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語珂奇怪的站起身,在看清對方的時候當場愣在了原地。
是鍾平。
他怎麼會在這裡?
鍾平眉頭高高挑起,語無倫次的說着:“真的是你,我剛纔看到你進包間還以爲認錯人了,沒想到還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
鍾語珂皺眉:“我朋友還在等我,如果沒什麼事情我現在要回去了。”
察覺到鍾語珂想要離開的打算,鍾平張開雙臂擋住了她的去路,冷着臉質問:“咱們兩兄妹這麼多年沒見面了,你怎麼一看到哥哥就想走。”
說着,他上下打量着一番鍾語珂的衣着打扮,眼底流露着一絲貪婪的問:“你這穿的用的都不便宜吧,嘖,看來你還真的是攀上高枝了。”
鍾語珂後退一步,拉開和鍾平之前的距離,絲毫不掩飾厭惡的看着鍾平:“你到底想幹什麼?”
鍾平搓了搓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皮笑肉不笑的說:“既然你發達了,那你也該好好孝敬孝敬爸爸了。”
鍾平口中的爸爸是鍾語珂的養父,想起養父,鍾語珂的臉色更陰沉了下去。
她冷冷的看着鍾平,用半命令的口吻說:“讓開。”
鍾平剛想說話,一個掛着工牌的工作人員卻突然從旁邊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一看到鍾語珂就熱絡的招呼了起來:“禹太太,總算找到您了。”
說着,他聲音頓了一下,像是纔看到鍾平一樣,奇怪的問:“你怎麼在這兒?剛纔比賽直播卡頓的問題你解決了沒有?還不快去。”
鍾平訕訕的撇了撇脣,大搖大擺的走開了,臨走的時候還扔個鐘語珂一個回頭再見的眼神。
鍾平走到拐角的地方,剛要拐彎卻突然被躲在牆角的林若箬給嚇了一跳,他晦氣的瞪了林若箬一眼便大步走回了機房。
林若箬透過虛掩着的機房大門目不轉睛的盯着鍾平的側臉,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這個窮酸的男人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
工作人員是專門過來找鍾語珂去吃飯的。
來到吃飯的地方,包間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只有禹千彧左右兩邊的位置還是空着的。
一看到鍾語珂進門,禹千彧自然而然的衝着她招了招手:“語珂,來,坐這裡。”
不想太過於引人注意,鍾語珂便按照他的意思坐到了他的右手邊。
就在她剛坐下的時候,桌上有一人突然出聲:“你是鍾語珂?”
鍾語珂擡頭循聲看過去,說話的是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女人,雖然和八年前相比她臉上的皺紋多了許多,不過鍾語珂還是認出來這人真是當年給她頒獎的人。
沒想到,時隔多年,她們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下再次見面。
陳會長疑惑的問:“你認識禹太太?”
女人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會長,你還記不記得八年前那個拿到女子速滑和花滑雙料冠軍的小女孩,尤其是她當年創下的短道速滑的記錄,至今都沒人能夠打破。”
她這麼一說,桌上所有人都想起來了,他們看着鍾語珂的眼神立刻就不同了。
原本以爲只是一個空有其表的富家太太,沒想到竟然是那個天才少女。
林若箬咬了咬脣,嘆了口氣說:“你說的沒錯,語珂以前確實是一個非常厲害的花滑選手,只可惜,她運氣不太好,剛拿到冠軍就出了車禍,傷到腿之後就再也不能站上冰場了,這也實在是咱們整個花滑圈子的損失,如果語珂沒有出事的話,說不定咱們在國際上的排名早就可以更上一層樓了。”
一番話看起來實在誇獎鍾語珂,但實際上卻是把這一桌子的選手教練都得罪了個一乾二淨。
這意思就是這麼多人都比不上她一個八年前就退役了的小丫頭?
鍾語珂嘴角噙着淺笑沒有說話。
禹千彧神色不悅的看了林若箬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只有遲珉然自始至終的低着頭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眼看桌上的氛圍有那麼一點尷尬,陳會長趕快站起來舉杯敬酒努力活躍起了氣氛。
酒過三巡,許多人都喝的半醉不醉的時候,陳會長突然和林若箬聊起了關於鵠燕爆料林若箬比賽造假的事情。
林若箬顯然有些委屈:“陳會長,你是知道我的,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呢?”
陳會長端起酒杯在桌上輕輕磕了磕,一揮手說:“當然了,咱們協會肯定都是支持你的。”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坐在旁邊的鐘語珂突然開口:“可是我看爆料的證據不像是假的,協會連調查都不調查一下就直接站隊了嗎?”
陳會長愣了一下,隨即大笑着說:“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證據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情他必須得是假的。”
只一句話鍾語珂就徹底明白了陳會長乃至於整個花滑協會的意思。
不管是那個收受賄賂的裁判,還是那個故意在比賽中放水的選手,還是罪魁禍首林若箬,他們都不準備追究。
對於這個結果,鍾語珂並不意外,可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感覺憤怒。
密閉的包間中,鍾語珂只覺得呼吸都有些艱難了起來。
她站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氣。
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禹千彧,可是禹千彧早就已經被來敬酒的人團團圍住,根本無暇分身。
鍾語珂抿了抿脣,自己一個人走出了包間。
就在她走出包間之後,林若箬也悄悄的跟了出來。
吃飯的酒樓環境不錯,後面是一整片的花田。
鍾語珂順着小路走着走着,不知不覺就來到了花田。
還不等她好好欣賞這些鮮花,就迎面遇上了搖搖晃晃步履不穩的鐘平。
鍾平顯然已經喝多了,他看到鍾語珂之後還眯着眼睛看了三秒鐘才認出來對面的鐘語珂到底是誰。
認出來之後,他臉上立刻堆起慢慢笑容,一步三搖晃的走到了鍾語珂的面前:“原來是我親愛的妹妹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說着,他就伸出雙手想要抱住鍾語珂。
鍾語珂厭惡的後退了兩步:“你喝多了,當初咱們早就已經說清楚了,我和你還有你的父親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鍾平踉蹌了兩步摔在了地上,他索性就盤腿坐在地上不起來了。
他仰頭看着鍾語珂,笑眯眯的說:“有沒有關係也好,只要你給我錢就行了。”
鍾語珂不可思議的輕笑着搖頭:“給你錢?你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我爲什麼要給你這個陌生人錢?”
鍾平撐着地面慢慢爬起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鍾語珂,大聲的說:“陌生人?你是不是忘了,你媽以前可說過要把你嫁給我做老婆的。”
喝過酒,他的聲音有些失控,就連躲在拱門後面的林若箬都將這句話聽了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