嘴角的血跡,嘿嘿一笑,轉過身來掃了凌晨一眼,眼中大有得意之色。
凌晨憤怒地向狐狼怒視。
狐狼視如不見,左手成掌,朝着凌晨這裡,從右向左的輕輕一揮!
凌晨心中一凜,暗忖:“他想現在就殺了我麼?”
凌晨一有這個想法,心中登時微有喜意,他知道自己這不滅之體極難被殺死,倘若狐狼揮掌把自己的身體給擊個粉碎,自己未必便死,但新長出來的身體裡必定已經沒有了這‘天地人神鬼’之劇毒,那時自己自然而然的便能恢復正常了!
但讓凌晨微微失望的是,狐狼這一掌並非是要殺死凌晨,而是要把清理碎石!
凌晨只覺得狂風撲面,凌晨自己跟周圍的碎石一起都被吹的向後狂飛。
凌晨有些奇怪,不知道狐狼想要做什麼,突地覺得腿上一緊,狐狼已經抓住了自己的左腿!
狐狼譏笑了一聲,重重地向下一摔,把凌晨又放回了他原來所躺的玉石臺上。
凌晨眼珠拼命向右移動,模模糊糊的看到身體右側正整整齊齊的排着三個跟自己所躺着的玉石臺一模一樣的石臺!
凌晨暗暗奇怪,暗忖:“這三個石臺是做什麼用的?還有什麼要躺在上面?”
凌晨馬上就有了答案,只聽‘噗’的一聲輕響,一直倒插在碎石之中的地罡被狐狼拽起,反手扔到了最右邊的玉石臺之上的軟塌上!
凌晨有些驚訝,暗忖:“什麼意思?爲什麼狐狼要把地罡放在在那個石臺上?”
狐狼身形一躍,已到了坐在獸神殿後面的花薇拾身旁,一俯身,把端坐在七色變幻的古怪沙發上的花薇拾給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