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胡家的四名家丁一瘸一拐的走了上來,他們在今天的這場衝突中都光榮掛彩,最慘的是樑大壯,鼻青臉腫嘴歪眼斜,被揍得跟個豬頭似的。
四名家丁來到前廳,撲通一聲齊齊跪下,齊聲道:“冤枉啊,大人要給我們做主啊!”
胡不爲冷哼了一聲,端起茶盞繼續喝茶,他的表現反倒是像個局外人了。
洪佰齊也沒有讓這幫奴才起身,沉聲道:“你們給我聽清楚,本官接下來的問題你們要老老實實的回答,如果爾等膽敢撒謊欺瞞,本官一定從嚴懲處!”他習慣性地去抓驚堂木,抓到的卻是茶盞,揚起之後方纔意識到,只能輕輕落下,目光向胡不爲悄悄一瞥,打狗還得看主人,洪佰齊之所以表現出這樣嚴厲,是要給雙方造成自己不偏不倚的印象,嚇唬嚇唬幾個奴才應該沒什麼,他對胡小天這位正主兒可是相當的客氣。
胡不爲當然知道洪佰齊是在演戲,也知道洪佰齊看自己的目的是爲了徵求自己的意見,他神情平淡依然一言不發。
洪佰齊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問下去:“你們老老實實告訴我,當時唐小姐是因何落水,她落水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樑大壯歪着嘴巴道:“啓稟青天大老爺,當時那唐家丫頭騎着一匹大紅馬在翠雲湖畔橫衝直撞,我們陪着少爺正在湖邊漫步,看到她縱馬狂奔,我當時想要保護少爺,可那馬兒來得太急,根本來不及了,眼看我家少爺就要被她的坐騎撞上,她及時勒住馬繮,我們本想上去理論,可少爺說了,好男不跟女鬥,既然沒被傷到,這件事就算了,只是不曾想……”樑大壯臉上做出悲悲切切的樣子。
這貨被打得跟豬頭阿三似的,此時做出任何的表情非但引不起任何人的同情反而看起來非常的可笑。
胡佛跟着道:“我們誰都沒想到那唐家丫頭如此刁蠻,揚起馬鞭照着我們少爺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鞭,少爺伸手一擋……被打得皮開肉綻!”
胡小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恰到好處地擼起衣袖,將他手臂上的那條清晰的鞭痕展示給衆人。
胡不爲心中暗贊,好兒子,此時無聲勝有聲,這就叫後發制人,先讓你們唐家信口雌黃,等你們說完,再做出反擊,以事實證據來證明你們的謊言,嘿嘿,居然欺負到我們胡家頭上來了,唐文正啊唐文正,你一個六品馬倌也敢挑戰我的官威,我看你是不想在京城混下去了。
唐文正看到胡小天亮出那條傷痕頓時內心一驚,知女莫若父,他當然知道自己女兒的驕縱脾性,鬧市縱馬本來就是違反律令的事情,如果這幫家丁所說的話屬實,那麼女兒肯定是先抽了胡小天一鞭子,丫頭啊丫頭,你可捅了天大的漏子啊!
唐輕璇原本躺在慕容飛煙懷抱裡裝暈,可聽到這裡再也不能沉默下去了,她突然就睜開了雙眼,把慕容飛煙嚇了一跳,唐輕璇怒衝衝道:“根本就是你們弄了我的馬兒,把我推落水中。”
胡小天心中暗歎,這小/妞可真不厚道,老子沒打算跟你計較,可你一個勁地在衆人面前顛倒黑白,不用問剛纔暈過去也是裝的,老子看你外表長得青春靚麗卻想不到內心如此險惡,媽媽滴,真要逼我對你下狠手啊!
洪佰齊皺了皺眉頭道:“唐小姐,你可要想清楚,剛剛你說馬兒受驚,你被甩了出去,怎麼現在又說他們將你推落水中?”洪佰齊也是個老油子,他心底是向着胡不爲的,抓住唐輕璇言語中的錯處不放,有心將之放大。
唐輕璇含淚道:“大人明鑑,小女子剛剛是羞於啓齒,我哪有在湖邊縱馬狂奔,是他們主僕幾個看到小女子有些姿色,所以生出歹意,他們上前調/戲於我,我一個弱女子心中害怕,縱馬想逃,可這個惡少!他……”她伸手指了指胡小天,惡少當然指得就是胡小天。
這唐輕璇顯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臉上的表情說變就變,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串一樣落個不停,那裡還有剛纔的彪悍和刁蠻,整一個弱不禁風忍辱負重的柔弱女子:“他……滿口污言穢語,百般調/戲……小女子怎麼鬥得過他們五個彪形大漢,急切間才揮鞭自衛……大人啊……”
胡小天冷冷望着唐輕璇,小娘皮的,真看不出謊話說得這麼漂亮,這演技也算不錯,沒有滿分也有八十了,揮鞭自衛?**還差不多,就憑你這點道行還想坑我,真是瞎了你的一雙眼睛。
唐文正怒目圓睜,他是真生氣,在他看來胡小天那邊自然說得都是謊話,女兒肯定句句屬實,這胡家真是欺人太甚。
洪佰齊原本想當個和事老,把稀泥和好,弄個皆大歡喜兩不得罪,可看事情發展的局勢,居然一波三折,狀況百出,還真是很不好辦,他安慰唐輕璇道:“唐小姐,你不要哭,先把事情說清楚。”
唐輕璇來到胡佛的面前,美眸盯住胡佛道:“當時是不是你一棍將我的馬兒捅傷?”
胡佛眼巴巴望着胡小天,他得看少爺的意思。
這種時候胡小天居然還是平靜如故,他笑道:“你只管把實話說出來,你又不是女人,千萬別說謊話!”胡小天的言外之意就是唐輕璇說得全都是謊話,不過他也不急於揭穿,就看這小/妞如何表演。
胡佛得了他的允諾,心中再無顧忌,點了點頭道:“是,當時我看到她縱馬要去撞我家少爺,所以我就揚起水火棍,一下捅進了她胯下坐騎的屁眼裡!”這些家僕原本就沒什麼素質,說起話來也是粗俗直白。這話一說,不少人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即便是胡不爲也不禁莞爾。
唐輕璇羞得滿臉通紅,今天就算能夠爭回這口氣,這臉面也丟盡了,她用力咬了咬櫻脣道:“我的馬兒被他們弄驚了,上躥下跳,將我甩了出去,我這才落入了翠雲湖中,小女子不通水性,幾乎要被他們給害死了……大人,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她又抽泣起來。
樑大壯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大聲道:“你根本就是顛倒黑白,你落水之後,是我們少爺把你從湖水中救了上來,你有沒有良心?”
唐鐵漢道:“你們纔是顛倒黑白,當時是不是你們劫持我妹妹,胡小天,是不是你用匕首抵在我妹妹的脖子上,威脅我們把馬給你們,然後你們搶了我妹妹就逃往尚書府?”
樑大壯道:“當時你帶了幾百號人過來圍攻我們,少爺要是不那麼做,我們此刻已經被你們剁成肉泥了。”
唐鐵漢道:“我們是想救人,根本沒想過要殺你們!”
樑大壯還想說什麼,胡小天做了個手勢制止住他們說話,輕聲道:“你們先下去吧!”
四名家丁望着胡小天,目光中充滿了不解之色,真是搞不懂這位少爺,需要他分辯的時候居然一言不發,難道真要把這個黑鍋給背下來不成?
等到四人離去之後,胡小天緩步來到唐輕璇面前,望着她道:“唐小姐,你說我在翠雲湖邊調/戲你?”
唐輕璇看到他來到自己近前,一雙朗目盯住自己的眼睛,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慌,點了點頭道:“你此刻不承認了?”
胡小天道:“你的確有些姿色,可你覺得自己的姿色是不是到了傾國傾城,舉世無雙的地步,讓我按捺不住心頭慾望,非得要當街調/戲的地步呢?”
唐輕璇當然不認爲自己長得舉世無雙,黑長的睫毛垂落下去:“你什麼壞事幹不出來?”
胡小天哈哈大笑,他轉向慕容飛煙道:“慕容小姐,你和唐小姐關係不錯,她應該是會武功的,而且武功相當不錯,我對武功一竅不通,我的四名隨從武功也是稀鬆平常,照你看就算我們五個人合力,打不打得過唐小姐?”
慕容飛煙心說你幹嘛問我?她剛纔親歷了那場混戰,看得清清楚楚,胡小天肯定是不會武功的,唐輕璇是她的閨中密友,她對唐輕璇的武功是瞭解的,和自己在伯仲之間,真要是打起來,唐輕璇對付十多名大漢也不成爲問題。她低聲道:“唐小姐不通水性!”她這句話等於變相承認了唐輕璇如果沒有落水,胡小天那幫人是打不過她的,退一萬步來說,唐輕璇就算不能打贏自保也沒什麼問題。
胡小天道:“唐輕璇落水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是我把她從水中救了出來,現場圍觀的人很多,不難找到證人。”
京兆尹洪佰齊緩緩點頭。
胡小天又道:“唐鐵漢說我將她妹子的頭塞在我雙腿之間,的確有這件事,可當時的情況是,她喝了一肚子的湖水,我用膝蓋抵住她的腹部,擠壓她的後背,好將她肚子裡的湖水給擠出來,唐輕璇,你仔細想一想,當時我是不是穿着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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