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紂,誰爲虐!林洛黛,這種話從你嘴裡出來不覺得可笑嗎?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他收緊了手,林洛黛只覺得脖子被衣領纏得緊緊的,根本無法呼吸,她虛弱地咳嗽着,眼淚卻叭叭地流了下來。馮紹華無情地將她甩下,她艱難地出聲:“我知道……你恨我……事情發生了就無法挽回了,我做什麼都沒用……馮紹華,如果你恨,就殺了我吧,我願意爲所有的錯負責……但你一定要回歸正途,一定不要……”
“閉嘴!”他吼斷了她的話,身子再次欺上來,長指掐在她的脖子上,指一扭,逼着她與自己對視。
他狠狠地扭上了脣,一個字一個字殘忍地吐音:“對你這副骯髒的身體,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我不會要你,更不會殺你,但……我會讓你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馮……”林洛黛的氣管再次失去空氣,她蒼白着一張臉,努力了好半天才吐出這一個字來。馮紹華此時的眼光陰森恐怖,有如魔鬼降臨,那嘴角擰起的決心,令人生寒。
他一擡手,將她提了起來,直接甩在了泳池的地板上,話音再次落下:“記住了,不要想着去死!如果你死,我會讓你的親人代替你受折磨!如果不相信我的勢力,你儘管一試!”
說完,他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去。林洛黛虛弱地伏在地板上,喘息着看着他無情的背影,眼淚,叭叭地掉落。
馮紹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讓他性情如此大變?
從馮家出來,林洛黛沒有回單位,也沒有回家。她一身狼狽,衣服早就破敗不堪,怕引起同事的注意,也怕家裡人知道告訴白暮雲,惹白暮雲擔心。
她用包擋住衣領,獨自去了商場,買了一條裙子,這才慢慢走出來。
回到檢察院門外,早就過了下班的點,此時,到處靜悄悄的,安靜至極。她回來本就不想處理什麼,只是過來打下班卡。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停在那裡的布加迪威龍,還有一臉焦急的白暮雲。白暮雲一看到她,馬上就迎了過來:“你去哪裡了,我打你電話怎麼都不接。”
林洛黛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她的身上有馮紹華擰出來的傷痕,怕被他看出來。聽到他這麼問,這才忙着去尋找手機,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我剛剛去買衣服了,手機大概……丟了吧。”她隱瞞了去找馮紹華的那一段,輕聲道。因爲撒謊,整個人很是不自在,手擰緊袋子,生怕白暮雲要看她的衣服。袋子裡,是那件被撕碎的衣服,因爲心情極差,她一路上都在發呆,竟忘了要把衣服丟掉。
白暮雲鬆了口氣,再不多問。
回到家,她匆匆將衣服丟進了垃圾筒,連飯都來不及吃,就躲進浴室清洗身體。對面,鏡中,映出了她的身體。肩膀上,此時烏青的兩大片,正是被馮紹華掐傷的,還在手臂等處,有些是淤青,有些是指甲掐出來的傷,雖然不多,卻很醒目,想讓人不亂想都不能。
她撫着最大的淤青處,慢慢地抱緊了自己。幸好馮紹華沒有對她做什麼,否則,以她的能力,根本無力反抗他。
然而,馮紹紹華的話又像一把把尖刀,不斷地在腦中回放,又不斷地刺過來,將她傷得傷痕累累。因爲理虧,她無法請求他的原諒,只能接受他的懲罰,接下來,他的懲罰會是什麼?
門,扣扣地響了起來,白暮雲的聲音傳過來:“洗完了嗎?”林洛黛這才驚覺自己失神太久,應一聲,匆匆走出來。
她強力壓抑着心頭的不安,沒有表現什麼來,白暮雲等在門外,打量了她一陣,最終什麼也沒說,只取過毛巾爲她擦頭髮。
擦完發,他走回去將毛巾掛在架子上,低頭間,看到了林洛黛剛剛丟棄的衣服的一角,擰眉,踩開了垃圾筒,問:“怎麼把衣服丟了?”
林洛黛雖然生在高幹家庭,但從來不會亂丟東西,尤其像衣服這些,除非十分破舊,纔會丟棄。只是,眼前的衣服色澤鮮豔,應該纔買不久。
臉上一頓,因爲白暮雲的問話而顯得極爲侷促,林洛黛垂臉,極快地道:“不小心弄爛了,所以丟了。”
白暮雲低頭看了一陣,最後蓋上了垃圾筒,不再追問下去。林洛黛鬆了一口氣。
“今天上班沒發生什麼事吧。”他狀似無意地問。林洛黛胡亂地點頭:“一切都好。”她撿了一件長袖套在身上,生怕白暮雲看到身上的傷痕。
白暮雲深深嘆了一聲,只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白天早已通過手下得知,她去找馮紹華了。她以前和馮紹華的關係他是知道的,此時,看她並不說出來,心頭,涌出的是沉重。
不過,他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只是溫和地表示還有些事要處理,進了書房。林洛黛暗自鬆了一口氣,她一直擔心白暮雲看到臂上的傷,追問她。
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釋今天的事情,怕白暮雲誤會,更怕他擔心。
早上,白暮雲將林洛黛送到門口,和往日一樣,親了親她的臉。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開口:“今晚有空嗎?”
“什麼事?”她眨眼,問。
白暮雲思忖一下,才道:“今晚有場宴會,如果有空,想叫你一起參加。”那本不是什麼重要的晚宴,他只是覺得林洛黛最近情緒不穩,想尋個新環境讓她舒放一下。想來想去,發現自己還沒有帶她參加過晚宴,遂臨時有了這個主意。
林洛黛聽他這麼說,略思索了一下,最後點頭同意。白暮雲平素極少要求她陪着參加應酬,只因爲她不喜歡。作爲他的妻子,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做出一些犧牲。
兩人談定,她這才踏着步子離開,白暮雲的脣角自然地劃開了微笑。
“白總真是幸福啊。”背後,傳來了酸酸的語氣,白暮雲不悅地擰眉,看到了林洛玉。林洛玉大大方方地站在他面前,絲毫不顯尷尬,好像兩人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白暮雲的臉色卻冷了下來,他怎麼可能忘記她教唆蔣希荷給自己下藥,然後試圖和他上牀的事。他的目光淡淡,根本不將她看在眼裡,轉身就要上車。林洛玉早快一步壓住車門,語速極快地道:“昨天林洛黛和馮紹華髮生了什麼,你不感興趣麼?”
白暮雲抿脣,擡臉。他對林洛玉的話並不感興趣,只是因爲怕髒而沒有拉開她壓住車門的手。林洛玉知道機會不可多得,早快一步劃開手機,將一張照片翻了出來。
照片裡,林洛黛腳步匆匆地從馮家出來,手扯着衣領,並用包擋着。
白暮雲扭了扭眉,沒有吭聲。林洛玉快速地划動着手指,展示出更多的照片,最後,指停在一張近照上,道:“您看到了嗎?她的衣服破了,從領口被人撕開的。從一個男人家裡出來,衣服破敗,這意味着什麼您不會不知道吧。”
“好了。”聲音極冷地打斷了林洛玉,白暮雲沒有任何表示,轉身,拉開另一側車門,坐了進去。
車子啓動,將林洛玉甩在了身後。她幾根指死死地捏着手機,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只狠狠地咬緊了脣。
晚間,燈光迷離,吊頂極高的大廳里人影重重,衣袂飄動,不時傳來杯子的碰撞聲和彼此間的問好以及談話聲。
這不是多麼重要的晚宴,無非是某位上流人士想要結交更多的有錢人,促進合作交流而舉辦的交流晚宴。上流社會,都會輪翻舉辦這樣的晚宴,以期增強交際圈。
當白暮雲挽着林洛黛出現時,男女主人的臉上一時光彩照人,第一時間迎了過來。
“白總能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晚宴,敝人臉上真是有光啊。”男主人帶着幾份受寵若驚的表情,表達着。這種交流會,一般都會滿天撒邀請函,但大家都知道,白暮雲從來不會參加,這也難怪乎男主人會如此激動。
白暮雲雖然落腳珠深市還沒有太久,但他的勢力強勁,拉動了本市gdp呈直線增長,與他們合作的公司業績更是蒸蒸日上,可以算得上是珠深市的財神爺,誰不想在他身上沾點光。能請到這樣的人物,主人家自是面子裡子掙個十足,哪能不高興。
一時間,白暮雲和林洛黛成了全場最爲引人注目的一對,到來的上流社會人士紛紛走過來,與他們碰杯,交談,力求打開缺口,與白暮雲交上關係。
今晚的白暮雲依然一身白,貼身的燕尾服從身後叉開,將他緊緻的腰身襯得修長完美,他的肩膀平整,身材頎長,站在人羣中,已鶴立雞羣,更惶論背後還有了不起的m&e集團。
他墨黑的碎髮自然地打在頭上,五官出色,迷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不沾塵灰的乾淨。他狀絲隨意地舉杯,又將那份天然的自信和高雅表現出來,在場的女性,紛紛投來欣賞的目光,也免不得打一些在林洛黛的身上,那自然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