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傲狂這番顯得極爲真實誠懇的謊言,朱元璋等教衆看向胡青牛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些敬佩。顯然很享受的胡青牛暗自衝傲狂打着一個‘算你識趣’的神色。
在衆人不緩不慢的趕路途中,王難姑走到身邊悄然向傲狂問道:“狂兒,你跟王姨說實話,你跟你師父之間又出什麼問題了?”
“王姨你放心吧,這些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老倔牛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打打鬧鬧互相擡槓,今天能吹鬍子瞪眼抽兵刃一副拼命的樣子,明天卻轉臉就往嘻嘻哈哈的一切如常。”
傲狂還沒說完,胡青牛走到身旁冷‘哼’一聲道:“小子,你打算怎麼跟我賠不是?”
對於這話,傲狂翻了個白眼理都不理。半響之後看着胡青牛讓然鐵青着臉,壞笑道:“在人前給你留點面子就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呵呵,你要是把‘十二正經奇論’這本醫術上的東西交給我,我就勉強給你端茶認錯了。”
“妄想,當年你把我壓箱底的醫術都學全了,這‘十二正經奇論’是我最近幾年才苦心鑽研的一點絕技。你要是把這個也學了,那我這個做師傅的豈不是教無可教?到時候我拿什麼壓着你?你還不翻了天了你。”胡青牛六分果斷,三分猶豫,一分思索的說道。
回以一聲冷‘哼’,大步向前。
王難姑此時趕到身邊小聲道:“狂兒,你師傅他不是那種意”
不等她接着往下說,傲狂笑道:“王姨,你想多了。就老倔牛那點脾氣我還不知道嗎?絕技?說的好聽,我看八成是自己也沒把握證明那是正確的。要不然早就拿出來炫耀了。呵呵,想當年我醫術大成出師的時候,老倔牛可是連出二十四個難題,哈哈,到最後我一一完成,他那個時候的臉色可真是一個精彩。先是欣喜若狂連連說道後繼有人。後來我一句話可把他氣的不輕,哈哈鼻子都氣歪了,險些沒吐出血來。”
“哈哈,‘不是我聰明,也不是我天賦高。只是因爲拜在一個庸醫門下,所以才教無可教啊。悔之晚矣。’”王難姑笑着在傲狂頭上用手指一點,回想着當時的情形又不禁笑的更大聲,“有你那麼說自己師傅的嗎?當年他可是見什麼砸什麼的發脾氣。好幾天都氣得睡不着覺。”
“咳,恩,我再說一遍,我當年是因爲在思索一個醫學問題無果,纔會那樣的。就憑這小子的一點皮毛醫術我不屑於與他計較。”鐵青着臉說完這些,卻換回來傲狂與王難姑二人更大的笑聲。
一路上,傲狂與胡青牛二人便是如此小聲的互相揭短,互相奚落。時而升起上火時而笑聲不斷的趕往分壇。引得朱元璋等教衆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
走進分壇傲狂直接趕回自己的房間,吩咐幾名服侍的丫鬟準備洗漱物品與飯菜。
半個時辰後,傲狂舒舒服服的坐在浴桶中緩解一天的疲勞。屈指一彈一縷罡氣隔空推開眼前緊閉的窗戶,看着外面橘黃色的夕陽回想着《絕殺九式》的經文。傲狂思量許久都弄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稀裡糊塗的練成《絕殺九式》中的第一式。感受到熱水已經變得微涼。丹田中的火勁透漏於體外,使得池水在短暫的時間內‘咕嚕,咕嚕’的翻滾冒着熱氣。
這在這時,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傳入傲狂的耳中,緊接着聽見胡青牛冷淡中帶着不善的語氣道:“混小子,你給我出來。我等了半天也沒看見你的人影,你還有沒有一點尊師重道的心?”
“行了,尊師重道當然是有的,等哪天你兩腿一蹬往生極樂,我呢就給你披麻戴孝。不過現在嘛,還早着呢。”
“你,你,你個混賬。”
看着面前指着自己氣得直哆嗦的胡青牛,傲狂揉了揉毛巾抹了把臉道:“說真的,我還真不想有一天給你披麻戴孝。”
“混,混蛋。”胡青牛急促的喘息兩聲後道。
“呵呵,青牛,你就真的那麼想讓狂兒給你披麻戴孝?”客廳中傳來王難姑的聲音道。
“那當然,我又沒兒子,一生所學全交給這個混蛋徒弟了。”
此時傲狂怪異的看着被氣糊塗了的胡青牛道:“你就這麼急着往生極樂?唉,真是大千世界什麼人都有。”
“呵呵呵。”伴隨着腳步聲,王難姑的笑聲越來越近。
“王姨,你別過來,我在洗澡呢。”傲狂剛要起身,透過屏風隱隱看到王難姑的身影后,一把扯斷裝飾用的藍色雲彩簾帳蓋在浴桶上。
做完這些,只露出一個頭的傲狂睜開看到王難姑走了進來。大舒一口氣後只聽王難姑道:“怎麼了?你當年在‘蝴蝶谷’每天泡藥澡的時候,還不都是我每天給你清洗身上的藥物殘渣?”
聽見這話,傲狂臉上難得的一陣羞澀尷尬,當年每天的藥澡之後自己都是渾身痠軟無力的昏昏沉沉。偶爾一次能自己沖洗還是因爲藥量不夠的原因。
慌忙說道:“王姨求您了,別說了。我都長這麼大了,您就別提那時候的事了。”
“哈哈,不說,不說了。”笑過之後,王難姑突然道:“根據把守城門與監視汝陽王府的教衆傳來的消息。趙敏可能已經到達了大都。”
“有人親眼看見趙敏回來了?”傲狂連忙追問道。
“那道不是,只不過教衆根據畫像看到玄冥二老與範右使等人維護冷玄冥與一個女子進城,而接下來看守汝陽王府的教衆也傳來消息,他們在半柱香之前進入了汝陽王府。”胡青牛在一旁正正經經的說道。
“奇怪,既然連冷玄冥等人都確認了,爲什麼沒看到那女子的正面?按理說那女子是趙敏無疑。可是他們爲什麼會來的這麼快?我們到大都才幾天而已,武當傳來的消息說,趙敏等人是在我們走後半個月才動身的。就算他們走的是官道也沒理由會這麼快。”傲狂道。
“傳來的消息說,冷玄冥等人都是一副風塵僕僕髒兮兮的樣子,那女子用黑色紗布蒙了臉。”
思量片刻之後,傲狂道:“晚上我去汝陽王府探查一下。雖然知道有很大的可能是趙敏等人,但是真的不希望他們這麼早就到。營救六大派的計劃準備的如何?”
“周顛那邊傳來消息說,兩天後大都周圍的分壇教衆都能到達。‘三裡風塵’兩種藥物已經煉製的差不多了。而‘十香軟筋散’的解藥我只煉製了五十多份。根據你探查佛塔而制定的藥量,還差近兩百份。”胡青牛有些無奈道。
半響後,傲狂緩緩吐了口氣道:“‘三裡風塵’兩樣藥物,交給血刃等人。我,王姨,還有你我們三人爭取在兩天之內配製出兩百份‘十香軟筋散’的解藥。等我將解藥送入佛塔內,周顛一方的人馬也就該到了。我們必須加快腳步了,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然後讓朱元璋等人收斂所有教衆隱藏起來,千萬不要露出任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同時讓他們安排出萬無一失的退路,以供事成之後安全逃離大都。”
說完這些,傲狂向後一仰,對胡青牛夫婦二人道:“王姨,你們兩天後先一步用連通亂葬崗的密道出城。”
看到胡青牛剛要反駁,傲狂立即擡高聲音道:“老倔牛我現在心思跟你擡槓,這回你必須要聽我的。只要你與王姨出了大都,我便了無牽掛,到時候我便可以放心大膽的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