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汝陽王怒氣衝衝的呼喊聲中,另有兩人卻比他更爲憤怒。只見那名同樣身着鎧甲比之汝陽王還要顯得高貴威嚴的男子咬着牙齒向汝陽王道:“好你個汝陽王,你當真是心有二意。這件事你若不給本王合理的交代,明日本王就在聖上面前參你一個勾結叛賊的罪名。”
這人的話音一落,汝陽王更顯慌亂的說道:“七王爺,您聽我解釋,我”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如今聖上已經恩准我兒與敏敏的婚事,現如今你汝陽王的女兒當衆如此作態,你還想怎麼解釋?你讓我的臉面往哪放?”七王爺隨即怒道。
剛說完,他身旁的扎牙篤頓時開口道:“父王,敏敏絕對不會做出背叛我大元朝的事情。中原武林控人心魂的武學繁多,她一定是被這叛賊矇蔽了。”
“對,小王爺說的不錯。我祖祖輩輩效忠大元,絕不會背叛。一定是這叛賊用了邪術迷惑了敏敏。”汝陽王符合道。
此時扎牙篤充滿殺意與嫉妒神色的看着被趙敏抱在懷中的傲狂,向沒了魂般的趙敏道:“敏敏,你別怕。我這就去救你。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別怕。”
話音落下,扎牙篤抽出寶劍持在手中一步一步殺機凜然的向着癱軟的傲狂走去。然而此時趙敏雙眼死灰一片毫無神采的不停斷斷續續重複道:“是我,是我害了他。是我,刀罡反侵,是我害了他。”
趙敏悲切的話語聲傳出,衆人的表情各部相同,汝陽王的憤怒,七王爺的厭恨,扎牙篤的嫉妒,然而無力動彈的冷玄冥卻是惋惜與無奈。隨着扎牙篤距離傲狂的身體越來越近,氣氛也隨之凝固,當扎牙篤手持寶劍,將那寒光閃爍的劍尖對準傲狂的心口刺下之時,不同神態表情的衆人都爲之鬆了口氣,一切都將要結束了,所有的事情也都會有所交代,不管合不合乎心意至少衆人都會得到一個結果。
此時的傲狂眼睜睜的看着距離心口越來越近的劍鋒與趙敏那空洞無神的雙眸,無可奈何的閉上眼睛等待兵刃穿透心臟的感覺。瞬間後,傲狂張開眼睛看到手臂青筋暴起用盡全力想要斬殺自己的扎牙篤,用盡全力從喉嚨裡擠出兩個字道:“廢物。”
嘲笑手持寶劍卻怎麼也刺不破衣物的扎牙篤後,傲狂繼而側過頭顱向重傷的冷玄冥費力的說道:“看,看在,叔父,義,結金,蘭的份上,死,死的體面些。”
傲狂說完這些再也沒有任何氣力發出任何一個字音。而話音落下時,冷玄冥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形向動用渾身解數也沒達成所願的扎牙篤道:“小王爺,此人叔父張三丰與我是舊交,於理他算是我晚輩。您小王爺之尊殺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對你名聲不好。就讓老朽清理後輩如何?”
“不行,我要親手殺了他。只有殺了他敏敏纔會死心,她纔會嫁給我。敏敏是我的。”扎牙篤想也沒想的一口回絕。
惱怒的看到自己怎麼也無法刺破傲狂身上的衣物,扎牙篤繼而看準傲狂咽喉狠狠的一劍刺下。看到如此情形冷玄冥雙眸瞬間閃過怒意,單掌緊握距離傲狂咽喉只有一寸的劍刃與扎牙篤對持着。此時冷玄冥看着從指縫中流出的血液緩緩順着劍刃滴落,暗自苦笑;想我冷玄冥位列絕世,沒想到今時今日竟被一個嬌生慣養的廢物傷及手掌,好笑,可笑。
“你竟敢阻我。找死。”空出右臂扎牙篤頓時出拳打向冷玄冥的心口道。
看着扎牙篤出手,所有人都愣在當場,誰也沒想到他面對好言相商的冷玄冥竟然敢如此放肆。怒火中燒的冷玄冥此時再也不顧重傷的身軀強行催動真氣一掌印在扎牙篤的胸膛,打的他吐血飛退。
“擒下他。”七王爺瞬間指着冷玄冥向周圍士卒下令道。
扶起愛子看着四周無動於衷的士卒與場中嘴角不斷滲出血跡的冷玄冥,七王爺吼道:“我說擒下他。”
話音落下,所有將士直視身旁的汝陽王,沒人理會他這王爺的命令。然而汝陽王此時的臉色猶豫不決,看着隨時都能無力支撐身軀的冷玄冥與懷抱傲狂雙目無神的趙敏,繼而望了望咆哮着的七王爺。左右衡量再三汝陽王輕聲無奈的道:“委屈先生了。”
揮了揮手,周圍的士卒立即將刀鋒對準場中的冷玄冥。片刻後,汝陽王不顧冷玄冥殺機四起的眼神,將五花大綁的他推到七王爺面前道:“王爺,我管教不嚴讓先生頂撞了您。我在此請罪了。”
‘咳咳’‘咳’隨着陣陣咳嗽聲,被攙扶着的扎牙篤緩過體內少許的玄冥真氣後根本不理會衆人的話語,撿起地上的倚天劍向傲狂咽喉砍去。
正在此時,天空中滾滾雷鳴般的響起‘混賬’二音。其威勢比動用了《獅子吼》的傲狂還要濃勝幾分。只見遠方金色的罡氣黎光般剎那間劃破夜幕擊打在砍向傲狂頸部的倚天劍上。‘咔嚓’脆響傳出,扎牙篤持劍的右臂瞬間扭曲成五六個彎彎。灰色的人影也在他重重摔在三米外的地面上時,毫無聲息的出現在七王爺的面前。
身影剛顯,擡手一巴掌抽在七王爺的臉上道:“混賬東西。”
當衆被打,瞬間腫起的臉頰更是感覺火辣難忍。猛回頭下令格殺時卻看到德壽更爲陰沉的面容。七王爺的腦海隨着驚嚇立即清醒過來。看都沒看手臂多處骨折正在地上翻滾慘叫着的親生兒子一眼。七王爺捂着被打的臉頰在德壽腳下慌張道:“我是混賬,混賬。您,您教訓的是。您,您,您怎麼來了?”
德壽看着宛若死人般的傲狂,聽完七王爺的話,瞬間伸腳將他踹出幾個跟頭道:“你是我皇族之人,難道小睦爾沒將事情跟你說過?”
“說,說什,什麼?”面對德壽七王爺拋開一切尊榮的繼續跪着道。
過了片刻,德壽的怒火也消散許多。看着周圍的衆人不知道衝着誰發出一聲冷‘哼’後,德壽直接走到傲狂的身軀前,語氣柔和的關懷道:“小子,我若是沒有及時趕到,你這條命就要葬送在這幫廢物手中。還真是丟人。”
聽着這擺明了是對自己等人不屑的言語,汝陽王剛要發怒又接連想到七王爺的態度,雖不清楚來人的身份,但卻極爲肯定眼前之人自己得罪不起。強行忍下德壽的不屑言語,汝陽王出聲道:“閣下,”
不等他說完,德壽頭也不回的莫然道:“閉嘴。”
然而這片刻間的變故,使得傲狂頭腦出現混亂,看着面前慈祥的面孔,傲狂擠出話音道:“前輩,你這是?”
“哼,回去再收拾你。現在你不要抗拒,讓我爲你梳理罡氣。”德壽握住傲狂的左臂道。
看着德壽的驚訝神色,傲狂輕聲道:“前輩,我左臂受過傷經脈不通,一直沒有痊癒。而現在體內的經脈被反侵的刀罡毀壞了八成,雖未斷裂,但也傷痕累累,您還是別費心思了。”
“別動。別人不行我卻有些把握。”、此時心知情況糟糕透頂的傲狂根本不報任何希望,索性由着試圖爲自己療傷的德壽。如果說十倍的真氣可以凝結成一縷罡氣,那麼十倍的罡氣才能成就一絲刀罡。然而毀壞自己八成經脈的罪魁禍首便是這一絲反侵的刀罡。刀罡入體後勢如破竹般的讓經脈變得覆滿傷痕,最讓人無奈的是,這刀罡雖是罡氣演化而來但卻不被傲狂所掌握,甚至連左右它的去向都力不能及。
傲狂根本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這頭髮絲般細小的刀罡排出體外,所能知道的卻是它在體內橫衝直撞,肆意妄爲的毀壞自身經脈筋肉,五臟六腑甚至是骨骼。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它至今都沒有穿透心臟或者是大腦。除此兩地之外每一寸血肉骨骼都密密麻麻排列着頭髮絲般粗細的空洞。如此惡劣的傷勢誰還敢說傲狂有機會逃脫死亡?
看着面前焦急神態的德壽,傲狂有心勸他不要白費功夫卻發現他雙眸中閃過決然神色。心中奇怪之時猛然發現他傳入自己體內的罡氣突然轉變。不再是先前平淡溫和的性質,變得熾熱霸道無雙。
感受到這熟悉無比的性質,傲狂張口驚異的問道:“你怎麼”
還沒說完接下來的話語,德壽卻搶先道:“別分心,成敗在此一舉了。”
隨着他的話音,傲狂全身經脈中充滿了金色卻與自身功力性質相同的罡氣。跟德壽的火勁對比傲狂才發現什麼才叫做火焰。德壽的金色火勁完全就是用來焚化毀壞的,而自己的紫色火勁卻顯得偏離火焰本質,熾熱還行,略顯柔和,欠缺火焰三分霸道真諦。
傲狂很震驚的發現,德壽憑藉着火勁竟然在煉化自己體內不受控制的刀罡。論及本質等級上的差異,火勁自然是無法與刀罡相比,但火勁在德壽手中卻逆反常理的在煉化。此時傲狂經脈中全是金色火勁,那頭髮絲般粗細的刀罡不管怎麼橫衝直撞,都會在偶然的瞬間穿透經脈。每一回穿透都會被煉化少許,次數多了刀罡越來越細小。
有了生還希望,傲狂哪還會想寫與此時無關的事情?藉助德壽的火勁傲狂片刻間凝練出紫色的罡氣,而後協同德壽煉化刀罡。
半柱香的時間後,當僅存的隨後一點刀罡將要被煉化時,傲狂頭腦中瞬間想起《絕殺九式》的經文。一直都是毫無頭緒如天書般的經文在此時卻好像有些眉目。體內紫色罡氣不受控制的包裹住那點將要消失的刀罡。
看到傲狂的作態,德壽緩緩將金色的火勁重新凝成罡氣收回體內。
此時傲狂看着被包裹住的刀罡卻在猶豫着,只要願意傲狂可以強行煉化這最後一點刀罡。但看着紫色罡氣包裹着刀罡正強行向‘惡脈’方向遊走,卻讓傲狂產生了濃重的好奇心。心道:反正都無法對自己造成傷害,倒不如看看到罡氣不受控制的包裹住刀罡是出於什麼目的。
一念至此,在生命有了充足保證之後傲狂放開所有壓制任由它自行發展。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後。德壽看着面容安詳的傲狂不禁奇怪的傳音道:“小子,你在所什麼?都半柱香了。就那剩餘的一點刀罡不至於讓你費這麼大工夫煉化吧。小子,小子?”
正當心急之下的德壽想要再次輸入罡氣察看的同時,傲狂張開雙眸露出欣喜的神色。心道:難怪《絕殺九式》的經文形同天書讓人不明所以,原來它所講述的不是真氣也不是罡氣,而是凝練,控制,運用刀罡的法門。難怪李秋當年能以第八式的修爲秒殺絕世高手,運用比罡氣還要強悍的刀罡若不能秒殺同級那才真的是個笑話。
感受空蕩蕩的經脈中游走的那一絲有頭髮三分之一粗細的刀罡,傲狂臉上難掩歡喜神情。剛纔那被包裹住的刀罡與罡氣同時穿過‘惡脈’時,腦海中不明其意的經文瞬間變得條理清晰,按照上面記載的法門,傲狂足足用了半柱香的時間纔將恢復過來的少量功力練成那及其細微的刀罡。
雖然不復以往充實的感覺,但卻讓傲狂更加興奮。因禍得福產生質的變換,能練出一絲就會有第二絲。想到日後刀罡充滿了丹田與經脈,由不得傲狂不興奮。
溫柔的拂去趙敏臉上的淚珠,微笑着看着她道:“放心,目前沒了能要我性命的危險。呵呵,不過你剛纔雙目無神的樣子,恩,有些難看。”
看着還沒欣喜便有些嬌怒的趙敏,傲狂輕笑着支撐傷痕累累的破敗身軀站了起來。看着面前溫和的德壽,傲狂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此時雖未親口說出身份,但經過了這些事情還有什麼好表明的?想起關於自己授業恩師的種種事蹟,種種描述,這個時候又還需要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