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獸將軍,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莫要放在心上!你服不服?”
獸將軍艱難的坐了起來,問道:“你……你用的是什麼拳法?怎麼他媽的有這麼大的勁?”
蓋世淡淡的道:“動之則分,靜之則合,任你勁力再大,也能如數返還,這拳法的名字叫做太極拳!”
獸將軍喃喃道:“太極拳……太極拳?”
蓋世一用力,把獸將軍扶將起來,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想學啊?我教你呀!”
獸將軍眼睛登時一亮,有些不信的問道:“真的?”
蓋世點頭道:“自然是真的,不過,你服不服?”
獸將軍道:“服,我服了,我獸於傲是徹底的服啦!”
獸將軍說完這話,扭頭向衆人瞪去,大聲問道:“還有誰不服?過來跟蓋世比劃比劃!”
大家都紛紛站起身來,慢慢地湊將過來,無人回答!
獸將軍大聲道:“那好,從此以後,蓋世便是我們的首領,拜見蓋世元帥!”
衆高手和衆兵將紛紛單膝下跪,山呼道:“拜見蓋世元帥!”
是夜,未央鎮燈火徹夜不息,蓋世元帥拜奇**象爲參謀,大宴兵將,未央鎮十幾裡以內,全是一片歡騰喜悅的景象!
凌晨心裡也頗爲高興,和蓋世連拼了三十碗酒,兩人都有些醉意。
大象酒量也不錯,但比之蓋世和凌晨就差之遠矣,已經哼着一曲怪怪的小調睡覺去了!
獸將軍最喜歡熱鬧,而且喝完了酒就要撒酒瘋打架,所以他根本就不和蓋世在一塊喝酒,自回軍營去了!
大屋裡肉如山,酒如林,凌晨和蓋世仍舊互相敬來敬去。
凌晨晃了晃有些暈乎乎的腦袋,笑道:“蓋世兄弟,恭喜你啦,江南一地,盡歸你手,心中憂患皆無,又有佳人在側,唉……”說到這裡,凌晨想起記錄儀中記錄的自己的往事,妻子盡數亡於戮力之手,哥舒婉生死不知,還有一個讓人頭疼的哥舒月,心裡登時涌起一股莫名的傷感之意,是啊,自己本來也跟蓋世一樣,天南稱帝,佳人在旁,可惜……可惜鮮花易謝,好景不長,自己現在都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亡妻無處悼念,大仇不知何日能報,唉……
是啊,人總是在比較中自慚形穢,極少有人能避免這一點。
凌晨是凡人,自然更加無法避免!
蓋世笑道:“凌晨大哥,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怎麼放在心中,我只想跟碩人平平安安的廝守而已,我蓋世平生最感激之人便是凌晨大哥你了,你若喜歡,我這位子讓於你又有何妨?你如喜歡上那家女子,我一定想辦法讓她隨了你,再說了,以凌晨大哥這種人才,還怕找不着佳人?”
凌晨搖了搖頭,道:“唉……唉……不,我不喜歡當什麼元帥啊,皇帝的,這世上縱有佳人無數,我也絕不會喜歡,她們……唉……她們……”
凌晨只覺得嘴裡發苦,一句話再也說不下去,舉起酒碗來狠狠地喝了半碗!
蓋世問道:“凌晨大哥,我聽碩人說你從天而降,這麼說來,你是天神下凡麼?”
凌晨搖頭道:“不是,我是什麼狗屁天神了?凡人一個,俗人一個而已,我的事不說也罷,不說也罷!”
凌晨舉起酒碗,突地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把酒碗放了下去,問道:“蓋世兄弟,我必須查明我自己的來歷和身世,現在你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大事了,我也該走了!”
蓋世問道:“走?你要到那裡去?”
凌晨有些茫然的道:“那裡?我也不知道要去那裡,誰知道呢?我想到大陸上各個地方都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明天一早,我就走!”
蓋世頗有些不捨,道:“這麼着急?不如多待幾天罷,我們大醉數日再說!”
凌晨道:“不行,這事我非得儘快弄清楚不可,我還得……還得着急去救一個人,拖的久了,我怕她有生命危險!”
蓋世有些氣悶,道:“唉,我打小到大,一直跟着師父習武,從沒交過什麼朋友,如今纔剛剛識得了你,你卻要走了!”
凌晨一舉酒碗,笑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必當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我答應你,我辦完了我的事,便來找你,來,乾了這碗!”
蓋世被凌晨的豪情感染,亦舉起了酒杯,道:“那大哥你多保重,有什麼要幫忙的,自來找我蓋世就行,只要我辦的到,一定義不容辭!”
凌晨頜首,把碗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蓋世亦不遑多讓,一碗酒倒進肚子裡的速度比凌晨還快!
兩人只覺胸懷十分暢快,禁不住相對哈哈大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天剛矇矇亮,太陽還未升起,凌晨便悄悄地起身,氣化鷹翅,向北飛去!
既然江南是個小地方,那便去江北看看!
一路向北。
凌晨飛了三個時辰以後,終於看到了一條寬的根本看不到對岸的大江!
江水湍急,向西急流,拍在岸邊的青石上,激起一蓬蓬的白色Lang花。
凌晨也不落地,從江上直飛而過,心中暗想:“記錄儀裡說了,寶國北面便是大江,江水一路向東,直流入到東海,而大江的入江之處便是坤教的地盤,坤城離江邊和海邊都極近,而坤教聖島便在東海之中,離海岸並不太遠!”
凌晨看了看向西急流的江水,又擡頭看了看懸掛在頭頂上已經有些西斜的太陽,心中暗自奇怪:“記錄儀上明明說江水向東流,怎麼這個大江中的江水向西流?怎地現實跟記錄儀中說的完全相反?”
凌晨搞不清楚到底是那裡出了問題,思量了半晌,心裡終於打定了主意:“既然如此,我不如順着江北岸一直向東走,看看東邊是不是坤教的地盤!”
想到就去做,凌晨飛到了大江北岸以後,立刻轉而向東飛,想飛到大江最東面去看看情況!
凌晨一鼓作氣,向東直飛,直飛到日落西山,這才從半空中落將下來!
一個時辰以前,地面的景色已經由平原轉成了山地,江北岸怪石林立,山勢起伏不定,大江也開始變的忽寬忽細,江面寬時,水流極緩,江面細窄時,江水則變的又深又湍急!
凌晨還發現了數條頗爲寬大的河水直注入江,現在他落下來的地方正是一片懸崖峭壁,千丈高峰之下,江水洶涌咆哮,又疾又快地衝刷着懸崖!
凌晨仔細的看了看,竟然隱隱地能看到南岸的岸邊了!
他心中暗想:“大江比我一開始看到的變窄了許多,看起來明天再飛一天,便差不多能到大江的盡頭了,這大江的盡頭莫非真不是大海?”
凌晨心中暗暗納罕,從須彌珠裡拿出些熟食吃了個飽,隨即弄了些枯枝幹木點了一堆篝火,用軟草厚厚的在地上撲了一層,躺了上去。
江水的咆哮之聲隱隱傳來,山下則不時有一聲聲的狼嚎和各種各樣的怪叫聲!
好在現在是秋夏相交之際,他所在的又是高峰之上,並無蚊蟲叮咬,天氣又不冷不熱,在這個地方睡覺,可以說是蠻享受的!
凌晨倒不怎麼在意周圍如何,半躺在草堆上,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篝火,幻想起自己死去的那些妻子長的什麼模樣,哥舒姐妹又是怎樣的一副樣貌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凌晨已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夜涼如水,月涼如水,天上繁星點點,篝火裡的乾柴燒盡,慢慢地熄了!
周圍也變的愈發的安靜,只有凌晨均勻的呼吸之聲在寂寞的夜幕下不時響起!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凌晨突地打了個哆嗦,陡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只見天上繁星依舊,又大又圓,殘紅如血的月亮已經在西邊的天際沉下去了一半!
一陣陣哭泣之聲順着夜風隱隱約約的飄進了凌晨的耳朵中。
凌晨只覺得汗毛根根直豎,毛骨悚然!
他凝神細聽,這哭聲愈發的清晰起來,而且聽聲音似乎是個女子,這哭聲悽悽慘慘,悲悲切切,似乎蘊含着無限的悲慘之意。
凌晨聽的眉頭大皺,心中疑雲大起,暗想:“半夜三更的,周圍荒山野嶺,數十里都沒個人家,誰在哭?莫非是孤魂野鬼?還是什麼妖精?”
他思量了半晌,越想越奇怪,暗忖:“管他呢,反正跟我無關,愛誰誰,我自睡我的覺就好!”
他翻了一個身,閉目打算繼續睡!
但他閉着眼睡了半天,睡意無論如何也不肯再次光顧,而且此時已經到了後半夜,空氣中寒意大起,一陣陣寒風帶着一陣陣的悲慘哭聲一陣陣的直鑽進了凌晨的耳朵裡!
凌晨翻來覆去睡不着,情急之下一屁股坐了起來,鬱悶的嘆了口氣,暗道:“他媽的,你不睡也不讓我睡呀,反正睡不着,不如去看看吧,如果有什麼不對,立刻就逃走,不論哭的傢伙是鬼是妖,我就不信她能追上我!”
凌晨心裡打定了主意,勒了勒腰帶,穿上了鞋子,放出神念,隨即背後氣化出一對巨翅,腳下用力,立刻沖天而起!
凌晨一飛到空中,哭聲聽的更加清晰,似乎離的這裡並不太遠,只有一、二里地的樣子!
凌晨施展起隱身術,先把身形藏匿了起來,隨即慢慢地順着哭聲飛了過去。
一、二里的距離,飛翔起來,眨眼即到!
凌晨飛的近了,藉着漫天星光,凝目向下看去,只見下面是一個頗爲平坦的小山峰,有一個身穿ru白色長袍的長髮女子,正跪在地上,頭朝北,伏地大哭,哭聲不勝悲慘。
這女子一邊哭,瘦弱的身子一邊微微抖動着,如同一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花,讓人一看之下,心中登時憐意大升!
星光昏暗,凌晨看的不真切,他悄悄地一收翅膀,如同一片落葉,了無聲息的落在了這女子的身後五丈之處!
女子渾然不覺,仍舊不停的伏地哭泣,哭聲愈哭愈悽慘!似乎心中有無限的傷心絕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