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千彧知道鍾語珂隱藏了很多事情,他也拼盡了全力想要在不刺痛鍾語珂的基礎下挖掘出這些秘密來。
可是每一次換來的結果不過就是鍾語珂將自己隱藏的更深。
面對着渾身豎起尖刺的鐘語珂,禹千彧根本不知道應該從何下手。
禹千彧閉眼做了幾個深呼吸,緩和下情緒之後抱緊了鍾語珂,貼在她耳邊說:“我會等到你願意告訴我所有事情的。”
鍾語珂諷刺的扯了扯嘴角卻什麼都沒說。
禹千彧不知道的是,其實鍾語珂早就已經或多或少的跟他透露過那四年的事情,甚至於連精神病院的事情都一早就已經告訴了他。
只不過真真假假的事情混在一起,迷亂了禹千彧的雙眼,讓他不知不覺的相信所謂的精神病院不過就是鍾語珂爲了讓自己心疼而胡扯出來的事情。
久久等不到鍾語珂的迴應,禹千彧認命的嘆了口氣,在鍾語珂的耳側落下一吻低聲說:“晚安。”
說完之後,他便依依不捨的走出了臥室。
鍾語珂煩躁的拉起被子躺下,重重的閉上雙眼,可是腦中卻始終不斷回想着禹千彧走出臥室時候的表情。
翻來翻去怎麼都睡不着,鍾語珂乾脆坐起身給孟成歡打了個電話。
孟成歡一如既往的有點吵,可是讓鍾語珂有了一種踏踏實實活着的感覺。
兩人抱着電話整整聊了兩個小時,直到手機都發燙了才掛斷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鍾語珂突然有些口渴,可是牀頭杯子中的水卻一早就已經喝完了。
她拉過輪椅一點一點的挪上去,就在剛要坐過去的時候,輪椅卻突然小幅度的傾斜了一下。
鍾語珂連忙穩住輪椅,整個人重重的坐回到牀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
輪椅也重新落回到地上,和瓷磚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鍾語珂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心口,安撫被嚇了一跳砰砰亂跳的心。
砰~房門猛的從外面打開,禹千彧一臉緊張的跑了進來:“語珂,你怎麼了?”
鍾語珂轉過頭,看到禹千彧穿着睡衣,頭髮有些凌亂,甚至於連拖鞋都只穿了一隻,端着水杯神色慌張的衝了進來。
鍾語珂愣了一下:“你怎麼?”
禹千彧衝到鍾語珂面前,上上下下確認鍾語珂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才鬆了口氣::“我剛纔下樓接水,經過你門外的時候恰好聽到了聲音擔心你有事所以就進來看看。”
鍾語珂狐疑的看着禹千彧:“不對,這房子隔音非常好,我剛纔的聲音根本不怎麼大,你怎麼可能聽到的?”
“而且,你拖鞋去哪裡了?”
說着,鍾語珂拿過水杯看了看:“你去接水爲什麼水杯還是空的?”
看着禹千彧的耳根顯而易見的慢慢變紅,鍾語珂已經可以確定了:“你剛纔趴在我門上偷聽。”
“禹千彧,你是不是吃飽了沒事做?”
“禹氏是快要倒閉了嗎?把你閒成這樣?”
“你要是實在沒事做就去手抄金剛經好不好?”
禹千彧自暴自棄的抓了抓頭髮,轉過身到門口把另一隻拖鞋給穿上之後又慢吞吞的走回到鍾語珂面前承認:“好啦好啦,我承認,我剛纔就是蹲在你臥室門外偷聽來着。”
眼看鐘語珂表情越來越難看,禹千彧連忙解釋:“我保證我什麼都沒聽到,我只是擔心你心情不好怕你有什麼事情,所以就一直待在門口,聽到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一時着急就跑進來了。”
此時的禹千彧,哪裡還有平日裡從容果斷的禹氏總裁的模樣。
鍾語珂甚至在禹千彧身上看到了些許的慌張無措和可憐。
簡直是太荒唐了。
看到鍾語珂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些,禹千彧連忙問:“語珂,你剛纔是不是想起牀?”
鍾語珂輕輕點頭:“有點渴,想去找點水喝。”
禹千彧拿起牀頭櫃上的杯子:“我去給你接水,稍微等一下。”
很快他就端着水杯回來了,他小心翼翼的把水杯放在牀頭櫃上。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了半開的抽屜中放着的幾盒藥。
看到禹千彧放水的動作突然停滯下來,鍾語珂立刻反應過來禹千彧到底看到了什麼。
鍾語珂大叫阻止:“禹千彧。”
禹千彧卻已經一把拉開抽屜,滿滿一抽屜的藥完完全全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禹千彧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雖然早就知道鍾語珂在吃什麼藥,可是以前這些藥對他來說只是紙上的一串文字,直到現在這些藥真的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禹千彧才第一次真的明白了當初研究員告訴他那句,吃藥的人身體和心裡狀況都非常糟糕是什麼意思,禹千彧喉嚨堵得厲害甚至感覺到上不來氣。
已經完全暴露了,鍾語珂卻意外的有了些許放鬆的感覺。
她肩膀鬆了下來,坐在牀上饒有興致的看着失魂落魄的禹千彧。
原來自己的死活真的可以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震撼。
鍾語珂突然有了一種自虐般的痛快感覺。
那些他曾經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不堪,如今全都用另外一種方式原封不動的回饋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禹千彧緩緩轉過身坐到鍾語珂身邊:“語珂,你......很痛吧。”
鍾語珂沒什麼情緒的說:“痛嗎?還算好。”
說着,她偏過頭看着禹千彧緊繃的側臉:“禹千彧,你說你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禹千彧扯了扯嘴角,可是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最後只能認命的承認:“是。”
鍾語珂笑的非常愉快:“那你就慢慢受着吧。”
禹千彧輕輕握住鍾語珂的手:“現在能告訴我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鍾語珂慢慢抽出手:“不能。”
鍾語珂說的直白:“這麼輕易就讓你知道了,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禹千彧苦笑搖頭:“語珂,我以前倒是從來沒發現你竟然是一個這麼心狠的人。”
鍾語珂格外的坦率:“我以前也不知道禹總你竟然是一個這麼多愁善感的人。”
禹千彧不知道應該怎麼來解釋自己現在的心情,多愁善感?也不是,他心疼鍾語珂現在的境遇,但更多的是後悔曾經冷落過她的自己,也在遺憾因爲過去種種而‘死掉’的那部分柔軟的鐘語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