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師此時剛掛完電話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嗎?”黃老師坐在她旁邊的辦公桌關心道。
“我有點擔心付浩陽。”葉老師愣了愣幾秒纔回答。
“付浩陽出什麼事了嗎?”白老師坐在對面慰問,之前和黃老師換過位置。
“就是……”
叮鈴鈴,鈴聲響了起來。
一羣人跟在郭梓軒後面走着打鬧着,似乎他瞬間變得十分出名,甚至還超過了肖肖的歡迎度。
當然,肖肖也是悄悄跑過去看他打籃球,郭梓軒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由於這節課是數學課,所以班主任還是拿起數學書走進上新課。
只是,在這堂課上,付浩陽發現老師幾乎都在看着自己,不禁心裡有一絲絲好奇和靦腆。
終於,還是忍着頭皮放學。下午的課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和往常一樣普普通通。
葉老師也早早的離開了學校,付浩陽還是和以前一樣掃完教室以後就默默離開了學校。
每次放學他總是走的最晚的。除非有人幫他,但那只有一兩回。
“陽陽,”剛走出校門卻發現外婆來了,表妹也更在後面。
“你們怎麼來接我?”付浩陽邊走邊問到。“舅媽囑託我來接你們兩個,你們兩個回去就不要往外跑,知道了嗎?”說着,外婆邊走邊掏出自己的老年手機。
“那你要幹嘛?”表妹付恬玉好奇地問到。
“我要去一趟醫院,舅舅馬上要來接我,所以待會你們要是餓了就先吃麪包好嗎?我辦完事很快就回來。”
“好”兩個小孩齊聲說道。
7:30,早已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付浩陽和付恬玉坐在餐桌上寫着作業,等待着外婆回家。
此時此刻,窗外開始出現了雜亂的聲音。
“哥,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表妹停下筆問到。付浩陽也默默聽了聽。
“好像是有一絲聲音,怎麼了?”
“我們去窗戶那裡看看吧。”說着就拉着表哥的手來到窗戶邊看着外面。
家在五樓,此時已是3月多分,所以夜晚並沒有完全覆蓋整個大地,還能依稀看清小區裡的行人。
此時,外面有好幾個男人和女人在下面跟在一輛車後面,那車是一輛大貨車上面擺滿桌子和一些令付浩陽感到奇怪的東西。
“那好像是外婆!”表妹看着朝着表哥說了一聲。
“她不可能在下面吧,她不是去醫院了嗎?”
“不,就是她!你看!”付浩陽不信表妹的話,便仔細看了看,看着那熟悉的步伐和慈祥的背影,果真是外婆!
“不是,她怎麼會在下面?”付浩陽不敢相信外面所發生的一切事。
“或許……”
付浩陽彷彿好像察覺到了什麼,不敢繼續看下去,便一個人回到房間裡默默打開自己的日記本。
過了好一會兒,表妹慢慢地走進了表哥的房間,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哥……”她不像之前那樣活潑可愛的樣子,“好像出事了……”
“什麼事?”看着付浩陽還沒有發現背後的真相,表妹心裡有些糾結。
“你真的要知道嗎?”付恬玉頓時露出了神秘的樣子。
付浩陽看着她的眼睛默默地點了點頭着。
只見表妹拿着筆往一旁的草稿紙寫了下來。
付浩陽看了看,手不禁顫抖起來。
“你怎麼知道?”付浩陽有些難過和不可相信,“你憑什麼要這麼說!”
“我真的看到了……”看着表哥情緒有些激動,心裡瞬間感覺無助,她希望外婆快一點回來。這件事遲早都要被他發現的。
此時此刻,門開了。走進來卻不是外婆,而是自己家的親戚。
“浩陽和恬玉在嗎?”親戚是一個和母親一個年齡的阿姨,以前和母親以及姨媽關係特別好。
“芳大大?你怎麼來了?”芳大大是我們小時候對她起的別稱。
“浩陽,”她看到付浩陽從房間裡走出來,不禁有些傷心,“你現在知道你母親嗎?”
“不知道”付浩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回答,其實心裡他早已明白事情的真相。
“一會兒舅媽要上來找你們,你們吃飯了嗎?如果沒有我幫你們弄。”說着正準備朝着廚房走去。
“不用了,我們吃過了。”表妹故意撒謊。
“是嗎?那就好,我還有點事,先下去了,一會兒她就來,你們先暫時等等好吧?”說着自己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默默關上大門下了樓梯。
表妹沒有吱聲,只是默默轉過身子看着表哥。
付浩陽頓時不敢相信表妹所學下來的話,立刻跑進房間倒在牀上大聲哭了起來道。
夜越來越黑,付浩陽一直趴在不大不小的木牀上哭着,表妹不敢驚動表哥,自己也來到餐桌面前坐着哭了起來,嘴裡一直唸叨着:“二姑……二姑”
“媽!媽”付浩陽哭着叫喊着母親,此時沒人迴應他,內心頓時劇烈崩潰起來道。
“媽,你愛我嗎?”小時候,我曾問過一次母親。“母親是世界上最疼你的啦!媽媽愛你!”說着親了一口我的小臉蛋。
“媽,爲什麼我沒有爸爸。”
母親含着苦微笑的對我說了一句:
“不要在意別人的話,媽媽最愛你,爸爸在遠方工作呢。”她那善意的謊言早已被付浩陽識破,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想起這些美好的回憶,付浩陽不禁眼睛再次溼潤起來,這下,沒人再能幫助他的心理的安慰了。
“咚咚,門響了起來,舅媽果然提着大包包走了進來,只是和平常來的時候少了一些話語。
“你表哥呢?”她擦乾了女兒付恬玉的眼淚輕輕問到。
“在房間裡哭”
頓時,發現兩人已經知道了背後的真相。便默默來到房間,走到付浩陽身旁安慰道:“陽陽別哭了,舅媽在這裡,你想看看你母親嗎?”
聽到這裡,付浩陽勉強擡起了頭,看着舅媽,默默點了點頭。
他,眼睛,早已哭腫了。
說着,便帶着兩個小孩走下了樓梯。
付浩陽一路都低着頭,不敢再次擡起頭來面對現實。
他的眼神,不僅被淚水淹沒,更是吞沒了對世界最後一絲的希望。
來到樓下,只見自己家的各個親戚都被請來,看着付浩陽下樓,心裡不禁有些痠痛。
“我的孫兒啊!”外婆立馬跑到付浩陽跟前跑了起來,一邊喊着一邊哭着。
“你怎麼這麼可憐啊!”她抱着他一動不動,付浩陽也被嚇呆了,從沒有看到外婆哭成這個樣子。
“嗚嗚嗚嗚”表妹也跟着開始哭了起來,舅媽把她從地上抱起,一直安撫着她來。舅舅坐在姨媽旁邊抽着煙,一句話都不說,而姨媽也擺弄着餐桌,不禁有些抽咽起來。
“陽陽,你還這麼小,你怎麼就這麼可憐吶!”外婆把他抱着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哭喊着。
旁邊的親戚也拿着衛生紙幫外婆擦着眼淚。
付浩陽永遠都記得那一天,儘管所有親戚都來了,見面的時候卻以傷感的氣氛延續下去。
“你,自從生下來,就遭到父親的嫌棄。”外婆繼續哭着,“只有母親一個人辛辛苦苦把養這麼大,你長大可要感謝她一輩子啊!”
“我……我知道了。”付浩陽說着也不禁默默留起眼淚來。
“姐啊,別哭了!”坐在外婆旁邊的是七姑婆婆,是外婆親身妹妹。
“你哭着我也寒心啊!”另一個是外婆的親身姐姐,三姐妹圍在一起都安慰着外婆。
“外婆,我可以先回樓上靜一靜可以嗎?”外婆沒有搭理,一直哭喊着,姨媽點了點頭帶着付浩陽上了樓。
回到房間,付浩陽把房間門鎖了起來道,趴在牀上一動不動,只有眼睛一直滴着淚水。
想着以前和母親美好的回憶,付浩陽真心不能接受現實的殘酷。
“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他心裡想着,“爲什麼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可惡的世界上!”
他心裡頓時只有悲憤。
明明自己天生就出現在一個單身家庭裡,這下兩邊都無依無靠了,他還能在這裡幹什麼。
“爸爸,你給我買一個玩具吧!”以前經常看到自己的同學叫爸爸買東西,而自己什麼都沒有。
“陽陽,你想要什麼,媽媽給你買一個好嗎?”母親時常會答應付浩陽。
“不用了,我想要的我都有了。”他知道母親無法實現他內心真正想要的東西,所以經常編一些善意的謊言騙過她單純的個性。
“那好吧,如果你需要,媽媽就幫你買好吧。”媽媽經常這麼說。
我還記得,她最後送給我的一個禮物,是一個手錶。一個白色的手錶。
“陽陽,我知道你喜歡這個手錶,所以刻意給你買了。”當時,那雙白色耀眼的手錶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瞬間感到無比喜愛。
“謝謝媽媽。”我感謝我的母親對我的禮物。
我明白我和別人天生就有很大差異的背景。我不知道我接下來該怎麼做,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我該幹什麼,我只明白好好學習可以緩解母親的疼痛。
但是,那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被現實殘酷無情地殺害了,上天也沒有憐惜我的背景。
或許,這本就是我的命運。一個無依無靠的命運,一個難以忘記的現實的殘酷命運罷了。
那一晚,我早已哭倦在了牀上,沒人能打擾我,沒人能驚醒我。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纔回到學校上課。
“付浩陽今天怎麼來這麼晚?”全班看着付浩陽第一次如此晚的回到學校上課有一絲絲驚訝。
“好像聽老師說他母親去世了。”肖肖悄悄對李海峰解釋,頓時李海峰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聊下去。
“你,沒事吧?”郭梓軒看着付浩陽比往常更加抑鬱,不禁有絲絲擔心。
付浩陽沒有搭理同桌的關心,一坐下來就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着。
此時全班都瞬間從肖肖那裡得來了事情背後真正的原因,不禁讓人不可思議。
“別打擾他了,他現在心情很不開心啊!”餘濤勃阻止了郭梓軒,讓他示意停手。
郭梓軒沒有理會,“放心吧,我知道這件事,我想試試讓他開心點。”
“小陽,沒關係的,你還有朋友在呢,”郭梓軒悄悄拍着付浩陽的背安撫着同桌。
付浩陽沒有搭理,郭梓軒繼續唸叨起來:“有什麼事給我說吧,我來幫你解悶解悶。”
瞬間付浩陽擡起頭來,兩眼盯着郭梓軒一動不動,憤怒說到:“你這個有病是吧?”
兩人互相對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