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着樣式奇怪的輕甲,身材頗爲修長,大約三十歲左右的漢子‘嘿’的笑了一聲,露出了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道:“趙流,你這老頭也太沒出息了,總得讓我來給你擦屁股!”說着這話,舉起手裡的長弓,對着碾來的十幾根大火棍連射二十幾箭!
他的這張弓頗爲奇特,弓身特別長,弓上卻沒有弓弦和箭,他一拉這弓,從右手上就會冒出一根漆黑色的長箭。
這漆黑色的長箭也不知有什麼古怪,速度奇快,一經射出,下一刻便會應聲撞在了景炎炎發出來的火棍之上!
只聽得十幾聲爆裂之聲響起,景炎炎的這十幾根火棍已經和那二十幾只漆黑色的長箭一起湮滅在了半空中!
景炎炎見自己的大魔法竟然這麼容易就被破了,心中一驚,她這魔法看起來像是普通的火系魔法,似乎並不厲害,其實是火系魔法中裹帶了風系魔法,外面的火焰只是用來惑人耳目,裡面的風系魔法纔是真正的攻擊魔法,對方若是抵擋了外面的火系魔法,裡面的風系魔法立刻便會涌出來殺人,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漢子只是射了二十幾支看起來極爲普通的水系魔法箭,竟然把這威力極大的罡風都盡數抵消了!
景炎炎看了一眼那漢子手裡的長弓,心中暗忖:“這魔法弓箭手就算不是大魔導師,也是魔導師!”
景炎炎想到這裡,心中一凜,這漢子在這七個人裡面似乎還不是最強的,莫非這幾個人裡也有大魔導師麼?
景炎炎心念電轉,還未有什麼動作,眼前突地一暗,剛剛那個趙流發出來的十幾道黑色的怪細條已離自己頭頂不到一丈了!
景炎炎心中驚異更甚!
這十幾道黑色的怪細條是什麼東西?似乎是直接從自己的魔法中直接穿過來的!
景炎炎對魔法的研究十分透徹,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大魔導師之境,此時一見這十幾個輕飄飄如同柳條一般左搖右擺的黑色的細條,便已經知道這是一種極爲詭異的空間魔法,除非用禁咒,不然只能躲,不能硬接!
景炎炎左手抱緊了景琦,右手向後一拽,已遙遙地拉住了揹着蓋世的那名大漢,急聲道:“快躲!”
她身形一晃,向後暴退,剎那間已跟那名揹着蓋世的大漢到了十丈之外!
其他人一聽景炎炎的警告,連忙跟着景炎炎向後狂退,就在這時,這十幾個如同柳條一般的黑色細條速度突地加快,有兩名飛行速度不快的登時漢子躲閃不及,被數枚黑色的細條從身體裡一穿而過!
這兩名漢子連哼都沒哼一聲,身體已被這黑色的細條切做了三條,撒着鮮血向青絲網的空洞中落去!
景炎炎向身旁一看,從罡風青絲陣中出來只不過片刻間的功夫,四十多名武技魔法盡都十分了得的高手,已經死的只剩下六位!
她看了一眼臉色愈發漆黑的景琦,咬了咬牙,心中暗忖:“反正他也已經死了,我如果再救不了哥哥,我也不活了!”
景炎炎心念已決,向下一指,便想把這罡風青絲陣上的大洞給合上,她手指剛剛伸出,眼前一花,已經有一名全身長滿了金色毛髮,身材強壯無比,模樣兇狠,獅鼻闊口的漢子出現在了眼前。
景炎炎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心中轉念:“獸族裡的獅子人?!!!”
那名獅子模樣的壯汗衝着景炎炎一咧嘴,嘴裡發出了一聲古怪的聲音。
這聲音如同遠方天際的悶雷,又似乎是喉嚨深處的悶哼,聽的景炎炎心中一震!
她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便聽到一聲冷笑,一個低沉的男中音道:“嘿,不過如此而以,全都帶走!”
景炎炎不明所以,擡頭看去,只見獅族獸人正如同放風箏一樣,遙遙地伸着手指,指着自己這七個人,而除了自己之外,另外六個人都癡癡呆呆,如同失去了神智一般,正慢慢地向獅子人身前飛去!
景炎炎心中暗叫不好:“獸族的控心術!”她一想到這一點,心中陡地想到:“這七個人是傳奇傭兵!”
傳奇傭兵之名,由來已久,傳說是幾百年前,由傭兵王地罡親手組建,挑選了七八大陸上最優秀最強悍的傭兵而組成!
傳奇傭兵團上的七個團員,每一位都身負絕技,實力彪悍,其中每一界的傳奇傭兵團上,必定有一名獸族之人,而這名獸族之人必定會繼承一個叫做‘控心術’的古怪秘術!
而繼承的這個控心術的獸人亦是獸族的首領!
這控心之術極爲詭奇,只用聲音就能徹底的迷惑心智,景炎炎聽說過許多對於這‘控心術’的古怪傳說,各種各樣的版本都離奇異常,把這控心術說的離奇的都不似人間之術了,所以這控心術被稱做是‘神之詛咒’!
景炎炎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沒有被控心術控制,但自己必須馬上把這六個人救回來,不然蓋世落進別人的手裡,大勢去矣!
景炎炎剛想有什麼動作,傳奇傭兵的團長溫溫參已經發覺景炎炎沒被控制,‘嘿’了一聲,道:“不愧是最厲害的三大魔導師之一,公菜,把她抓住了!”
一個白衫女子應聲而出,這女子身形窈窕,神色頗爲溫柔,全身不含一絲殺氣,衣袖飛舞之間,隱隱約約能看到她兩手分別捏着一把長不過三寸的白銀小刀!
公菜還未飛到景炎炎身前,便遠遠地衝着景炎炎微微一笑!
景炎炎只覺得眼前一花,周圍景色大變。
自己不知何時已站在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周圍歌舞喧囂,樂聲悠悠,無數白衣女子在周圍輕移蓮步,揮袖而舞。
在這些白衣長袖女子的身後遠處,正有一名氣度華貴,面容高華的中年男子持杯拈鬚微笑。
景炎炎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擦雙眼,凝目望去,這一望之下,幾乎驚喜的要喊出聲來,那金光龍椅上坐的正是父親醉候皇帝!
景炎炎一見到父親,心中又是激動又是迷憫,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坐在遠處的父親放下了酒杯,微笑着朝自己招了招手,示意自己過去!
景炎炎只覺得自己在一剎那間又回到了八、九歲的那時候,那時候父親經常會這般微笑着朝自己招一招手,自己奔過去之後,父親總是會大笑着抱起自己,轉三個大圈子。
景炎炎幾乎要落下淚來,再不顧其他,擡腳向父親奔去!
但她還未奔到,父親突地轉過了身,急步向後走去!
景炎炎大急,急忙加快腳步。
但不知怎地,父親走的也並不太快,自己卻不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拉近一點跟父親之間的距離,景炎炎心中愈發的着急,步子也越邁越快!
但不論她怎樣加快速度,總是追不上父親!
景炎炎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大對頭,但此時她身在幻術之中,心智已失,到底是那裡不大對頭,自然也察覺不到了。
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身中幻術之人,若是察覺到了自己中了幻術,自然立刻便會從幻術中掙脫出來。
而此時在現實世界中的正在對景炎炎施展幻術的公菜臉色已經紅的如同蘋果一般,幻術是對對方精神的控制,景炎炎雖然年紀輕輕,但已步入大魔導師之境,精神力之強大遠超公菜!
公菜只覺得自己的幻術施展起來越來越費力,此時再也忍耐不住,“哇”地噴出了一大口血,幻術已經被景炎炎強大的精神力強行衝破了!
幻術一破,景炎炎眼前的幻象立刻消失,她心念一轉,已經明白自己剛剛是中了幻術,要不是自己的精神力強大無比,恐怕已落入了這幾個人的手中!
景炎炎心中怒極,對着身前不遠處的公菜一伸食指,數十片風刀從指激射而出,向臉色血色正大口大口喘氣的公菜身上削去!
公菜身上氣血激盪,此時手足麻痹,根本已經動彈不得,雖見風刀削來,卻只能待在原地等死!
公菜身上的變故只是瞬息間的事,傳奇傭兵團上的其他幾人發覺公菜這裡有變故的時候,風刀已經堪堪削到了公菜的白衫之上!
眼看公菜就要被景炎炎的風刀所殺,一直在一眨不眨的盯着公菜的那名大漢身形早出,硬是在這剎時之間緊緊抱住了公菜,用後背硬接住了景炎炎發出的這數十片風刀!
只聽“咚咚咚”數十聲悶響,風刀削在這大漢的背上,如中樹木一般,渾不似削在人體上的聲音!
大漢自己的後背被風刀所削,理也不理,只是關心地低頭向懷裡的公菜問道:“阿菜,你……你沒事吧?”關心之情,溢言於表。
公菜被大漢抱的極緊,早已羞的滿臉通紅,用力從大漢的懷裡掙扎出來,低聲道:“我……我……我沒……沒事……”她邊說着這話,邊偷偷地向低沉的男中音瞄去,臉上的神情又是擔憂又是渴望,似乎很是希望傳奇傭兵團的團長,那個低沉的男中音看她一眼!
公菜瞄了團長數眼,始終沒有等到團上的目光,臉上又露出微微有些失望的神色。
那個替公菜擋下了景炎炎風刀的大漢一聽公菜說沒事,對着景炎炎一瞪眼,怒道:“你這小娘皮找死!”他身形一晃,並不筆直向景炎炎飛去,而是劃出了一個大圈子,斜斜的向景炎炎殺去。
大漢還未飛到景炎炎身前,低沉的男中音淡淡地說道:“她是大魔導師,查查行,充右,趙流,跟充左一起上罷!”
查查行,充右,趙流應了一聲,立刻開始跟那名叫做充左的大漢一起向景炎炎圍攻!
查查行便是那名三十多歲手持長弓的魔箭手了,而充右則是那名豐胸挺臀的女子。
查查行道:“我攻她上方!”長弓連射三箭,三道金光成品字形,照着景炎炎的頭頂上疾飛而去!
趙流身形一晃,已出現在了景炎炎的身後,道:“我封她左右和下方!”說着這話,雙手左右分開,向前微微一推,便好似身前正有一堵看不見的牆似的。
景炎炎只覺得身後、下方和左右兩側的虛空突地堅如岩石,自己竟然半分也不能向身後、下方和左右兩側移動半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