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好,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紅色的錢夾?”女孩見前面有人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很小心翼翼的問着。
顯然她不是第一天來這裡打工,很清楚這裡的人員的複雜程度,我想如果不是她丟了東西的話,她也不會回來,看她走時那急匆匆的速度就可見一斑了。
“紅色的?”單眼皮男人邪邪的笑着,色迷迷的上下打量了女孩幾眼,忽然伸出手指戳向女孩的胸部,嘴裡還問道:“是和你身上的衣服一樣紅的嗎……”
女孩的反應很快,急忙向後退了兩步,單眼皮男人頓時抓了個空,微微有些驚訝,女孩雖然略微顯得有些驚慌,但卻沒有在臉上顯露出來。
“看來您沒有見到我的錢夾,對不起,打擾您了,我再去問問其他人……”女孩很客氣的點點頭,一邊說話一邊向後退去。
可能是剛纔那一下沒有抓住的關係,單眼皮男人大概覺得有點丟面子,乾脆上來就直接去抓女孩的胳膊,口中笑道:“小美女別走啊,這裡這麼多人你得問到什麼時候啊,過來坐坐,陪哥哥我喝一杯,你丟的東西都算我的,我雙倍給你怎麼樣?”
“對……對不起,可能是我忘在家裡了,我回去找一下,只怕不能接受您的邀請了……”女孩依舊委婉的拒絕着向後又退了幾步。
還真是個精明的女孩,懂得在看形勢說話,即使自己很煩對方的騷擾,依舊不會在言語上刺激對方,以便保證自己的安全,看起來她在這裡打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應該應付過不少類似的情況,一切都做得很圓滑。
如果換做其他人,或許這件事情就過去了,畢竟這裡還是有保安的,誰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但今天或許是這個女孩倒黴,偏偏就遇上了黑虎幫的人,他們是黑社會的痞子,何況他們的老大就在這裡,有人撐腰自然也不怕把事情鬧大。
儘管女孩一再委婉的退讓,那個單眼皮男人依舊像一隻盯上花蜜的蒼蠅一樣死皮賴臉的往女孩身上貼,根本就一點顧忌的沒有,女孩也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神色中終於開始出現了慌亂,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了,不時的用眼神掃向四周的保安,似乎是在求救。
但保安顯然也是被事先通知過的,對單眼皮男人的行爲基本視而不見,有好幾個離得近的居然閃電般的遁走了,那速度真的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我想了一下,再次要站起來,如果這個女孩是如同剛纔那個濃妝女人那樣的風塵女子的話,或許我還是冷眼旁觀得好,畢竟我從來不認爲自己有多偉大,非要把拯救人類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也不想硬着頭皮充當正義的夥伴。既然她選擇來這裡,就要懂得爲自己的選擇承擔相應的風險,但或許是因爲她剛纔那讓我印象很深的舞姿,也或許是和我僅有的幾句對話的禮貌,再或許是因爲她和我一樣還依舊是個學生,我還是決定隨手幫她一下,畢竟我也看這個單眼皮很不順眼。
就在我還沒站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女孩似乎被誰在後面拉了一下,緊接着一個寬大的身影擋在了單眼皮男人和那個女孩的中間。
我先是一愣,當我看清那個代替我管閒事的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大概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還以爲是什麼熱血青年,沒想到居然是挺着一個很誇張的將軍肚,穿着一身臃腫的西裝,帶着金絲眼鏡一副老闆模樣的禿頂大叔……看他那漲紅的臉,估計是喝多了,做事之前也沒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範圍,雖然我對他這種英勇的熱血舉動還是很讚賞的,但……總之我不怎麼看好他……
“這位兄弟,人家小姑娘出來混口飯吃也不容易,你也就別再逼她了……來,服務生,給我這位兄弟上瓶好酒,我請……給我個面子,就不要爲難這個小姑娘了……”
話還沒等說完,只見眼前人影一閃,胖大叔消失在了原地,以一個猶如蛤蟆墜地的造型誇張的橫在地上,嘴裡還哼哼唧唧的,亂七八糟的吐了一地。
“我討厭胖子。”單眼皮男人不屑的向地上吐了一口,擡起腳拍了拍腳上的鞋。
好快的出腳!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毫無預兆的將那胖子踢出一道“天外飛仙”的軌跡來,這個人腿上的速度和力量不可小窺,我還以爲他只是一個只懂得仗勢欺人的黑社會小弟呢,看來還是有點真本事的。
胖子飛出的時候撞倒了桌子,打碎了不少杯子和酒瓶,碎裂的響聲即便在噪音般的音樂中也顯得格外的刺耳,頓時許多臨近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向這裡看來,但卻全都一臉詫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都給我滾回去玩你們的,再看把你們眼睛都給挖了!”單眼皮男人吼了一聲,立刻沒人再往這裡看了,都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不關自己的事情。
“算了,黑子哥,老大吩咐讓你好好休息,別在這種人身上浪費體力了,你要是喜歡那妞就直接抓來玩玩就算了,黑子哥能看上她也是她的福氣,誰不知道咱們黑子哥出手最大方了……”身旁的兩個小弟模樣的人再次的起身勸阻了那個單眼皮男人,就如同當初勸阻他針對我一樣,倒是一對喜歡息事寧人的傢伙。
“哼,我才懶得在這堆肥肉身上浪費力氣,踢上去跟踩棉花似的……”單眼皮男人發泄似的又踢了那胖大叔一腳,轉身再次向那紅衣女孩走去,“寶貝兒,你也看到了,我不過就是想和你玩玩,而且決不會虧待你,建議你乖乖的聽話,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不然別怪你黑子哥對你動粗……”
眼看着單眼皮男人向自己一步步逼近,女孩發覺似乎已經沒有人會管他的事了,臉上驚慌的神色再也掩飾不住,而且她背後都是座位,再也沒有路可以讓她後退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單眼皮男人得意的向她伸出了魔爪。
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最後還得是我來管這個事情,只希望她在這件事以後能長點經驗,這種地方不是她隨隨便便就可以來的。
我嘆了口氣,放下了剛剛要來的第三杯果汁,一道黑影瞬間消失於我的座位上。
單眼皮男人一臉淫笑的慢慢向紅衣女孩走去,得意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羣,大部分人都只是默不出聲的等着看熱鬧,再也沒有人敢出頭了,畢竟剛纔的胖子就是很好的例子。單眼皮男人大概是很滿意自己造成的震撼效果,更加猖狂的直接伸出雙手向女孩堅挺飽滿的胸脯上抓去。
“別……不要啊!”
隨着女孩的一聲尖叫,瞬間單眼皮男人的手掌有了觸及衣服的感覺,更是感覺到了下面皮膚傳來的陣陣體溫,只是……手感似乎不對,那麼豐碩的乳房不可能是這樣又平又硬的感覺啊?
“麻煩你一件事,能把你的爪子從我胸前移開嗎?被男人抓的感覺很奇怪,我沒有你那種不正常傾向……”我鬱悶的看着單眼皮男人還在我胸前不住摸索的手,額角的血管似乎在不住的跳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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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我出現得是太及時還是不是時候,正好趕上單眼皮男人伸出爪子的一瞬間,雖然幫那女孩擋了即將受到的侮辱,但卻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在胸前抓來抓去的,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啊~~?!”
單眼皮男人這才發現眼前居然瞬間換了一個人,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跳了一步,同時緊張的縮回了他罪惡的爪子。
我輕蔑的笑了笑,轉身來到女孩的身前,將錢包遞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低頭看了看她說道:“剛纔你把你的錢夾忘到我的桌子上了,現在這裡沒有你的事了,回家去吧……”
“哦……謝謝,謝謝你!”女孩可能還一時沒適應眼前的變化,略微愣了好一會兒才接過了錢包,剛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忽然臉上出現了惶恐的神色,叫了一聲:“小心後面!”
她的話音未落,一陣硬物的破空聲瞬間在我腦後響起,以極快的速度向我擊來,看來是單眼皮男人向我進行了偷襲。
這完全是在意料之中的,所以我也早有防備,瞬間大概的估計了一下合理的時機,向前踏出一步,身體猛然迴轉,左手似乎是隨意的向後一揮,一道在這昏暗的燈光下根本無法察覺的黑色痕跡剎那間劃過空中。
半截酒瓶的底部藉着慣性衝了出去,經過一個在一旁看熱鬧的倒黴蛋的反彈,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看不出什麼顏色的酒濺了一地,散發着濃烈的酒氣,留在單眼皮男人手中的只有一個帶着整齊劃痕的半截酒瓶。
單眼皮男人沒想到我能閃開這突然的偷襲,更是對我這隨手便劃開酒瓶的力量震驚不已,神情上顯然吃了一驚,一招過後居然忘了反應,揮酒瓶的慣性卻已經帶動他的身體快速的向左旋轉,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將大半個後背露給我了。
但顯然他是接受過相當嚴格的格鬥訓練的,馬上便發現了自己的破綻,還沒等我身形發動的時候,左腳快速擡起,猛然一記兇狠的後踢腿,而且這一擊完全不屬於正常格鬥術中攻擊對方上半身的後踢,居然是對着我的下身踢出的。
本來因爲一會兒還要和黑虎幫交涉的關係,我只打算鎮住他,讓他知難而退就算了,沒想到他居然使出這麼下流狠毒的招數來,佛爺還有三分土性,我這麼一再忍讓他居然還不領情,頓時我的心中不免也燃起了怒火。
眼看那一記後踢腿即將擊中我,藉着大廳裡閃耀的燈光,彷彿是一個錯覺一樣,我瞬間消失在了原本我應該在的位置,眨眼之間出現在了單眼皮男人的左側。
“黑子哥,小心你的身邊!”
隨着他那兩個小弟的驚呼,他頓時發現了我的存在,驚出了一身冷汗,畢竟在這擁擠的空間裡,他那一腳完全可以封死我的進攻路線,即便踢不中也可以迫使我後退,向我這樣可以無聲無息的繞到他的左側不能不說是件很詭異的事情。雖然他想及時的作出反應,但用老的招式已經讓他的身體短暫的無法控制了。
我冷笑一聲,瞬間左手捏住單眼皮男人的左肩,雙腿岔開於他腿前,右腳猛然向後一勾他那支撐身體的唯一右腳,右手抓住他後腦那半長不短的頭髮狠狠的按了下去。
砰的一聲巨響,失去重心的單眼皮男人狠狠的撞在了他曾經坐過位置前的玻璃桌上,脆弱的面部頓時和桌面即時的進行了親密接觸,嘩啦一聲玻璃碎了一地,單眼皮男人重重的摔在了玻璃碎片上。
他的體格似乎異常的健壯,即使遭到了我這麼重的打擊,他似乎只受到了些皮外傷,我可以從他幾乎沒有任何衰減的波動上感覺到,這讓我有些吃驚。我卻不想和他繼續糾纏下去,藉着他這次撞擊後的短暫眩暈,我左手順勢劃過他的胳膊,雙手捏住他的手腕和手肘反轉一百八十度,一腳踏住他的身體猛然上提,只聽“嘎巴”一聲,肩膀關節的連接生生被我拽開了,地上的他頓時一聲慘叫。
我嘆了口氣,搖搖頭,其實我不想下手這麼重的,但我心裡很清楚,如果不靠我的異體能力,我在功夫上是絕對贏不了這個單眼皮男人的,如果不抓住機會讓他失去反抗能力的話,只怕再次出手時我就不得不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泄漏我能力者的身份了,這樣我就完全失去了可以制約黑虎幫的唯一一張底牌。
我下手已經很有分寸了,只是讓他的胳膊脫臼而已,接好後他一樣還是個正常人,只不過現在要暫時殘疾一會兒……曾經特訓過一個星期的特種部隊專用卸骨術的確很有用,雖然到現在我也只會卸一個肩關節。
現場立刻混亂起來,單眼皮男人的兩個小弟似乎顧忌我的實力,猶豫着不敢向前,而大廳內的保安剛要有所舉動,卻被帶我來的那個服務生幾句耳語勸了回去,裝作什麼也沒看到。
或許是驚訝於我這樣一個單薄的小個子能一擊打倒那樣一個健壯的男子,周圍的人越圍越多,儼然形成了一個小圈子,連剛纔吐得人世不醒的那位禿頂大叔都擠過來看熱鬧了。
我無心理會這個亂哄哄的場面,回頭看了看因爲驚恐而有些瑟瑟發抖的紅衣女孩,毫無表情的說道:“還不快走,你還嫌這裡不夠亂嗎?”
女孩驚惶失措的點點頭,急急忙忙的擠出了人羣。
造成這件事情起始的人就這樣聽話的乖乖走了,甚至連一句話都沒留下,唯一留下的就是一個爛攤子,還要我來處理……這算什麼事啊……或許我今天真的是黴運星當頭吧……
“大哥來了,快讓路……”
正當我正感慨今天遇事不順的時候,忽然那兩個單眼皮男人的小弟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得叫了起來,似乎盼到了救星,緊接着圍成圈的人羣騷動起來,很快讓出了一條通路。
老大?能讓這兩個黑虎幫的小弟這樣興奮的人估計應該是黑虎幫的幫主聶雲虎了,等了這麼長時間,終於讓我等到正主兒了。
一個男人沿着這條自發讓開的通路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走到我面前兩米處的地方忽然停下了,低頭看看趴在地下呻吟的單眼皮男人,又看了看皺着眉頭的我,臉上居然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既看不出他生氣,也看不出他高興。
“你們兩個還在這裡看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黑子擡出去送醫院?再等一會兒血都流乾了,別給醫生的搶救找麻煩……”這個男人似乎對地上單眼皮男人絲毫不在意,很從容的擺擺手吩咐了下去,接着看了一眼四周,大聲道:“都散了吧,這裡不過發生了一場小誤會,現在已經解決了,大家繼續玩……”
雖然他平淡的語氣並聽不出多重的分量,但在場圍觀的人依舊還是散去了,畢竟真的沒有熱鬧可看了,再留下也是浪費時間,於是大廳裡恢復了原有的喧鬧嘈雜,似乎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一個一點霸氣都沒有的黑社會大哥,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幾眼。
如果單單從外貌上來講,我寧願相信他是一個不得志的普通上班族也不敢相信他這樣一個人會是一個很有勢力的黑社會幫派的大哥。在我的印象裡,我見過的凡是和黑社會有關聯的人,即使不是長得膀大腰圓,也至少臉上有幾分凶氣;可這位大哥怎麼看都是一副老實相,說話也柔柔弱弱,有時還帶着不肯定的語氣,命令聽起來都像商量一樣,這一切都讓我有點大跌眼鏡。
但即使是這樣,我卻不敢輕視他,經驗告訴我,往往越是看起來軟弱的人越可怕,咬人的狗從來都是不會叫的。
服務生將地面處理完之後,這位傳說中的大哥帶我來到了二樓的一個包廂,示意我坐好後,叫人關起了門。頓時外面的嘈雜聲被良好的隔絕了,雖然達不到寂靜的程度,但至少不會影響正常的交談。
此刻包廂裡面只有我和他兩個人,他的手下都在包廂的門外守着,大概有二十幾個。
“我叫聶雲虎,是這些人的老大,其實我不太喜歡老大這個稱呼,這讓我聯想到那些殺人越貨的黑社會,雖然我們黑虎幫的確是黑社會……不過下面的人執意這麼叫,我也不能用強讓他們不這麼叫,我沒有理由剝奪他們的言語的權利,你說是嗎?”聶雲虎的開場白很出人意表,但因爲之前見過他更出人意表的形象,我倒是沒顯露出什麼不妥的神情。
“你不打算爲你的手下報仇嗎?我可是將你的手下傷得很嚴重,即使沒有生命危險,但搶救回來恐怕他也毀容了……”反正事情是明擺着的,我也不等他問起,乾脆來個先下手爲強看他的態度。
沒想到他居然笑了,很輕鬆的那種笑,拿起旁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喝了一口後回答道:“爲什麼我要報仇?爲了所謂的恩怨不理智的砍來殺去是小孩子的做法,我很久以前就沒這種想法了……黑子的人我很瞭解,這事肯定是他先動手的,既然是打架就肯定要有勝負,我沒有理由硬要規定只可以我們一方贏啊……至於毀容的問題,你也不用放在心上,黑子這小子本來長的也不好看,或許毀容對他來說還是整容也說不定,呵呵……”
“……你……你這可不像一個黑社會大哥應該說的話啊……”
“呵呵,或許吧,雖然不像,但都是實話……”
我不解的看着一臉笑意的聶雲虎,意外的撓了撓頭,很難去理解這個人是怎樣當上這個龐大黑社會社團頭領的,如果說他當的是哪個寺廟的主持方丈或許我還會相信一些,畢竟他看起來倒是挺有所謂的慧根的……
“好了,那言規正傳吧,既然你不打算追究我傷了你手下的事情,那我就來和你說一件正經的事情……”我將他推過來的茶杯推到了一旁,很嚴肅的看着他,“我這次來是來和你們黑虎幫要人,你們刺殺司徒明我可以不管,但這件事情不關我雪姐……哦,就是雪櫻的事情,我希望你們馬上放人,不然你們會爲你們的做法付出很嚴重的代價……”
“哦?會怎麼樣呢?”聶雲虎忽然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的問道,似乎在和我談論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哼!”他的態度讓我很不爽,不由得寒起了臉,“如果你執意不肯放過雪櫻的話,我不管你們黑虎幫有多少人,需要我用多長時間,我絕對會將黑虎幫這個名字在這座城市裡面抹平!”
“呃……沒那麼嚴重吧?”
“很嚴重。”
“開玩笑?”
“不是。”
“哦……”聶雲虎這時的眉頭終於皺了一下,不自覺的用手指敲起了下巴,“看來這次的事情似乎真的很嚴重啊,那你有什麼理由說是我們黑虎幫做的這件事呢?”
“這個不需要你知道,如果不想你的幫派滅幫的話,就不要和我耍任何的花樣,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回雪櫻,你們其他的事情我不會去管。”我再次重點重申了一遍。
“你……這算是威脅嗎?”
“不是算是,就是威脅。”
“哦,既然這樣,那你等一下……雲天,你進來一下!”
聶雲虎起身敲了兩下包廂的門,從外面叫進一個看起來和他長得有些相似,但年齡要小一些的男子,從名字上判斷可能是親兄弟。聶雲虎在門口低聲的和那個叫雲天的男子低聲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我只看到他的臉色慢慢的變得凝重了,再也沒有了那先前似乎兒戲般的表情。
聶雲虎很快重新關上了門,回來坐到我面起,用異常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好久,直到我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他忽然說了一句差點讓我吐血的話。
“好,我承認這件事情就是我們黑虎幫做的!可人在我們手裡,生殺大權一手控制,你能把我們怎麼樣?”
“你!!”我頓時咬緊牙關,憤怒的一躍而起,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臉皮厚得和城牆有一拼的軟刀子型老大,“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信!而且我可以告訴你,我心裡還是很害怕的,畢竟我的功夫連黑子的一半都趕不上,你要是想殺我恐怕連我外面的手下都阻止不了……不過剛纔雲天臨走的時候我爲了以防萬一還是交代過,如果當打開門發現我橫屍當場的話,不用替我報仇,只要把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送下來和我說說話聊聊天就好了……”
他回答的倒是異常的痛快,而且說得全是大實話,但偏偏是這些實話,卻讓我拿這個人一點奈何不得,剛來時候的信心幾乎都要被完全擊毀了。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了我雪姐?”無奈之下我還是放軟了語氣,大概這就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吧。
“呵呵,這纔是談事情的語氣嘛……來,坐下喝口茶,應該還有商量的餘地。”
我異常鬱悶的坐下來看着他慢悠悠的倒茶,搖搖頭,將指關節掰得嘎嘣作響,咬牙道:“知道嗎,你很卑鄙……”
“很遺憾,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形容詞,呵呵……請原諒我的興奮,我對讓我覺得新鮮的東西都會興奮的……”聶雲虎自從我坐下來後,臉上就一直帶着一種奇怪的笑容,就是很多當人常說的那種職業性的笑容,“既然說還有商量的餘地,那麼你也別太着急,畢竟是商量嘛,我費那麼大的力氣抓那麼個大活人,不能你過來說放就給放了,至少也要有個交換不是?”
果然還是有條件,這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反倒讓我安心了下來,有條件就證明他們現在不會對雪姐怎麼樣,於是我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條件,也都是因爲你引起的……”
“我?”
“這大概要從我們黑虎幫和天龍會的歷代紛爭開始說起,我們兩個幫派是這個城市最有勢力的兩大地下集團組織,可以說我們兩個幫派的勢力可以覆蓋整個城市,但畢竟有句老話叫做一山不能容二虎,兩個幫派之間歷代爆發的爭奪地盤的爭鬥不計其數,每年我們安撫傷亡手下和修繕損失產業的錢花得簡直就跟流水一樣,而且短暫的安寧維持不了多久又會捲土重來。所以一直以來我們的收入都很單薄,正因爲這樣,甚至有些不聽話的手下居然去嘗試販毒,搞得我們聲名狼藉的……唉~~維持這麼大個幫會,不容易啊!……”
“請說重點,我沒有時間聽你訴苦……”我冷冷的提醒道。
“哦,好的!正是鑑於這種惡性循環的情況,在我當上這任幫主的時候,大膽的和天龍會的老頭子私下見了個面,定下了一個有利於雙方的合約,徹底的解決了因爲爭鬥而給兩家帶來的種種不便,這個決定就是——以後只要遇到爭奪地盤的事情,就用最古老的擂臺搏鬥方式決定,雙方各出一名高手,當衆宣佈賭注的地盤,輸的一方退出爭奪,有效期到任何一方更換幫主爲止,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般正常更換期是四年左右,也有連任的特例……”
“等……等一下,”我打斷了他滔滔不絕的演講,我沒什麼興趣聽他們的幫會發展史,“請問你給我講你們這些爭鬥,和我有什麼實際關係嗎?如果沒有,請跳過……”
“呃……不耐煩了?那我直接說一句你就明白了——黑子,也就是你剛纔打到醫院的那個人,就是我們幫會這次擂臺的代表,他一個星期後就要代表我們黑虎幫出戰了,你把他送醫院了,我們這邊沒人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大好的地盤送給天龍會,估計那個老頭子肯定笑得假牙都掉了……”
“你的條件就是要我代替你們黑虎幫出戰吧?”說到這裡,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我要是再聽不出來我就是傻子。
難怪他對我的態度這麼好,連打傷他手下的事情都不追究,這一反常理的待遇原來最後都在這一招上跟我清算了,如果我輸,就間接的爲他的手下報了仇,而且他們也得接受這個結果,畢竟那個黑子還不如我,上去更丟人;如果我贏,自然給他們帶來大量的好處,也就沒有必要再去計較一個炮灰手下的個人恩怨。
我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男人,他能坐上這個位置絕對是有資格的。
“怎麼樣?我這個條件你接受嗎?”看我沒說話,聶雲虎又笑眯眯的追問了一句。
“你覺得我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本嗎?”我瞪着眼睛反問道。
“肯定是沒有了。”
“那你還那麼多廢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