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爵眼底的光芒越來越暗淡，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緒之中，四周涌動的氣息和湖水，也隨着他思緒的變化涌動着。
帝煌卻好像一點眼力都沒有般，大大咧咧道：“依本帝看，燕青爵你直接打道回府了，那什麼勞什子夜小姐，估計十有八、九都活不了咯……”
“哈哈哈，說不定她正躺在什麼地方，屍體正在一點點變冷呢？”
“不過真是可惜，聽起來這夜小姐也是個有趣的人吧？看看這一地的血，不知道她被刺穿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呢？”
“被刺穿的是哪個部分的內臟呢？有沒有痛苦的低吼呢？表情扭曲嗎？哭了嗎？”
“沒看到你仇人的死狀，你是不是覺得很遺憾啊燕青爵？”
“這夜小姐……”
……
聽着帝煌的喋喋不休，荒流忍不住滿頭冷汗。
他就不相信帝煌沒看出來尊主大人對夜小姐的特殊，爲什麼還故意說着這樣的話，是爲了惹尊主大人他憤怒嗎？
還是說……爲了故意刺激尊主大人？
“不知道她死之前，會不會想起你呢，燕青爵……”
“……閉嘴！”
不知道是不是帝煌的話刺激到了燕青爵，後者終於忍不住低吼起來，話語中淬着寒冰，冷得堪比極寒朔風。
荒流被威懾得哆嗦了一下，可是帝煌卻恍然未覺，繼續吊兒郎當道：“你說，她死之前會想着什麼呢？十五歲啊……她還只是一個孩子，就因爲你這種莫名其妙的怨恨，死不瞑目呢……”
“……她沒死！”
帝煌眼中有齒輪圖騰浮現，金滿閃爍，好似兩輪烈陽，嗓音魅惑得好似天音靡靡。
“怎麼會沒死呢？你不是希望她去死麼？”
“……”
“別否認了，她死了你不高興麼？你爲什麼不高興？”
“……”
“你應該高興，從今之後，沒人能牽動你的情緒。”
“……”
燕青爵猛地擡頭，一雙緋色眼中，暴虐無垠：“你閉嘴！她沒死！”
對！
她怎麼會死？！
她怎麼能死……他曾經想過如果她死了，自己一定會恢復正常。
只是現在當他直面她可能的“死”，他的胸腔卻好像被人開了一個洞……
空洞洞的，還有就冷風倒灌進入。
又冷又痛……
帝煌好似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一樣，挑起眉梢，淡笑道：“到底是她沒死，還是你不希望她死？”
燕青爵眼瞳輕縮，又一次沉默……
但即使如此，答案早就在他心中。
他，不希望她死……
她活着，他不正常，她死了，他更加痛苦。
所以，她不能死！
不能！
“爲什麼不希望她死呢？爲什麼這樣一個礙手礙腳的障礙，爲什麼這樣一個你的弱點，爲什麼你不希望她去死？”
“爲什麼……”
燕青爵一怔，到了嘴邊的答案，卻無法破土而出。
到底……是爲什麼呢？
就算明知道她對於他而言，可能成爲致命的威脅，但是他卻捨不得，捨不得啊……
這種複雜的情緒，是爲什麼？
荒流渾身狼血沸騰，緊張得幾乎心臟都要跳出來！
擦，帝煌陛下果然厲害啊！
這一問一答之中引導着，嗷嗚，尊主大人，您終於要情竇初開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