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孟成歡家小區門口,鍾語珂正準備下車,突然看到孟成歡急匆匆的從小區門口走出來。
她臉上的神情,很是焦急。
鍾語珂連忙打開車門,一隻腳踩在地上,一隻腳踩在車上,叫到:“歡歡。”
孟成歡看到鍾語珂立刻跑了過來:“語珂,我剛接到電話,說正昔被控告非法使用違禁藥品,我必須得去看看,晚一點我再找你。”
說着,她便急着想要離開。
鍾語珂一把拉住孟成歡的胳膊,說:“歡歡,我有話跟你說,關於候正昔的。”
候正昔,而不是正昔。
孟成歡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她有些僵硬的轉過身,看清鍾語珂臉上略顯沉重的表情,她的眼淚瞬間便掉了下來。
她一把抱住鍾語珂,狠狠的哭了起來。
鍾語珂手忙腳亂的安撫着孟成歡,轉過身對着聶易晨擺了擺手,聶易晨便獨自開車離開了。
把孟成歡送回家,好不容易哄好之後,鍾語珂便將今天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孟成歡,剛一說完,孟成歡又控制不住哭了起來。
不過也許是之前就已經哭夠了,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次孟成歡倒是沒有哭太久,只是一邊哭一邊罵自己眼瞎,一腔真心大好青春全都餵了狗。
......
等到鍾語珂從孟成歡家離開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剛一走出小區門口,她就看到了靠在車邊抽菸的禹千彧。
鍾語珂走到禹千彧面前歪頭笑了笑,明知故問:“禹總在等人?”
禹千彧熄滅菸頭:“你說呢?”
鍾語珂笑了笑沒有說話,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走吧,送我去七哥那兒。”
禹千彧用力握了握鍾語珂的手:“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受害者,而且,孟成歡現在知道他的真面目纔是最好的。”
鍾語珂知道禹千彧的意思,她嘆了口氣:“你說的沒錯,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禹千彧似有感觸的說:“也許他本來就是這樣,只不過是你一直以來都太相信他了。”
鍾語珂看了禹千彧一眼,也許他說的不僅僅是候正昔。
禹千彧自嘲的笑了笑:“上車,我慢慢說給你聽,關於我爸媽的死因。”
鍾語珂拉開副駕車門:“禹總請坐,今天我來開車。”
禹千彧吐出一口氣坐上車。
等到鍾語珂在駕駛座那邊上車,剛一啓動車子,他就迫不及待的說了起來。
故事其實並不怎麼光彩。
禹千彧的父親禹正佩和禹老夫人非常像,不僅僅是相貌,還有個性。
追求名利,狠心絕情,把禹家放在了所有人事物之前。
可是在他年輕的時候,遇上禹千彧的母親,卻還是爲愛上頭,不顧一切的迎娶了那個相貌出塵個性溫婉卻又出身貧寒的女人。
那個時候的禹老夫人雖然並不贊同,可最終還是拗不過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便也默許了這件事情。
兩人婚後也確確實實的恩愛了幾年。
可是好景不長,就在禹千彧出生後不久,經濟危機爆發,禹氏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業績節節下滑。
眼看着就要面臨破產的局面。
這個時候兩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成爲夫妻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了,禹家水深火熱,可是禹千彧的母親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就在這時,能夠幫上禹家的女人出現了,對方相貌平平但卻出身豪門,又對禹正佩一見鍾情,甚至不在乎禹正佩有妻有子的身份。
禹正佩雖然並不喜歡對方,但還是接受了對方向自己伸出的援手。
因爲有了新的幫助,禹氏的危機慢慢解除,甚至於營業額還達到了新高。
而禹正佩的心思也終於慢慢轉向了那個有錢又有能力的女人。
禹千彧的母親雖然溫柔,但卻剛烈,在察覺到丈夫的心思之後,她毫不猶豫的提出了離婚。
帶着禹千彧離開了禹家。
把禹千嶸這個第一繼承人留了下來。
可是正如奶奶所說,禹千嶸資質普通,雖然禹家竭盡所能的栽培他,卻始終難堪大用。
加上禹正佩後來迎娶的那個夫人無法生育,
他們便把注意力轉移到了禹千彧的身上。
雖然他並沒有接受過禹千嶸那麼優質的教育,可是成績優異,年年都是市三好學生,鋼琴擊劍攀巖樣樣精通,就連公開演講也落落大方邏輯清晰。
可是畢竟是自己傾盡全力栽培的兒子,禹千彧的母親自然是說什麼都不肯再讓禹千彧回到禹家的。
一向軟弱的女人,第一次硬氣了起來。
甚至帶着禹千彧離開錦城躲了起來。
可沒過多久還是被禹家發現了他們的蹤影。
禹正佩強硬的把禹千彧帶回了禹家,對禹千彧說爸爸媽媽要出國去旅遊,等到他過生日的時候就會回來。
禹正佩確實是去國外旅遊了,不過是和新夫人一起。
禹千彧的母親在禹千彧被帶回禹家的當天就已經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後來,飛機失事,禹正佩兩夫妻一塊遇難,所以禹老夫人乾脆就告訴禹千彧他的父母是爲了趕回來給他過生日纔出的事。
說完這些之後,禹千彧轉頭看向窗外。
鍾語珂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纔好,只好保持沉默。
回到酒店,鍾語珂下車,禹千彧換到駕駛座坐下。
鍾語珂站在車外,單手撐在車頂,看着禹千彧說:“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她有心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感覺說什麼都太蒼白,最後只得在車頂上拍了兩下:“行吧,就先這樣了。”
就在鍾語珂剛剛轉身的瞬間,禹千彧叫住她:“語珂。”
鍾語珂轉過身:“什麼?”
剛一轉過身就落入了禹千彧的懷抱,雖然禹千彧身型高大肩膀寬闊,環起雙臂輕輕鬆鬆就能把她整個人籠罩起來,但是此刻鐘語珂卻還是感覺他像個孩子一樣可憐。
鍾語珂擡手輕輕拍了拍禹千彧的後背,剛要說話。
身後卻突然傳來聶易晨的聲音:“coco。”
就好像被家長髮現早戀的高中生一樣,鍾語珂下意識的推開禹千彧,所有溫馨旖旎瞬間消失。
她猛的轉過身,小跑到聶易晨身邊,乖巧的摟住他的胳膊:“七哥。”
聶易晨臉色不善的看着禹千彧:“既然已經把coco送回來了,禹總也可以走了。”
禹千彧在心裡嘆了口氣:“七哥,那我就先告辭了,語珂,咱們下次約。”
看着自家七哥快要吃人的表情,鍾語珂敷衍的對着禹千彧擺了擺手,就當做告辭了。
等到禹千彧開車離開之後,聶易晨纔沒好氣的對鍾語珂說:“你少和這個臭小子來往。”
鍾語珂解釋:“沒有,禹總就是送我一下而已。”
聶易晨冷哼一聲:“你真當我看不出來,那小子剛纔明明就是在你面前裝可憐博同情,也就是你傻乎乎的看不懂。”
鍾語珂動了動嘴,有心想解釋一下,但是想到那是禹家的私事,只得作罷,賠着笑對聶易晨說:“是是是,七哥火眼金睛。”
一句話,輕輕鬆鬆哄好了剛剛還氣呼呼的聶易晨。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進酒店,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僻靜的角落裡站着一個人,一直在用怨毒的目光追隨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