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說完,嘆了一口氣道:“趁着夜深人靜,我帶你離開這裡,你家鄉何處?父母可否建在?家裡還有什麼親人?”
聽到這番話,樂瑤芳心中沒來由一陣酸楚,兩行晶瑩的淚水順着皎潔的俏臉流下。胡小天看到她的反應,知道自己不小心觸及了她的傷心事,慌忙道:“你不要哭,我不問就是!”
樂瑤擦乾眼淚,整理了一下情緒道:“公子還是儘快離開這裡的好,一旦被他們發現,只怕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胡小天道:“我走了,你怎麼辦?”
樂瑤道:“你不必管我,我只有應對之法。”其實她此時也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胡小天道:“我倒有一個辦法,或許能夠將今晚的事情應付過去。”
樂瑤向他靠近了一些,聽他低聲講述應對地方法頻頻點頭,兩人不知不覺越離越近,樂瑤感覺對方身上強烈而灼熱的男子氣息向自己包容而來,芳心中不由得一蕩,俏臉頃刻間紅到了脖子根,這和她被下迷藥的藥效仍然沒有完全消退有着一定的關係,此時樂瑤的控制力格外薄弱。
胡小天和樂瑤兩人合力將萬廷盛弄起,由胡小天揹着這廝一路西行,遠離樂瑤所住的宅院,將萬廷盛隨手扔在一座宅院的門前。
做完這一切,胡小天又循着原路返回,來到木屋旁取出梯子,緣着梯子爬上了圍牆,來到中途之時,看到樂瑤來到了牆邊,一雙明眸神情複雜,不知其中是不是有那麼一絲絲的不捨和眷戀之意。
胡小天向樂瑤笑了笑,低聲道:“現在走,還來得及!”
樂瑤咬了咬櫻脣搖了搖頭,低聲道:“公子貴姓?”這句話問得極爲艱難。問完之後俏臉發燒,還好夜色正濃,沒被胡小天看清她此時的表情。
胡小天道:“我姓胡!”他知道樂瑤是絕不會輕易離開的,唯有感嘆這可憐女子的命運。自己救得她一時,未必能夠保得住她一世,畢竟這萬家父子根本沒有一個好東西。
“胡公子,保重!”
胡小天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又回過頭來,看到樂瑤美眸之中淚光閃爍,當真是我見尤憐,胡小天強行硬下心腸,翻牆離去。
樂瑤望着空空蕩蕩的圍牆,悵然若失。過了好一會兒,她方纔前去撤回木梯,卻在地上看到亮晶晶一物,拾起一看,卻是一枚蟠龍玉佩。想必這玉佩是胡小天翻牆之時不小心遺失。樂瑤想了想,還是先將蟠龍玉佩收起,然後撤回梯子。返回自己的房內,等了一會兒,正準備呼救的時候,卻聽到外面有人高呼有賊!
胡小天並沒有聽到這聲呼喊,他翻牆離開了萬家。此時已經是深夜二更,青雲縣的大街小巷上空曠無人,胡小天回味着剛纔擁樂瑤在懷的時候,似乎仍然能夠感覺到她那動人心魄的玉體餘香,藉着月光辨明瞭方向,胡小天朝着福來客棧的位置走去。想起這大半天的驚險歷程,自己也算得上福大命大,只是不知要連累慕容飛煙和樑大壯兩人如何擔心了。
前方已經能夠看到福來客棧搖曳的燈籠,胡小天想到的是先泡個熱水澡,再美美的吃上一碗湯麪。牛肉麪最好,越想越餓,這廝在街巷中一溜小跑,歸心似箭,好想盡快回去休息。
前方卻忽然出現了兩名黑衣捕快,因爲突然從牆角處閃了出來,把胡小天嚇了一大跳,胡小天驚呼了一聲,捂住胸口道:“我靠,人嚇人,嚇死人,兩位兄臺,大半夜的你們出來嚇人就不對了。”
兩名捕快冷冷望着胡小天道:“深更半夜,你不在家裡安安穩穩睡覺,在大街上狂奔做什麼?”
胡小天道:“我回家啊!我就住在前面福來客棧。”
兩名捕快滿面狐疑地看着他,胡小天在池塘裡泡了大半天,身上的衣服仍然溼漉漉的,五官被泡得也有些浮腫了,胡小天意識到自己現在看起來肯定有些可疑,慌忙解釋道:“兩位大哥,我剛纔不巧滑落河中,所以才弄成了這番模樣,我就住在福來客棧,不信你們可以跟我一起過去問。”
兩名捕快對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冷笑道:“不信?當然不信,你半夜三更,行蹤詭秘,賊眉鼠眼,非奸即盜,先抓回去再說。”
兩人不由分說,將鐵鏈往胡小天的脖子上一搭,拉着他就往縣衙方向走。
胡小天這個鬱悶啊:“我說兩位,你們可以跟回去我去問個清楚。”
“閉嘴!夜深人靜,再敢咆哮擾民,當即掌嘴!”其中一名捕快已經抽出了一根鍋鏟樣的竹板,胡小天認識這東西,專門用來對付犯人掌嘴之用,這一下只要拍下來,半邊臉肯定要腫起來。好漢不吃眼前虧,胡小天馬上陪笑道:“兩位大哥,你們誤會了,咱們其實是同行,我是新任青雲縣丞。”
兩名捕快看了看胡小天,然後同時笑了起來,一人道:“你是青雲縣丞,我還是燮州太守呢,年輕人,想當官想瘋了吧?”
另外一人道:“瘋子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都他媽是一幫官兒迷,昨天抓了一個冒充御史大夫的,今天又遇到這貨。”
胡小天欲哭無淚,娘希屁的,老子說實話,怎麼就沒人相信呢?
胡小天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過自己前來青雲縣的第一晚會在監牢中渡過,兩名捕快根本不聽他的解釋,甚至懶得前往近在咫尺的福來客棧調查,就將他帶到了縣衙關到了監房之中。
胡小天被推入囚室內,仍然憤憤不平,嚷嚷道:“有沒有搞錯啊,至少也要調查一下,我犯了什麼罪?抓人總得有個理由先!”
外面咣噹一聲上了大鎖,胡小天知道自己叫破喉嚨都沒有,唯有接受現實等明天再說了。
監房內有五名囚犯,原本都已經睡着了,可因爲胡小天的到來,他們的美夢全都被吵醒,一個個虎視眈眈地望着這位不速之客。
胡小天看出幾人目光不懷好意。嘿嘿笑道:“大夥兒都在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四海之內皆兄弟,認識一下。我叫胡小天!”
幾人沒有一個理會他。
西牆角,有一名虯鬚大漢宛如臥佛一般側臥在那裡,左手撐着碩大的腦袋,右手中拿着一根乾草,在嘴巴里咀嚼,看都不看胡小天,此時其餘四名囚犯一擁而上,圍住胡小天一通痛捶,胡小天雙拳難敵四手,只能抱着腦袋縮到牆角。還好這幫人不是當真將他往死裡打,雖然拳腳交加,也只是給他一個教訓。
一通拳腳過後,大漢哼了一聲:“夠了,真想鬧出人命不成!”所有人向周圍散去。馬上各回各的地盤睡覺。
胡小天捱了不少拳腳,不過都是皮肉傷,也幸虧他沒反抗,越反抗,對方的攻擊就會越猛烈,目睹現場的五個人,他最多也就能對付兩個。至於那虯鬚大漢,一看就知道戰鬥力超強,自己未必是他的對手,應該是這羣犯人的頭兒。胡小天靠着監房的木柵欄坐下,估摸着今晚這頓揍是白捱了,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
虯鬚大漢望着他,嘴裡仍然咀嚼着那根乾草:“小兄弟,你叫什麼?”
胡小天心中暗罵,瑪麗隔壁,剛剛讓人圍毆我。這會兒又跟我套磁,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任你背景如何,地位如何,在這裡,誰的拳頭硬就得聽誰的。於是這廝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道:“小弟胡小天,敢問兄臺高姓大名。”別看他笑得燦爛,心中已經將對方給惦記上了,等老子恢復了身份,看我不敲你二十大板,讓你丫長點記性。
虯鬚大漢道:“周霸天!”
胡小天心中暗贊,這個名字倒是霸氣側漏,太拽了,太囂張了點,不過看這虯鬚大漢的樣子也當得起這個名字。胡小天素來是個八面玲瓏的角色,套近乎是他的長項,這廝笑道:“周大哥,咱們還真是有緣呢,都佔了一個天字。”
周霸天還沒有說話,隔壁囚室中有人哈哈笑了起來,發笑的人正和胡小天背靠背坐着,胡小天轉過頭去,藉着囚室中的火光看清發笑的人是個胖子,這胖子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往公堂之上打官司的賈德旺。
胡小天沒有搭理他,畢竟賈德旺在隔壁囚室內,跟自己沒什麼直接關係。
賈德旺笑完之後道:“小子,你這馬屁拍得真是肉麻,都佔了一個天字就是有緣?什麼緣分?難不成你看上了他,想他幹你一炮?”
一幫人同時笑了起來,唯有躺在那裡的周霸天仍然無動於衷,周霸天道:“晚了,都睡吧,別在這兒扯犢子。”他的話說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去,包括胖子賈德旺在內。
胡小天感覺到周霸天在這羣人中擁有絕對的權威,要說這賈德旺今天表現的也頗爲奇怪,根據慕容飛煙所說,他和那個賈六爲了山羊打官司,賈六被打了十板之後,鬼鬼祟祟前往了南門外的紅柳莊,賈六明顯是在說謊,而這個賈德旺似乎也有故意觸怒縣令許清廉之嫌。
監房的廊道內油燈昏黃,胡小天累了一天,終於漸漸支持不住,眼皮感到越來越沉重,睡意朦朧之時,聽到賈德旺低聲道:“大哥,感覺怎樣了?”
周霸天道:“好多了!”
胡小天心中一怔,從兩人對話來看,周霸天和賈德旺應該早就相識,難道賈德旺今天打官司是苦肉計,真正的目的就是爲了混進監牢?同甘苦共患難,這感情似乎非同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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