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主子還沒有登基成爲皇帝,卻已經像皇帝一般行事了……
胡公公的心思,蕭澤修根本不知道,他娓娓道來,很滿意的看到董太后的眸子裡的仇恨越來越明顯,這仇恨的視線,把死氣全部都掩蓋過去了,這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覺得自己並不是出賣李若曦,他覺得李若曦是自己的臣子,爲皇帝分憂是應該的,再說了,如今他是寧王, 以後會登基成爲出雲國的皇帝,他要當一個響噹噹的皇帝,他相信,他有能力護住李若曦。
所以他根本不覺得自己對董太后所說的話是出賣,他覺得這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手段而已。
最後他總結一句:“太后,你是我國的太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才能顯得出我出雲國的底蘊,纔是泱泱大國。”
董太后的一雙眼睛先是仇恨,然後又變得慢慢的平靜下來,等蕭澤修總結完了最後一句話,她整個人的眼神,又如之前的那樣,高貴冷漠起來了:“多謝寧王來看哀家,哀家一定會好好養病的。”
對了,對付蕭澤修,她做不到。可是自己的兒子,只是 一個臣子的兒子設計殺死的,哪怕他成爲了太監了,這個仇,她一定要報。
當然,李若曦是蕭澤修的臣子,他自然會護着他,可是,自己好歹也是太后,只要自己一直是保持太后的身份地位,拿捏一個小小的臣子的兒子,還不是很容易?
就算是要死,也要把李若曦這個害死自己兒子性命的人帶走。
說不定李若曦成爲太監,他是故意的,想用這樣的方法,他以爲就能逃過一劫了嗎?不,不可以,之前派出的死士都彙報了,刺殺李若曦的任務失敗了。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活下來,手刃仇人。
李若曦不是去了真州成爲知府了嗎?
就算是那麼遙遠的地方,只要他還在出雲國,她董丹月就有辦法弄死他。
熊熊的復仇的烈火,在董太后的眼裡一直燃燒着,哪怕她表面變得平靜了,也壓抑不出眼底深處的恨意。
蕭澤修看出了董太后眼裡的生機和堅定,他點點頭:“既然太后想通了,那麼我走了,太后好好的養病,出雲國需要你。”留下幾句關心的話,就離開了。
這次任務也算完成了。
李若晨在葫蘆彎收拾殘部的時候,根本不知道京城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次出行了這些人,一共四十三人,如今只剩下了二十多,還有幾個是重傷比較嚴重的人。
也因爲當時李若晨帶着李若曦突圍出去,那些黑衣人眼裡只有目標,所以留下的財務和馬車,也沒有遭受多大的損失。而白玉,也活着,秦明當時分開跑的時候,也沒有傷到他半分。
唯獨李若曦和沈旭,失蹤了,沒有見蹤影,哪怕當時李若晨和徐啓東是順着河流,來到葫蘆彎的,也依然沒有李若曦和沈旭的消息。
更不用說,還派了其他的
人都找了一遍。問了周圍河邊村莊的人,都沒有人看到這失蹤的兩個人。
李若晨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暴躁,他把雙手,都插入自己的頭髮裡面,使勁的蹂躪了一番,雙眸火火的看向周圍的人,冷冷的命令道:“找,一定要找到他們。順着河流一直找,一直找到爲止。”
衆人都感激得到李若晨心情不好,都不敢吭聲,他們在心裡都覺得這沈旭和李若曦八成都是死亡了,這河水在發洪水,可能真的想下游知道的話,也是在幾天後,找到他們兩個人浮上來的屍體了。
只是衆人心情這樣想,都低下頭,不敢面對李若晨的目光,也不敢用語言提醒他,於是,都私底下你碰碰我,我瞥一眼你,想推出一個人去點醒自己家大人。
陳林在接收到衆人的目光之後,他瞳孔微微顫抖一下:怎麼又是我?
衆人:你足智多謀,大人和李公子最信任的人,最早跟隨他們的人就是你,當然是你開口比較妥當了。
陳林無奈,他頓了一會,換了個方向提議道:“大人,要不把李公子失蹤的消息傳回京城,傳回李府吧。”
李若晨微微一顫,腦海裡突然浮現起在龍華寺他們兩個死亡的消息傳出去之後,他們兩個人一回來,很明顯的魏淑玲的眼睛哭瞎了,李瑞陽的頭髮也花白了……雖然這兩個人之後在李若曦的符咒調養之下,又恢復了。
如果這次李若曦失蹤的消息傳回去的話,說不定他們會更擔心……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掃向坐在角落裡一直低着頭,並不吭聲的白玉,伸出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指着白玉,並勾起嘴角開口道:“不,若曦不是還在嗎?陳林,你明天就帶一部分人,帶着白玉和馬車上的東西,去真州。不得有誤,其他的人,留下來和我一起,尋找若曦,找不到,永不罷休。”
衆人看到李若晨穩定了下來,也一下子做出了決定,瞭解他脾性的人,都知道沒有更改的可能了,都異口同聲的點頭道:“是!大人!”
白玉卻是眉頭緊鎖,心裡祈禱:李公子,希望你平安無事。
此時江南的某個河邊,火辣辣的太陽直曬在頭頂,熱浪翻滾而來,放眼望去,那些綠色的樹木都奄奄的,有一道道的熱浪,從地上涌上來,讓周圍的景色都變了顏色。
一行送親的隊伍從遠處慢慢的走來,爲首的人吩咐,就在這河邊附近休息,明天再行走。於是隊伍就停下來了,紮營地,做好準備,並做好明天的再走的打算。
這隊伍的兩個丫鬟一邊收拾東西一邊低聲的竊竊私語:“春花,我怎麼覺得這……少爺和小姐,故意拖延時間啊?不願意啊?”
叫春花的丫鬟,馬上捂住了另一個丫鬟,慌張的到處張望,生怕有人聽到:“秋月……你剛來不多久,根本不知道這情況。這少爺是養子。和小姐一起長大……如今小姐卻要嫁給了項家,還是讓少爺送嫁。所以我們一定要看緊少爺和小姐……”
一旦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項府的人發怒,一定會讓何府吃不了兜着走的,更不用說他們這些丫鬟。
再說了,這次跟着送嫁過來的丫鬟,就自己和秋月,所以她一定要和秋月說清楚,以免秋月搞不清楚狀況,然後害了何府。
所以她才告訴春花實情。
“啊?”秋月雙眼瞪得大大的,眼裡全部都是慌張,怎麼少爺是養子?這個何府沒有人告訴自己這個啊?這……真可憐,她瞭然的點頭。
夜裡,一直待在馬車裡的何雅玉小姐走了出來,春花馬上緊緊的跟上。
何雅玉走到河邊,不滿的看向身後的小丫鬟道:“春花,跟着幹什麼!回去。”
“小姐……”春花瞥了一眼這河水,一直向前流淌,自己家的小姐不會想不開,然後跳河吧?想到這裡,臉上的擔憂的神色更明顯了。
“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何雅玉板起臉來。
“是,小姐!”春花只好不再跟上,然後默默的看着自己家小姐一個人向不遠的河邊行走而去,然後坐在了河邊的石頭邊上。
她往回走,一眼就看到少爺正和護衛在說什麼話,她眼裡頓時一亮,馬上走了過去:“少爺!奴婢有話要說。”
“春花?什麼事?”何家鋒和家丁吩咐了幾句,然後跟隨着丫鬟春花走到一旁,對於春花這個伶俐護主,並關心何雅玉的丫鬟,何家鋒還是比較喜歡她的,而她又是知道。
“少爺,小姐一個人到河邊去了……”春花偷偷的指着河邊的那個遙遠的背影,無奈的道:“她不讓奴婢跟着,奴婢怕她……跳河……”
何家鋒擡起頭來,在朦朧的月色之中,兩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朦朧的背影,一看到那個落寞的背影,眸子之中微微一痛,臉上帶着溫柔的笑道:“我去看看她吧。”
說着,就離開衆人,走到了何雅玉的旁邊,坐了下來:“妹妹!”
“哥!”何雅玉看着眼前的男子,眸子之中,光芒涌動,眼睛閃閃發亮,卻又把它壓抑下來。
兩個人靜靜的看着河水,誰都沒有吭聲。
能說什麼呢?兩個人郎有情妹有意,卻……何雅玉的父親何濤是地方鄉紳,又是做生意的,但是因爲生意做得大,又得罪了官府的人,於是尋求幫助,而項府就是最好的助力了,所以何濤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項家人爲妾,讓那人不會對何府再輕舉妄動。
其實,項家能復起,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不僅僅是因爲蕭澤池這個皇帝曾經幾次三番邀請項府的人回京。就連如今的寧王,都派了一些人來江南到項府這裡送禮物……
何府能攀爬上項府這裡,的確是他們的福氣呢,說不定過段時間,項府的人又能回到京城的官員中心了。
所以這地方的官員,商人,誰不巴結項府呢?也沒有人敢惹項府。
何家鋒正思考着裡面的隱私,卻看到不遠處的河邊,似乎衝上了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