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半晌,心情慢慢地平復了下來,突地想到:“哥舒婉去了那裡?她……她會怎樣?”
凌晨一想到此處,沉吟了半晌,覺得不妥當,暗想:“她去了那裡幹我何事?凌晨啊凌晨,難道墨玉兒、宛沚水她們的死還不能讓你死心嗎?你竟還去想別的女人?”
他想嘆了口氣,故意不去想哥舒婉到底去了那裡,會不會出事。
但又過了好半晌,他只覺得心緒不寧,心中總是忍不住地想:“萬一她因此出了什麼事,責任我恐怕推脫不掉,總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爲我的事,她……她喜歡我多半也是因爲我身上這什麼仙力的原因罷,這……”
凌晨想了又想,最後着急一跺腳,道:“不論如何,這一次決不能讓她再出什麼事!畢竟是因爲我跟哥舒月……”
凌晨長身一躍,背上陡地生出了一對巨大的蝶翅,一忽一忽一向高空中飛去,心中又是不住地想:“她若是沒出部落,這事就算是罷了,她若是真出了部落,我就趕緊把她帶回來,交給哥舒月!”
他心中轉着這個念頭,人已幾乎已經飛到了雲彩之處。
現在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巨大的部落羣裡不時有一堆堆的篝火閃閃,一陣一陣的歡聲笑語偶爾會順着風直傳到高空中來。
部落外面黑沉沉地,什麼也看不見。
好在凌晨有仙念,晚上亦可視物,他閃身向自己來時的方向飛去,仙念向地面一遍一遍地掃去。
心中暗想:“這裡是出部落最短最常走的大路,她若是心慌意亂之下,出部落多半會走這條路。”
凌晨順着晚間已變的有些涼爽的風,極快地向前飛去。
飛了大半晌,半個人影也未找到,他禁不住又開始胡思亂想:“莫非她走的不是這個方向?又或者她根本就沒出部落,只是回自己的大帳中去了?”
凌晨思量了半天,決定再向前搜索一會,如果再找不到人,便先回部落裡去看看。
他雙翅猛地一震,速度陡增,攸忽之間又向前飛了數十里,仍舊一個人影也未看到。
凌晨知道最向前走也是沒有,她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跑出這麼遠?他身形一停,轉身想返回部落,仙念無意識地向前一掃,突地發覺一個人正從自己下面急速地奔去。
凌晨頗爲驚訝:“這人好快的身法,看這一身黑衣的打扮,似乎是殺戮神殿的殺手?他匆匆忙忙這是想去幹嗎?嗯……殺手半夜裡不睡覺,那肯定是去殺人!”
凌晨一想到這點,立刻一震雙翅,追着下面的黑衣人而去,反正只要是殺戮神殿的事,自己能破壞就破壞,能撿便宜就撿便宜,不要客氣,殺戮神殿的敵人,就全都是自己的朋友。
凌晨一路尾隨下面正在急奔的這名殺戮神殿的殺手,又向前行了二十多里路。
這時,那名殺手突地停了下來,腳步也放輕,整個人突地從空氣中消失不見了。
凌晨微驚:“到了,你隱身術雖然厲害,又怎麼能逃的過我的仙念?”
凌晨亦是仙念放出,在身體外團團地圍成了一個圍球,把自己的身形隱匿了起來。
同時放出一部分仙念牢牢地盯着下面的那名黑衣男子。
那男子向前又行了約摸一里多路,突地停下了腳步。
而凌晨的仙念此時也感覺到了,前面三十丈左右的地方正停着一人一馬。
這馬全身赤紅,並無一絲雜色,長腿高頭,正是凌晨還給哥舒婉的赤宵。
而赤宵馬的旁邊,正有一個紅衣女子伏地痛哭,哭聲在寧靜而又廣袤的沙漠中傳出了老遠。
“哥舒婉!”凌晨萬萬想不到竟真的找到了她,怪不得找不到她,以赤宵馬的速度,跑這麼遠的距離,輕而易舉,他倒是把赤宵馬這事給忘了。
凌晨還在自怨自艾,停在哥舒婉三十丈之外的那名黑衣男子突地低聲說道:“就是她。”
凌晨的仙念大半都放在了這殺手的身上,所以這殺戮神殿的殺手的話語雖然極低,但仍舊被他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一聽這殺手說這話,心中大爲奇怪起來:“這裡只有他一人,他在跟誰說話?”
他正暗暗奇怪,這黑衣男子的身旁的空氣中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幾乎微不可聞的嗯的聲音。
這聲嗯雖然聲音極低,但凌晨一聽之下,心中大爲吃驚:“我竟然絲毫也未發覺到這個人!”
他一想到這一點,心中頓時一震:“這人定然是殺榜裡前幾名的高手,哥舒婉這下有危險了!”
凌晨察覺不到下面那個殺手高手的行蹤,自然不敢再等,身形向一下折,如同天外流星一般,極快地向地下的哥舒婉落去。
但凌晨還未落到哥舒婉的頭頂,就突地察覺到在離哥舒婉頭頂不遠的地方正有一股極爲驚人的能量,這股能量極爲怪異,凌晨一察覺到這股能量,就覺得心驚肉跳,心中生出一股大大的不妥之意。
他心中一生出這種感覺,就知道自己絕不能硬擋對方的這一擊,因爲自己現在沒有鬼劍,根本擋不下對方的這一擊!
凌晨心中駭然,雙手齊出,一隻氣手狠狠地向那團極爲洶涌澎湃的能量上擊去,另一隻氣手則飛快的向地下的哥舒婉抓去。
他知道氣手根本擋不住那股能量,所以只是打算用氣手把對方的攻擊阻上一阻。
只要阻上一阻,自己就能把哥舒婉救出來。
對方顯然沒有想到天空中會有人出手,氣手擊中處,一把通體烏黑的長劍從虛空中顯現了出來。
這把長劍上黑氣涌動,只一劍便把凌晨揮擊過去的氣手斬做了兩半。
但只這一慢的功夫,凌晨的氣手已經把哥舒婉抓在了手裡,背後的翅膀忽地一扇,帶着哥舒婉上飛去。
那名殺手此時已反應了過來,怎會讓凌晨如意?也不知他用了什麼神通,長劍只一抖,又消失了個無影無蹤,然後瞬間又出現在了哥舒婉的頭頂,長劍仍舊斜斜劈下,向哥舒婉身上砍去。
凌晨大吃一驚,但卻根本來不及再救哥舒婉,而且自己現在手中無劍,那裡有什麼厲害神通來救哥舒婉?他情急之下,突地暴聲大喝:“住手!!!”
他嘴裡大叫,身上亦同時涌出無數只氣手氣腳,狠狠地向長劍的劍柄處的虛空擊去。
也不知是凌晨的住手起了作用還是攻擊太也駭人,黑色長劍的主人在劍鋒離哥舒婉的腦袋還有三寸的時候,突地停住了。
凌晨的攻擊還未到,黑色長劍一閃,立刻又從虛空中消失了。
凌晨剛剛只當哥舒婉必死無疑,正在怒火攻心,此時見黑色長劍竟停住了,心中又是詫異又是吃驚,連忙把氣手回收,把哥舒婉給抱住了,身形亦是向旁邊一折,又向上提升了十多丈,這才停下來向下面望去。
被凌晨抱在懷裡的哥舒婉這時仰起了滿臉淚痕的臉,有些驚詫的道:“你……你來啦?”
凌晨見哥舒婉一雙大眼哭的紅紅的,一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這神情像極了葦兒,而且跟自己心中那個模模糊糊的身影極像,心中禁不住一軟,再也冷不下臉來,柔聲道:“我……”
他這句話尚未說出口,下方突地傳來了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極爲刺耳,而且只叫到一半便嘎然而止。
凌晨心中微驚,暗想:“莫非又來了什麼高手?”
他低頭向下看去,只見清冷的月光冷冷地照在沙子上,把沙子映成了一片銀色。
沙地上只有一灘血跡,人影卻不見了,而在血跡的旁邊,正有一個黑衣人的身影慢慢地從虛空中浮現出來。
那黑衣人尚未完全浮現出來,已經擡頭向凌晨笑道:“凌盟主,多時不見,你可安好?”
凌晨只覺得這聲音如玉似琴,雖然是個男子的聲音,但極爲熟悉,自己跟這個人不但認識,而且還很熟,但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凌晨慢慢地向地面上落了下去,沉吟道:“你……你是?”
男子把長劍一收,伸手把黑色面幕給拉了下來。
只見這人雙眉如劍,一雙狹長的眸子裡散射着動人心魄的魔力,性感的脣邊帶着絲絲玩世不恭的笑意,別說女人了,就連身爲男人的凌晨也幾乎要被他這張英俊的面容迷倒了。
凌晨懷裡的哥舒婉更是連眼睛都不捨的再眨一眨,癡癡地看着這張充滿着魔力一般的帥氣面孔,嘴裡喃喃道:“男人……男人竟也能長的這般好看?!”
凌晨失聲道:“你……風寒之!”
風寒之微微一笑,道:“凌盟主真非常人也,不論身處何地,總能香玉滿懷,不論何時,總是光彩照人,寒之佩服!”
凌晨臉色微紅,連忙把巨大的蝴蝶翅膀一收,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然後用袖子替哥舒婉擦了擦淚痕,把她從自己懷裡鬆了出來。
哥舒婉大有不情願之意,竟然雙手一緊,把凌晨給環抱住了,整個人也緊緊地貼在了凌晨的身上。
凌晨大爲尷尬,柔聲道:“你……你不能這樣,我……”
哥舒婉堅決的道:“不,我決不放手。”
凌晨徹底的無語了,自己真是桃花入命,走那裡都會有沒完沒了的風流債啊!
風寒之順手把紙扇拿了出來,在手裡轉了幾轉,笑道:“這位姑娘,可否把凌盟主借給寒之片刻?”
哥舒婉拒絕道:“不,不行,我絕不放手。”
凌晨禁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風寒之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向你借時他是凌盟主,心中無你,再還你時,他卻會變成再也捨不得離開你半步的如意郎君,怎樣?”
哥舒婉雙目一亮,道:“真的?”
風寒之笑道:“自然,絕無半句假話!我風寒之從不騙女人,像姑娘這樣花容月貌,傾倒衆生的女人,更加不會騙你了!”
女**都極喜歡別人誇讚自己的美貌,越漂亮的女人便越喜歡。
更何況誇自己美麗的這名男子英俊無匹,英俊的幾乎都不是人了。
哥舒婉道:“好,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嗯……不能時間太長了!”
風寒之道:“片刻即可!”
哥舒婉這才緩緩地鬆開了緊緊抱着凌晨的手臂。
凌晨鬆了口氣,剛想邁步,哥舒婉突地又把他抱住了,嘴脣亦緊緊地貼在了凌晨的脣上。
凌晨只覺得這嘴脣又軟又熱,一貼到自己嘴上,立刻便把自己嘴裡的口水都吸了去,引的自己全身似乎都有些躁動起來。
沙漠中的女子跟別的地方的女子大不相同,因爲沙漠中荒無人煙,不知自己何日便會身死,所以她們遇到自己喜歡的男人,絕不會如別的地方那樣,磨磨蹭蹭,等什麼風花雪月,花前月下,而是直接用最直接最喜歡吻去表達自己心中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