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成長

很少見到這麼傷心的風葉,她的每次傷心似乎都是因爲我,彷彿我註定了是她命中的剋星。

作爲一個姐姐,風葉真的對我很好,我想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比風葉更好的姐姐了,一切都是那麼爲我着想。說起來她那一個吻的要求並不過分,而且在這個時代也並不意味着什麼更多的含義,只是這份變了質的感情,真的很難接受罷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畢竟風葉並沒有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短暫的心結也就瞬間解開了。精神放鬆之下,忽然一陣劇痛從我的右腳腳踝傳來,我這纔想起剛纔撲到的瞬間聽到的輕微一聲咔吧聲貌似就從那裡傳出的,頓時一個不穩倒在了沙發上。

“你……不走了?肯原諒我了嗎?”風葉撲過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走……走不了了……”我尷尬的撓撓頭,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腳踝,“剛纔把腳崴了……”

風葉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我高高腫起的腳踝,忽然噗哧一聲笑了,伸出手去檢查了一下,搖搖頭道:“好像很嚴重啊,看來得去處理一下了,幸好這裡就是醫院……”

說完後,風葉跳下了沙發走到我面前,背對着我蹲了下來,道:“上來吧。”

“幹……幹什麼?”我下意識的向後躲了一下,不知爲什麼,我總覺得風葉的這句話容易產生歧義。

“揹你去處置室啊……難道你想自己單腿跳着過去?”

“可是……不好吧?”我倒不是擔心自己把風葉壓壞了,她的力氣比我還大,不會有這個可能,只是作爲一個男人,卻要讓一個弱女子揹着自己,看上去實在有些不合適……不過,風葉應該不算是弱女子吧?

最終在半推半就之下,我還是乖乖的趴在了風葉的背上,任由風葉揹着我向處置室走去。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一路上我們兩人的回頭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所有路過之人都投來驚異的目光,還有人竊竊私語着什麼,這次人可丟大了……

我最終還是不好意思了,在風葉的耳邊低聲道:“姐,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也可以走的。”

“害臊了?”風葉面帶笑意的微微回頭看着我,搖搖頭道:“其實不必在意別人怎麼看就是了……其實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改變不了的是,我是你姐姐,我想照顧你。”

伏在風葉單薄的後背上,任由她長長的秀髮左右搖擺劃過我的臉頰,心中忽然涌起一種又酸又苦的感覺,我想剛纔風葉看着我的時候,心中的感覺也應該是這樣的吧?那一瞬間我忽然很希望風葉她不是我的姐姐……但事實始終是事實。

幸福,對於風葉而言,或許永遠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

由於我的腳傷行動不方便,風葉帶我去了處置室後又借了一架輪椅,我個人認爲有些小題大做了,一下將我推進了殘疾人士的行列,不過在風葉所說“不讓我推就讓我背”的威脅下,毫無立場的我再次妥協了。

下午的時候接到了樑雪冰媽媽在機場打來的一個電話,電話很簡單,就是說她們就要做飛機去美國治療了,向我告別並對我再次表示感謝而已。

之後便再也沒有什麼事情,一下午的時光就在波瀾不驚中度過了。

因爲葉舞嵐的病情還沒有穩定,我和風葉夜裡便睡在了葉舞嵐的病房中。儘管是特護病房,陪護牀卻只有一個,雖然風葉一再表示睡在一起無所謂的,但想到今天中午的那番驚心動魄,我還是心有餘悸,態度堅決的抱着一牀被子團在了沙發上。風葉知道其中緣由,也就沒在勉強。

夜裡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輕微的呼喚聲,頓時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四下張望着。

風葉還在熟睡,口含指尖面露微笑,似乎在做着什麼美夢,嘴裡還不時的發出嘖嘖的聲音,難不成……我背後一陣寒風吹過,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緊了緊被子。

但很明顯那輕微的呼喚聲並不是風葉發出來,我不由得豎起耳朵仔細的聽了聽,卻忽然發覺那聲音居然是從葉舞嵐的病牀上傳來。難道是葉舞嵐醒了?我頓時沒有了睡意,拉開被子下了沙發,鞋子也沒有穿,輕手輕腳的來到了葉舞嵐的牀邊。

果然,病牀上的葉舞嵐已經恢復了神智,張開牀邊的小手輕輕的叫着我,不過從她雙眼微睜的狀態看來,她此刻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不過醫生曾經說過,只要是她恢復了神智,她就算是脫離危險了,這的確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主人……嵐很累,那位姐姐的身體恢復了嗎……”

葉舞嵐的聲音很小,以至於我不得不將耳朵貼到她的嘴邊才能聽到。

“樑雪冰已經沒事了,現在應該在美國接受治療,大概兩三個月就能看到她了……”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示意她閉起眼睛好好休息,“你下次不可以再那麼不聽話了,這次真的讓我很擔心,不過醫生說你已經沒危險了,好好休息吧……”

“知道了,嵐以後會很聽話的,會做個好孩子……”葉舞嵐剛剛恢復血色的臉上露出了可愛的微笑,忽然說道:“主人,你知道嗎?你在抱着我的時候很像我的哥哥,嵐有個任性一點的請求,主人能再抱我一會兒嗎?等我睡着了就可以……”

我愣了一下,第一時間居然想到了今天下午的風葉,她似乎也是做過類似的懇求。但看着葉舞嵐毫無雜質的目光,我頓時釋然了,葉舞嵐還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從小在深山中隱居的她比一般的孩子心裡年齡更是要小上一些,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下堅強的生活了這麼久,忽然有了一點想家人的情感也是人之常情。

因爲她總是以一副大人的口氣去說話,以至於我差點忘了她還是一個孩子,看來是我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我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髮,點頭道:“好吧,我就在這裡陪着你,你乖乖的休息,等病好了我就帶你回家,給你做你喜歡吃的燒魚……”

葉舞嵐的眼神中瞬間閃過驚喜的神色,對我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閉起眼睛安安靜靜的睡過去了。我則躺在她的旁邊,斜斜的靠着牀頭,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肩頭,閉着眼睛迷糊着。

很快葉舞嵐的呼吸變得平和悠長,顯然已經熟睡了過去。

不是我自吹自擂,儘管我在情感問題上處理的是一塌糊塗,但在對付小孩子方面,我可是比很多專業學校畢業的幼師還要專業,這大概都得歸功於當年照顧芳芳所得到的寶貴經驗。

說到芳芳,因爲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去看她了,真的希望她能夠早日醒來,司徒梟已經被我殺了,再也不會有人讓她想起那段傷痛的回憶了。

不知是我太勞累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忽然間我覺得眼皮出奇的重,昏昏沉沉的便在葉舞嵐的病牀上睡了過去。

我再次做了一個古怪的夢,夢中的場景似乎在哪裡見過,我忽然記起,這個似乎就是我以前夢到芳芳的那間大屋。我在大屋內緩緩的走着,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口,不知爲什麼,我忽然有一種芳芳就在裡面的直覺,下意識的伸手推開了門。

門開啓的瞬間,空間瞬間倒退,周圍只有一片空蕩蕩的白色。

一個烏黑長髮白色睡裙的女孩在遠處背對着我坐在地上,從背影看去好像真的是芳芳,此刻她正在那裡擺弄着幾塊水晶般的東西,光澤的表面時而有人影浮動。

我慢慢的走進,女孩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但卻沒有回頭,一個讓我懷念的熟悉聲音從她口中傳出:“小忍哥哥,是你來了吧?我知道在這裡肯定能等到你的……”

“芳芳?”儘管我的語氣充滿了疑問,但我的心中卻已經徹底肯定,這個女孩一定就是芳芳,我對她的熟悉就如同熟悉我自己一般,絕對不可能認錯。

芳芳回過頭對我笑了笑,笑容燦爛如同曾經開過滿山的杜鵑,那久違了的笑容。

我也走過去蹲了下來,好奇的問道:“芳芳,你在這裡做什麼?”

“這裡是你的心,”芳芳隨即指了指面前浮動着的幾塊水晶般的晶狀體,“我在看停留在你心中的人……”

我很是不解她的話,詫異的向她手所指的晶狀體看去,這是三塊很大的水晶,光滑的表面如鏡子一般映射着人影,但不是我和芳芳,最大的一塊上面的人是雪櫻,其次的一塊是樑雪冰,三塊中最小的一塊居然是風葉。

但這三塊水晶的狀態卻各不相同,雪櫻的那一塊出現了少許的裂痕,樑雪冰那塊似乎被一層薄薄的霧所包圍,而風葉的那一塊居然是黑色的,還有不斷增大的趨勢。

這就是我的內心嗎?那麼這帶着人影的水晶代表着什麼呢?

芳芳盯着風葉的那塊看了好半天,指着她問我:“小忍哥哥,這個女孩子是誰?”

“她叫風葉,是我的姐姐。”我記憶裡芳芳似乎沒有見過風葉,所以特地解釋了一下。

“有點印象,似乎趙楠那傢伙說過的……”

芳芳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揮揮手,三塊水晶漸漸消失於周圍無邊的白色當中。

“怎麼不看了?”我有些奇怪的問道,畢竟我還沒有搞懂其中的含義。

芳芳站起身,搖搖頭,淡淡道:“有什麼可看的,又沒有我……”她的表情有些冷,似乎在生氣,大概在氣我這麼久都沒有想過她吧?

見她背對着我緩緩離去,我急忙問道:“芳芳,你要去哪?好不容易見面,你這麼快就要走嗎?”

芳芳停住了腳步,回頭淡淡道:“小忍哥哥,不要着急,我已經沉睡夠了,我想我應該醒了……連同另外一個我……”

芳芳的眼睛向無邊的白色中看去,美麗的瞳孔閃動着無限的詭異。我也驚異的向四周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再回頭,芳芳已經不見了。

眼前驟然間什麼景色都消失了,漆黑一團,耳中隱約聽到窗外似乎傳來幾聲貓叫,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周圍一片寂靜……應該還是晚上吧?真不知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一個夢。

隱約感到我的身邊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好像還有一團輕軟的東西甩到了我的臉上,我迷迷糊糊抓起來便扔了出去。隨即我翻了個身,繼續昏昏沉沉的接着睡。

……

第二天清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從睡夢中吵醒,我懊惱的揉揉眼睛,翻身坐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一大早的來砸房門,還砸得跟敲鑼似的,我忽然很有一種想抓起拖鞋扔過去的衝動,但因爲沒有找到拖鞋而導致計劃無限期擱淺了。

大概是太久沒人開門的緣故,房門被人一腳踹開,趙楠揹着一個大包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進門後先看了看因爲吵醒美夢而一臉殺氣盯着他看的風葉,假裝沒看見過去了;接着一眼看到了同樣表情的我,滿臉堆笑的跑了過來。

“小忍,我回來了,你開心不?我跟你說啊,我這次可是帶了很多土特產回來哦,還有……”趙楠在我面前眉飛色舞的說着,忽然間無意向我的身後瞄了一眼,頓時嘴巴張成了一個O型,一臉驚喜、驚訝加驚恐的混合型複雜表情,已經不是用見鬼可以形容了。

“怎麼了?”我奇怪的皺了皺眉,伸出五根手指在他瞪得如燈泡一般的眼前晃了晃。

“你……你這個禽獸……趁我不在的時候你還是做了……太不公平了……”趙楠淚流滿面的咬着自己的衣角,一臉怨念的蹲到旁邊的牆角用手指在地上畫着圈圈。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有點哭笑不得,也不知趙楠爲什麼會這樣神經兮兮的,於是下牀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趙楠故作惶恐的向旁邊一躲,一手立掌放在嘴邊,一手不知從那裡抽出一個小浮塵在我面前揮舞着,口中唸叨着“禽獸退散……禽獸退散……”。

我無語了,也不知趙楠到底在搞什麼鬼,於是轉頭向趙楠剛纔盯着的方向看去。目光落下的那一剎那間我驚呆了,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許久動彈不得。

昨夜躺過的病牀之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安詳的躺在病牀上,披散的長髮下露出一張清純可愛的面孔,微微褶皺的被子下面露出一條修長白皙的腿,裸露在外的肩頭和一條玉臂異常的晃眼,毫無防備的睡姿更是惹人遐想。

更爲誇張的是,我無意中看到牀邊的地上有一團淡青色的東西,如果我的視覺沒出現錯誤的話,那應該是女人的胸罩……似乎就是我昨天睡夢中扔掉的那團柔軟的東西。

我……我不會真的做了什麼吧?我頓時一頭冷汗,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身上。

還好,衣褲均還健在,儘管有些凌亂,但鈕釦拉鍊完好無損,應該是沒有被脫下過……我頓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用手擦着滿頭的冷汗。

排除了自己的嫌疑後,我立刻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牀上的這個女孩到底是誰啊?

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問題的話,昨天晚上在病牀上的還是那個小小的葉舞嵐,如果中途房間中進來其他的人,即便是我不曾察覺,一向敏感的風葉也不可能察覺不到啊?難道……

我向前湊了兩步,趴在牀邊仔細端詳了一下牀上那個神秘女孩的相貌,果然發覺和葉舞嵐出奇的相似,儘管看起來長大了不少,但神態間那種可愛的感覺卻是一點也沒有變。

我頓時明白了,一定是昨天使用雙生回魂陣被兩塊石頭造成的反噬,如同當初的蘇丁那樣被消耗了部分生命力,唯一的區別只是消耗得比較少而已。

犧牲了葉舞嵐四五年的生命力,而換來了樑雪冰存活下去的希望,單單從數字角度上去看,似乎還賺了不少,幾乎換了十倍以上的年頭。可是,人的生命真的可以這樣去算嗎?即便是爲了救樑雪冰,這種犧牲對於葉舞嵐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我忽然心中對葉舞嵐產生一股愧疚感,幽幽的長嘆了一口氣。

哪知這一聲長嘆似乎吵醒了葉舞嵐,她猛然間睜開了眼睛,好奇的向周圍看了看,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來回搖擺了一下,頓時開心的從牀上翻身坐了起來,興奮的大叫着:“主人,你看,嵐已經完全好了,你答應過嵐今天回家吃燒魚的!”

一直掛在她身上的被子就在她翻身的瞬間脫落到腰部,一絲不掛的少女胴體上半身帶着幽幽的體香毫無保留的呈現在我們眼前,我和趙楠頓時驚呆當場,眼前晃動着一片誘人的波濤。

“奇怪,好像還有哪裡不對勁……”葉舞嵐皺起了眉頭,很認真的低頭檢查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很嚴肅的捏了捏自己胸前的兩團凸起物,擡頭疑惑道:“好像重了不少……有點累。”

我一頭栽倒,趙楠僵直的將小浮塵掉在地上,捂着鼻孔血流不止。

一旁的風葉再也看不下去了,走過來一手一個將我們丟出了房間,讓我們兩人在外面喝了半天的西北風后,才很客氣的請我們兩個進去。

此刻的葉舞嵐已經是衣着整齊了,超常成長後的葉舞嵐看起來也只有一米六左右的高度,儘管身材很是嬌小,但很明顯以前的衣服卻是不能再穿了,所以現在穿的似乎都是風葉的衣服,不過看起來不是很合身,有點大。

“這……這算什麼,慶祝我回來而變的戲法嗎?”鼻孔堵着兩團紙的趙楠撓了半天的頭也沒有搞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還沒等說話,葉舞嵐卻搶先一步,手指頂着下巴一臉憧憬的說道:“我想肯定是天上的神聽到了嵐想長大的祈禱,就讓嵐一夜之間長大了……”

趙楠立刻對葉舞嵐的說法嗤之以鼻,表示決不相信。

我皺了皺眉頭,看着葉舞嵐一臉虔誠的樣子,嘴脣動了動,還是沒有將事實的真相說出來,或許是不忍心打破她的美麗幻想吧?畢竟有些事情或許不知道比知道了更好。

出於謹慎考慮,我叫來了醫生對葉舞嵐的身體狀況進行了一次全面的檢查,得出的結果讓我放心了不少,她體內的一切機能均已經正常,只是停留在了十五六歲大小的水平上。

既然葉舞嵐已經沒有事情了,也就沒有必要再住在醫院裡了,風葉下樓去爲葉舞嵐辦理出院手續,留下我和葉舞嵐在屋子裡收拾我們的東西,趙楠則在一旁的窗口拿着數碼相機拍着過往的美女。

大概是因爲終於可以回家的關係,葉舞嵐此刻的心情非常的好,話也比已往多了很多。儘管她說話的那種故作成熟的幼稚還和已往沒什麼兩樣,但我卻總覺得異常的彆扭,可能是我還無法從容的去面對她那沒有任何過程突然長大的身體。

就在我們兩個將隨身物品快整理完的時候,蹲在窗臺上的趙楠忽然發出了一聲輕咦,轉過頭來說道:“小忍,我剛纔好像看到了你一個老熟人……”

“什麼老熟人?”我皺起眉頭,沒好氣道:“麻煩你說清楚點,你口中的老熟人這三個字的含義太過廣泛了,我怎麼知道你指的是誰?”

趙楠眨眨眼睛,噗哧一聲笑道:“就是那個大夏天也要穿着西裝皮鞋充場面的那個瘋子……”

我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誰,說道:“你說的是聶雲虎嗎?”

趙楠從窗臺上跳了下來,將數碼相機裝在了口袋裡,笑嘻嘻道:“好像是這個名字吧,我也不是很在意他叫什麼,不過我對他這個人的個性倒是很欣賞,至少……很搞笑……”

“那種個性如果可以稱之爲正常的話,我相信普天之下也只有你纔會欣賞了,反正你們是同一類人……”

我不以爲然的迴應着,心中卻暗自疑惑,聶雲虎在這個時候來醫院來做什麼?

想想似乎也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性是來看病,而另一種可能性就是爲了我曾經答應過他的那件事情了。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聽起來大概有十幾個人向這邊走了過來。腳步聲最終停在了門口,門響了幾聲,許久不見的聶雲虎獨自從外面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我看了他一眼,繼續收拾着我的東西,隨口問道:“聶大幫主,來這裡做什麼啊?病了?或是得知我今天出院,來替我接風嗎?”

“嘿嘿,路過,一時尿急,來醫院借個廁所,順便來看看你……”

我頓時爲之氣絕,這麼怪異的理由也只有他才說得出了,而且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對他這種人我實在是沒什麼脾氣了,無奈的指指一邊的衛生間,說道:“廁所在那裡,趕快去吧,別影響了你某個部位的正常功能……”

“承蒙您惦記着,我去去就來……”聶雲虎訕笑着倒退進了衛生間,裡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排水聲。

不一會兒,聶雲虎帶着滿足的表情一臉舒暢的走了出來,一屁股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接着點燃了一顆煙什麼也不說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肯定有話要對我說,但既然他不肯先開口,我也懶得問他,於是扭過臉去假裝沒看見。

“大哥,給顆煙頂一下。”

趙楠居然嬉皮笑臉的蹲在一旁跟聶雲虎低聲下氣的要起了煙,我差點氣得吐血,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窮瘋了。

聶雲虎笑着將整包煙都扔給了趙楠,看着趙楠蹲到一邊吞雲吐霧,聶雲虎對我笑道:“你這個小兄弟挺有趣的,很有個性,我喜歡。”

“你們兩個還真是一種人啊,連說辭都好像剛串過供一樣……”我臉上皮笑肉不笑的抖了幾下,一攤手道:“你喜歡就把他帶走好了,這傢伙很好養,只需要美女和雞肉燉土豆就能拉攏住他,不過提醒你一下,別給他吃蘑菇,不然他會掀桌子的……”

“別把我說得那麼不堪……”趙楠蹲在一旁不服的叫喚着。

“說笑了,你們這樣的奇人異士是尊大佛,豈是我們黑虎幫這樣的小廟能供得起的?能臨時抱一抱佛腳,沾一些佛蔭我就燒高香了……”聶雲虎託了託鼻樑上的眼鏡,頗有深意的笑道。

我也隨之一笑,淡淡道:“話倒是很含蓄,不過這就是你來的目的吧?”

“呵呵,風兄弟還真是快人快語,我當着明人不說暗話,這次我來就是爲了我們那一紙合約的事情,我想風忍兄弟應該不會不記得了吧?”聶雲虎的笑容看起來很壞。

其實他就是不說我也猜到了,於是點頭道:“你放心,即使那只是在你威脅下籤的不平等條約,我也不會失信的,不過只是個地下擂臺而已,我還不至於膽怯……”

聶雲虎乾笑了幾聲,擺擺手道:“哪裡的話,怎麼能是不平等條約?我這可完全是等價交換,只不過實際利益要在一切結束後才能得到……”

鬼才會相信聶雲虎那沒有邊際的話,我不屑的笑笑。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利益會讓我動心了,所以能不能得到什麼也是無所謂的事情,我並不在意。

門口一陣騷動,似乎有慘叫聲傳出,片刻後門響了一下,風葉拿着辦好的出院手續走了進來。

“門口那羣笨蛋是誰帶來的?”風葉皺着眉頭虎着臉問道,看樣子外面的人已經凶多吉少了。

“不才那是小弟的手下……這位大姐如何稱呼啊?”可能是懾於風葉的魄力,聶雲虎一臉謙卑的擅自改了稱呼。

風葉徑直走了過去,將聶雲虎撂在一邊,我急忙出來打圓場道:“這位是我姐姐風葉,不是外人……”

“小忍,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回家了。”風葉見我還在和聶雲虎說話,站在一旁提醒道。

我點點頭,轉頭向聶雲虎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們要出院回家了……既然難得遇到,就麻煩你用車載我們一程吧,我們這麼多人,車子可能坐不下……”

“好說,好說,正好我們的事情可以去你家裡談。”

聶雲虎急忙點頭應承着,手腳麻利的幫我們提着大包小包,跟着我們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