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向有了光，一切似乎都明朗起來。
就算前途會坎坷多舛，也有希望。
各方勢力之人相繼返回了自己定了領地，他們要在浩瀚無邊的世界裡尋找碎片，這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但團結起來，總會有辦法。
等人族衆人告退之後夜驚鴻才問出心中的疑問：“千樹天尊，那些騎兵到底從何處而來？他們兵到底是什麼？”
千樹天尊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恢復了記憶？”
夜驚鴻一愣，她也不知道爲何自己如此確定，就彷彿是自然而然就能感知千樹天尊身上的變化一樣。
事實上當暗夜奇兵的幻想出現後，千樹天尊被自己強行隱藏起來的記憶便甦醒了。
那是裹着血腥、死亡、恐懼和茫然的記憶……
記憶被強制喚醒，他想要逃避的過往也赤果果血淋淋地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千萬年過去都不曾褪色，依舊能輕易擊碎他的靈魂。
千樹天尊咬了咬牙，苦笑道：“夜驚鴻，你明不明白爲什麼我們會如此害怕提及當年？”
“爲什麼？”
“當一個人無論如何努力，犧牲多少，付出多少，哪怕連生命都能捨棄也要追尋希望……卻發現一切苦難都將無法戰勝……如果你是當年的我，你也會想逃避。”
“您的意思是……”
千樹天尊沉默許久後道：“那場戰場，我們把它稱之爲魔戰，但對方根本不是魔族……當初魔族不是戰爭的主力，他們只是被他們所驅使罷了。”
夜驚鴻沒說話，細細聆聽。
“但是從某種角度而言，那的確是魔戰，我們所對戰的彷彿是能洞悉人心的魔物……那些人，那些暗夜奇兵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世界之上，並且知曉我們所有的弱點。”
“……”
“我們的進攻在他們的手中不堪一擊，我們的退路和想法也被看穿……他們就像是寄生在我們身體裡面的蟲豸般，洞悉一切。”
根本無法戰勝！
無法戰勝！
千樹天尊的身體隱隱顫抖起來，夜驚鴻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可是我們勝利了，不是麼？”
“勝利？”千樹天尊的語氣變得十分微妙，他抹了把臉，點頭，“算吧。”
如果無數的犧牲和死亡換來的和短暫的平是勝利，那的確就是勝利。
看着滿目瘡痍的世界，他是在是沒有力氣再出承受，這才選擇了封印自己的記憶。
他擡起暮沉的眼看着夜驚鴻，低低道：“如果可以，我寧願你不要贏得這樣的勝利。”
言罷，千樹天尊的身軀憑空消失了，如同一道清風，無跡可尋。
“這……”一燈道人傻眼了，焦慮道，“驚鴻，我們是不是要把千樹天尊找回來？”
有千樹天尊在就彷彿有了一根主心骨，否則衆人總有種面對未知的茫然。
夜驚鴻搖頭：“不用。”
“可是……”
“無論是千樹天尊還是單前輩，他們做了太多，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任務了。”
這是他們的時代，他們要用自己的雙手去守護榮耀，守護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