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略遲疑,而後快速道:“史密斯先生剛剛從美國趕過來,說有些事要和你談。他知道你來了這裡,也過來了,五分鐘之後到。”
白暮雲這才緩和臉色,輕聲道:“知道了,我馬上到。”古清原路返回,白暮雲撩開紗簾,看到林洛黛正在陽臺邊看風景,走過去,再次伸臂圈住了她的腰。
“不是有事嗎?”她微回頭,問。他快一步,撅住她的脣,就這樣狂猛地掠奪起來。林洛黛差點在他的熱情裡窒息,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他這纔不情願地鬆開,眼裡,含了濃濃的不捨。
“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林洛黛推開他的同時給了他一個甜蜜的微笑。白暮雲再捧起她的臉,脣落下,對她進行一番狂猛的掠奪。而後,鬆開,道:“等我,很快回來。”
他轉身離去,留下一道修長迷人的背影。林洛黛撫着自己微腫的脣瓣,總覺得今晚白暮雲霸道得有些不正常,甚至透露出一絲焦慮。
是因爲馮紹華說的那些話嗎?白暮雲是個孤兒,神經比一般人來得敏感,他雖然保持着紳士風度,一切都不顯露在臉上,但她能感覺得到他的情緒變化。
好在,今晚馮紹華說的那些話並沒有給兩人的關係帶來太大的影響,她相信,只要自己以後和馮紹華拉遠距離,全身心地對他,他的這份焦慮一定會消散的。
對未來,她充滿了信心。心情,也隨着想法,開闊起來。
風微微吹動,紗蔓掀動,不意間掀開一角。馮紹華悠悠走來,剛好透過這個角看到了簾後的人。他的脣勾了勾,勾出了一抹冰冷,伸手,將紗簾捏在手中。原本生動舞起的紗簾一時間有如死獸,毫無生氣地躺在了他的掌心,在他的掌力作用下變得愈發無力,垂出一角,就似一顆死人的頭顱,無端地令人心悸。
林洛黛原本極舒服地吹着晚風,此刻,突然汗毛豎起,感覺到了一絲危險氣息。她猛然回頭,尋找危險的源頭,在看到簾邊的馮紹華時,一張臉再度蒼白,有如紙張!
“你……”她警戒地出聲。馮紹華已甩開了手中的紗簾,大步朝她走來。林洛黛一扭身,想要離開這裡,他更快一步,長臂一伸,落在陽臺的欄杆上,而另一隻手直接環過去,繞過林洛黛的腰,固定在欄杆的另一側。
林洛黛被他禁錮在懷抱與欄杆間,雙臂封死,阻擋了她全部的退路。林洛黛的眼底升起了明顯的警戒,忍不住呼出聲來:“你想幹什麼!”
馮紹華目光如冰,脣角,卻已勾起了諷刺,微偏頭,似不解地道:“你難道沒有話想要對我說嗎?”
“我……沒有。”她否認道,頭歪在了一邊,儘可能將身體貼緊欄杆,拉開與他的距離。她本是有許多話要對他說的,更想勸他離開權魁。只是,他對她恨到了骨子裡,斷不可能聽她的話。爲了白暮雲,她要與他保持距離,其他的事,只能另找辦法。
馮紹華似有意要跟她對着幹,她的身體退,他就貼,很快,兩個人幾乎貼在了一起。他的氣息帶着利刺般扎向她的額角,她極不舒服地蹙了眉,伸臂想要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的身體結實,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他微微一鬆之下再度壓緊,這次將她的雙手也禁錮。
他眼裡眨動着邪惡,與往日溫潤的形象天差地別,真讓林洛黛覺得,他不過是頂着馮紹華麪皮的另外一個人。她忍不住問出來:“你……到底是誰?”
“你覺得呢?”他淡淡地問,脣角拉開,滿是陰邪的味道。林洛黛痛楚地蹙了眉:“以前的馮紹華根本不是這樣的,他溫和,有禮,善良,嫉惡如仇,根本不可能跟黑社會的人扯上關係。他是最優秀的法官,年紀輕輕就評上了特級法官,是全市最有能耐的年輕人之一,所有人都說他是一個正人君子,前途無量。”
“現在呢?”他的脣扭了扭,眸光變得銳利,卻還沉着嗓音耐心地問。
“現……在?”林洛黛痛楚地閉上了眼。現在的馮紹華目光裡無時不透出狠辣,做事更是不擇手段,黑白不分,私人生活一團混亂,根本不進行挑選。
她說不出來,只能痛苦地蹙眉。
“我現在變成這樣,不都是你的功勞嗎?”他道,嘴角明明掛着笑,卻尖銳到有如刀片,切割着她的身體。她的心肺,幾乎血淋淋地展露在他面前。
他對於她的痛苦視而不見,卻一點點縮緊了瞳孔,幻化出無限的恨意,握欄杆的手也隨之握緊,緊到幾乎要將欄杆扭斷!
片刻,他慢慢地鬆開了身體,臉上恢復了平靜,這些變化只在一眨眼間,林洛黛甚至覺得自己看花了眼。
他突然變得輕佻,眼底燃起一團藍熒熒的冰火,長指勾上了她的下巴,微厚的脣緊跟着掀開:“上次,林小姐主動送上門,我很是討厭,不過事後,對你的身體卻很是念念不忘。我想,既然你以前和我是情侶關係,應該不會介意重溫一下過去的感情吧。”
說完,他的身子伏下,臉朝她的臉壓了過來。林洛黛緊張地偏開了臉,着急地呼起來:“馮紹華,請你自重!”他和她以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忘了嗎?此刻,竟然要用這種齷齪的行爲來重溫舊夢!
這樣的馮紹華簡直就是魔鬼,哪裡還有半點人性!
馮紹華的脣落在了她的頸部,他伸齒,在那裡狠狠地咬下一口。林洛黛痛得差點尖叫出來,卻不得不咬緊牙強忍。陽臺外是通向洗手間的必經之路,如果有人過來,看到她和馮紹華此刻如此曖昧相擁,那就麻煩了。
她抽出自己的手,用力地去推馮紹華,馮紹華卻像被釘子釘上般,一動不動。滾熱的鼻息撒在她的脖子上,他無情地冷哼,發出陰冷的聲音:“自重?這些話出之你的嘴巴里,不是太可笑了嗎?你難道忘了,在和我交往的時候,你已經勾搭上了白暮雲,早就把不自重的事情做了無數遍!”
“你……”林洛黛一時氣結,又羞又怒,一伸手想要給他一巴掌,卻在掌舉起就要落下的片刻,停下。不管怎樣,都是她欠了他的,他不管做什麼,都不過是爲了報復。
他要報復,她能怎麼辦?
痛苦地閉上眼,她的聲音一時間變得虛弱:“紹華,你可以報復我,用任何手段都可以,但,可不可以不要羞辱我……”
“不可以。”他回答得極爲乾脆,從她的肩頭將頭擡了起來,眼底寫滿了仇意,語氣更加無情,“林洛黛,我不僅要報仇,還要儘可能地羞辱你,讓你生不如死地活着。這樣,或許可以告慰我父母死去的亡靈,也才能彌補你對我所做的一切……”
力氣一時抽盡,林洛黛無力地閉了眼。雖然她對他有衆多虧欠,但也不至於如此報復。從他的話裡,她感覺了黑白不分的味道,更發現他將自己的罪行加重。他明明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和白暮雲在一起,更應該知道他父母的死,嚴格意義上講,她是不需要負責任的,至少不需要負法律責任,可他卻把一切錯都歸在了她的頭上。
他在黑白不分之後,現在連情理也不通了嗎?
但,她能說什麼?只要她爲自己辯解一句,就有想脫罪的嫌疑。在馮紹華以及他家人的事上,她不能否認,都是因爲自己。雖然不需要負法律責任,但她的心始終裡帶着深重的罪惡感,更是無力再過多表白什麼。
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卻還要將錯歸在她身上,她能怎麼辦?
馮紹華的頭似無意般轉動,餘光裡,早將簾外走來的一道身影收在眼底。他脣角撇開了陰險的弧度,意有所指地開口:“我的第一步,是要毀掉你的幸福……”
林洛黛愣愣地擡頭,微張了脣,不明白他的話意。他的掌不期然間握向她的下巴,將她的臉緊緊固定,脣,毫無預期地壓下來,沾緊了她的脣!他用身體將她壓緊在欄杆上,另一隻臂環過來,緊緊地桎梏了她的腰身……
他的力道極大,不管是脣還是手亦或是身體。她的力氣微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能任由他控制着自己,看着他的脣用力地貼在了她的脣上。她用力抿緊脣瓣,做着最後的掙扎,眼底,已盈滿了淚花。
突然,他一擡頭,鬆開了她,連同身體和手。林洛黛再也無法忍受,舉起手就要甩上一巴掌,卻見他突然回頭,看向簾外。她的手一頓,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當看到簾外那道修長熟悉的影子時,臉上的血色一時消盡!
簾外,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白暮雲。他的身體僵在那裡,鳳眼睜大,眉頭用力壓在一起,顯露的是無比的震驚!
“不好意思,和你的妻子舊情未了,一時無法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