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悲哀

“幸虧雨停了,不然就要淋雨回去了。”周雅韻看到外面被雨水洗刷一新的景象,撐着下巴說,沒想到下午快上課的時候突然下了場大雨,害得好多學生急匆匆地往教室跑。

真的沒事嗎?歐陽穹又看了一遍池謹樹的座位,心裡有些緊張,又看到坐在前邊座位的許月茹一直在打電話,可是對方沒有接的樣子。

總覺得,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送了一包巧克力而已,幹嘛要這麼在意地把他放在心上?歐陽穹埋頭偷偷看着桌底下,手裡這個簡單幹淨的包裝,比起唐凱送的那些精美華麗的禮物,順眼得多。

第二天池謹樹還是沒有來,班長說他生病請假了,好像還病得挺嚴重的,今天是禮拜五了,看樣子池謹樹要下個禮拜纔要回來上課。

英勝雖然對學生的要求還算嚴格,但請假的還是不會太刁難的,而且聽說池謹樹那傢伙上學期把可以請的大假小假全部都用掉了,就一學期該曠課的時候曠課,該請假的時候請假,剛好夠不被開除,當然這些都是從班長那聽來的。

這樣說起來好像也沒什麼擔心他的必要,萬一只是故技重施地想偷懶吧,而且唐凱那邊也沒再出什麼問題,最近這幾天還是不要想太多比較好。

直到星期五下課的時候,歐陽穹在樓梯口遇到餘辰彬,他依舊笑着對歐陽穹打招呼,“怎麼樣,這幾天少了謹樹,是不是比較輕鬆?”

“他怎麼了嗎?”歐陽穹出於條件反射地問,不知道病的怎麼樣了。

“哦,你還不知道,謹樹那天淋了點雨,感冒就一直沒好。”餘辰彬回憶道,“對了,要不要去看看他?”

“我嗎?”會不會太唐突了,可是明知道生病了還是應該去關心一下吧?

“沒關係,我把他家的地址給你。”餘辰彬拿出一隻筆在歐陽穹的手上寫下一串地址,“這樣應該找得到。”

“哦,謝謝。”

“不用。”餘辰彬灑脫地揮手,“還有就是關於唐凱你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不然有些東西是比較難痊癒的。”

歐陽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餘辰彬才笑着走開,但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卑鄙,爲了自己的私心……

但也算幫了謹樹不是嗎,餘辰彬長出一口氣,可怎麼還會有油然而生的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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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來了,歐陽穹看着眼前三層的建築——真的搬家了啊,記得以前他們就住對面,進池謹樹的家就跟自己家一樣熟絡。

新家看上去比以前大得多,離學校也比較近,而且貌似他們家後面不遠的那棟歐式別墅就是餘辰彬的家,以前餘辰彬上下學還有專車接送,完全的大少爺啊,不過還好餘辰彬不會擺架子,他、池謹樹還有歐陽穹,算是小時候的鐵三角了。

再者人家不是說小時候看起來大的東西長大了就會變小嗎?可是感覺餘辰彬他們家非但沒有變小,反而變大了的樣子,難不成這幾年又擴建了嗎?不過歐陽穹沒心思去管這些了。

“叮咚--叮咚--”

歐陽穹去按了兩下門鈴,卻沒什麼動靜,會不會沒人在,早知道先打個電話什麼的確認下好了,歐陽穹心裡有點在打退堂鼓了,她現在做事不再像小時候毫無顧忌了,越是長大,煩惱就越多。

還在睡夢中的少年伸出皓腕擦了一把額前的劉海,滿足地伸了伸懶腰,長長的睫毛下一對深色的眸子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爸媽都出去了,這時候會是誰呢?

“叮咚——”又是一聲,池謹樹不耐煩地下了牀,米黃色的窗簾被拉開一個口子,少年的眼睛明顯睜大,歐陽穹……

終於池謹樹趕在歐陽穹想轉身離開前,簡單地收拾房間之後打開了大門,“穹!你怎麼來了?”語氣裡掩不住驚喜。

池謹樹說完就有點尷尬,這樣問就好像不希望她來一樣,真是有夠笨的,但是他確實很意外啊。

“啊,聽說你生病了,所以就來看下,不會打擾到你吧?”歐陽穹抓着手中的袋子,果然不應該過來,越想越覺得奇怪,早知道就走了。

“說什麼打擾,快進來。”

池謹樹的家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就好像在告訴所有的人,幸福的家庭就該像他們這樣,可越是讓人感到幸福,歐陽穹就越能看清自己的傷口。

她已經不一樣了,和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已經產生差距了,可是池謹樹還是生活在那一份自己早已無法觸及的幸福中,歐陽穹覺得自己很悲哀。

這是不是就註定了,他們不應該是一路人?

“這是什麼?”池謹樹皺眉看了一眼歐陽穹手裡的袋子,和學校的他不同,池謹樹今天只穿了一件簡單的家居服,還有寬鬆的褲子,像個鄰居家的大男孩。

“哦,橘子,來的時候買的。”歐陽穹忙將手裡提的袋子放到桌上,怎麼說也是來探病的,總不能空手來吧。

“你還買這個?知道關心我就好了,小跟班的。”池謹樹笑着揉揉歐陽穹的腦袋,記得她以前是留着一頭短髮的,像個小男孩一樣,雖然長頭髮也漂亮,但總覺得看着悶悶的。

直到歐陽穹皺起眉頭,池謹樹才悻悻地收回了手,臉上都有些燙燙的,好一會兒池謹樹才知道招呼她坐下,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麼。

他真懷疑自己發燒沒好全,這時候摸什麼頭啊,又不是三歲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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