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笑道:“前輩,翼甲都已經給了你,是不是先將那蛇兒喚走再說?”他倒不是心疼這把光劍,而是擔心北澤老怪出爾反爾。
北澤老怪獰笑道:“你以爲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
胡小天嘆了口氣,忽然足尖一點,宛如獵豹般向北澤老怪撲了上去。他的舉動大大出乎北澤老怪的意料之外,難道這廝不顧夕顏的性命了。
北澤老怪此時方纔留意到夕顏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一把從頸部抓下那金色的小蛇,小蛇在她的掌心之中溫順之極,壓根也沒有攻擊她的意思,難怪胡小天膽敢發動攻勢。
北澤老怪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胡小天的身上,卻沒有想到夕顏會醒,這邊的變數卻導致了整個局勢的逆轉,胡小天出手就是破天一劍,這一劍抱定必殺之心,劍氣縱橫,滔天殺意鋪天蓋地撲了過去。
北澤老怪惶恐之中唯有後退,然而他的速度根本無法和胡小天相提並論,眼看那藍色的光刃來到面前,北澤老怪只能指望着翼甲能夠幫助自己逃過一劫,可是胡小天的這一劍卻瞄準了他的頸部,噗!的一聲光劍毫無阻滯地切過北澤老怪的脖子,北澤老怪花白的頭顱嘰裡咕嚕地滾到了地上,剛剛纔彙集起來的鐵線金剛蟲隨着頸部噴出的血液源源不斷地冒了出來。
胡小天走過去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卻感到腦後風聲颯然,轉身避過,一道金光擦身而過,卻是夕顏將那條金色的小蛇投向了自己,胡小天真是哭笑不得,夕顏現在神智錯亂,根本不知道在做什麼,他撲了上去,制住夕顏的穴道,以免這妮子再生出什麼事端。
控制住夕顏之後,他將翼甲從北澤老怪的身上剝了下來,擡腳將北澤老怪無頭的屍體踢到了一邊,然後來到河邊將翼甲清洗乾淨,順便衝了個涼,重新穿好衣服和翼甲,等忙完這一切,抱起夕顏振翅飛起。
胡小天很快就發現這套翼甲的不同尋常之處,翼甲能夠幫助他翱翔於天空之中,飛行的速度雖然比不上飛梟和雪雕,可是在他摸透翼甲的使用方法之後,也可以實現日行千里,而且在飛行之時,翼甲對光劍的能量損耗極小,基本上光劍蓄滿能量之後就可以提供翼甲連續飛行兩天。胡小天一開始的時候還不敢進行長時間的飛行,等他對翼甲的操縱完全熟悉之後,就開始正式踏上飛往鄖陽的征途。
從紫龍山前往鄖陽只花去了五天的時間,這套翼甲的出現讓胡小天如獲至寶,雖然過去他有飛梟可以代步,但是飛梟特有的習性決定它在夏日都會飛往極北之地避暑,胡小天在小半年的時間內都無法使用,現在有了這套翼甲,胡小天如虎添翼。
胡小天抵達鄖陽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城內,龍曦月和維薩都在鄖陽,她們在這裡一是爲了救濟災民,二是爲了等候胡小天的迴歸,聽說西川和大康公然決裂的消息,她們正在爲胡小天擔心不已,恨不能脅生雙翅飛到西州去探望胡小天,想不到胡小天這就回來了。
小別勝新婚,胡小天見到兩位紅顏知己自然是左擁右抱,親熱非常,這廝生就一張哄死人不償命的嘴巴,將龍曦月和維薩挑逗的心猿意馬,霞飛雙頰。如果不是光天化日,還有一衆部下等着他去接見,他現在就要擁着美人兒進入臥室享盡魚水之樂。
龍曦月向夕顏看了一眼,小聲詢問此事的來龍去脈,胡小天簡單說了。
龍曦月道:“你將她交給我們照顧,諸葛先生來了,你去見見他吧。”
胡小天點了點頭將夕顏交給龍曦月和維薩照顧,想起維薩擅長迷魂術,剛好讓她幫忙看看,有無喚醒夕顏的方法。
因爲西川和天香國的結盟,鄖陽的形勢驟然變得緊張起來,在諸葛觀棋的建議下,鄖陽駐守的兵力比起昔日增加了接近一倍,其中一部分軍民已經開始打通西川西北的道路,家園的重建也開始進行。
聽聞胡小天平安歸來,衆將也是深受鼓舞,胡小天和衆人見過面之後,和諸葛觀棋來到鄖陽西門城樓之上,舉目望去,昔日難民聚集的區域已經清理一空,那些從西川逃難過來的百姓如今已經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諸葛觀棋將胡小天離去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單向他稟報了一遍,胡小天點了點頭,低聲道:“紅木川已經完全落入天香國的掌控之中了。”
諸葛觀棋也已經聽到了這個消息,他能夠體諒到胡小天的失落,紅木川雖然地方不大,卻是西南的前哨戰,遏制西川的南部門戶,諸葛觀棋道:“天香國的變數屬下始料未及,乃是我的失職。”
胡小天搖了搖頭道:“與你無關,目前天香國國王、太后已經失去了對國家的掌控,現在的狀況應該是金陵徐家一手操縱。”
諸葛觀棋道:“金陵徐氏的實力竟然如此強大!”他雖然智慧出衆,可是對金陵徐氏也並不瞭解。
胡小天嘆了口氣道:“我對徐氏的重視仍然不夠,並沒有料到徐氏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想起雲澤大婚的時候,徐老太太跟自己的那一席話,其中究竟有多少真實的成分還待考證。
諸葛觀棋道:“主公的金玉盟名存實亡了。”
胡小天點了點頭,當初簽訂金玉盟的目的就是將多股勢力合併起來與強手抗衡,天香國此番生變已經讓他們剛剛形成的聯盟宣告瓦解。他低聲道:“觀棋兄以爲,我現在應當怎樣做?”
諸葛觀棋站起身來,緩緩走向箭垛,雙手扶住箭垛,目光投向西川的方向,輕聲道:“主公這次接收了不少的難民,而天香國突然和西川聯合,他們已經明確表示不再履行簽訂的糧食買賣合約。”
胡小天的心情也變得凝重起來,這是擺在他們面前最爲緊迫和殘酷的問題,失去了從天香國買糧的途徑,他的領地很快即將面臨糧食短缺的問題,此前接收了太多的災民,而他們的糧食無法撐到今年的秋收。他想了想道:“唯有求助於渤海國,就算高價買糧也要將這個難關挺過去。”
諸葛觀棋道:“渤海只是一個島國,我計算過他們近幾年的糧食產量,就算渤海國方面答應全力相助,我看也是有心無力。”
胡小天知道諸葛觀棋所說的全都是現實,可是他眼前的盟友最爲可能幫助自己的也只剩下渤海國了,他沉聲道:“儘早行動,必須要在危機爆發之前將糧食的問題解決。”
諸葛觀棋道:“主公爲何不考慮大康?”
胡小天皺了皺眉頭,他緩緩搖了搖頭道:“大康朝廷對我恨之入骨,這種時候最可能做得事情就是落井下石。”
“此一時彼一時,西川生變,如今連南越國都已經向天香國俯首稱臣,也就是說,天香到西川大片的區域已經練成一體,他們不但搶佔了大康的大片土地,而且封鎖住了大康南部水陸兩條通道,大康所面臨的困境絲毫不弱於我們,一旦徐氏的佈局完成,就會成爲中原最爲強大的一支力量,大康未必想看到這一幕發生。而且主公對外仍然是大康的鎮海王,所接收的這些災民全都是大康子民,就算大康朝廷施以援手也是天經地義。”
胡小天心中忽然想到了七七,不知這妮子心中究竟是什麼想法?眼前的局勢下,無論是自己還是她都需要儘快破局,諸葛觀棋說得不錯,天下間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在共同的利益面前,自己和七七這對冤家未嘗沒有重新聯手的可能。
讓胡小天欣喜的是,秦雨瞳居然身在鄖陽,這次秦雨瞳前來並非是爲了救死扶傷,而是爲了找他。看到胡小天那幅喜出望外的表情,秦雨瞳已經意識自己很可能是撞槍口上了,這廝對自己必有所圖。果然不出秦雨瞳所料,胡小天要請她醫治夕顏。
胡小天本以爲憑着自己和秦雨瞳的生死交情,讓她出手並不難,可是秦雨瞳一聽是夕顏就斷然拒絕道:“不可能,我絕不會救她!”
胡小天笑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你們過去有些恩怨,可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大人不記小人過,救她一次就是。”
秦雨瞳冷冷望着胡小天道:“你知不知道她做過什麼事情?又知不知道我跟她究竟是什麼恩怨?”
胡小天道:“最大也就是殺父之仇奪夫之恨。”心中暗想,秦雨瞳的老爹好端端活着,她娘死的時候,夕顏還只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殺父之仇自然談不上,至於奪夫之恨,兩人都喜歡自己,可沒必要爭個你死我活,我不介意將你們一起娶了,好男人必須要共享啊!
秦雨瞳若是知道這廝此刻的想法,準保一拳打歪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