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夜靈魂何等強大,堪比長生境強者,就算是一心二用一邊控制九品靈火爲傅重玄燃燒業力一邊參閱靈魂中的知識,帝夜峰上任何一絲風吹草動也依然無法瞞過他的感知。
“有人來了,此次便先到此爲止!”
蘇夜輕笑一聲,收回靈火,但一部分心神卻依然停在靈魂中繼續參閱他的知識。
傅重玄愣了一下,旋即滿臉喜,他發覺自己眼前的世界忽然又變得清明起來了,身體上那種被濁氣強烈污濁的晦澀感也減弱了不少,甚至可以說快要徹底消失了,腦筋思維也恢復了正常水準,如果現在開始閉關修煉,一定不會再毫無所獲了。
他知道這就是蘇夜去掉他身上一大部分業力所帶來的效果。這可比蘇夜直接給他一百萬滴天露都讓他覺得振奮。
“謝謝,謝謝你,要不是你我路就再也不可能打通了…”
爲傅重玄重新打通攀登高峰的青雲路,這不啻於是再造之恩,傅重玄滿面滿心感激,站起來對着蘇夜連連鞠了三躬。
蘇夜泰然受之,道:“路是打通了,但並不徹底,傅長老身上的業力比我預想的更濃,剛剛也僅僅是耗掉三分之一而已。過兩天找個機會我幫傅長老徹底把業力清除了,屆時傅長老功德加身,那纔是真正的脫胎換骨…”
業力纏身,功德不顯。
若業力盡去,功德顯化,一個人真正被功德加身,那纔是真正的得天庇護之人,不僅少災少難,連參悟天地大道都會變得更加輕鬆,更容易攀登修仙的更高峰。
傅重玄哪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一聽之下,頓時興奮無比,滿腔熱血激動起來的,就連少年初踏修仙路時那種欲攀天地高峰的壯志雄心都再一次爆燃起來。
整個人彷彿從內在裡蛻變了一番,從外面看都會覺得傅重玄經歷了一場大洗滌一般,紅光滿面,跟以往相比判若兩人。
他來不及再次感謝蘇夜,邊上一道聲音倏然飄來,“咦,傅長老也在?”
兩人不用看都能聞聲之人,蓋因爲這聲音淡靜清冷,彷彿天地中的一抹寒泉飄來,不是蘇清霧又能是誰?
蘇夜是蘇清霧帶入青雲宗,誰不知道蘇夜與蘇清霧是一夥的,是真正的自己人,傅重玄現在徹底踏入蘇夜的陣營中來,自然對蘇清霧重新有了另一種親近。
“哈哈,沒想到,我可是第一個到帝夜峰的喲?”傅重玄一改往日的刻板,一語雙關的開了個玩笑。
蘇清霧豈會聽不出傅重玄的意思,美眸裡閃過一絲異,輕笑道:“沒想到重玄長老也是個有心人,有空的話,也歡迎重玄長老到我那兒坐坐。”
“好!”
傅重玄知道蘇清霧這是真正認下他這個站隊了,心下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感到奇怪。
衆所周知蘇夜是蘇清霧帶入青雲宗的,自蘇夜進入青雲宗以後便開始了各種強勢,當時很多人都認爲蘇夜就是蘇清霧的爪牙,蘇夜就是蘇清霧在青雲宗奪取她自己利益的一把刀。
直到蘇夜顯露出有長生強者背景之後,才讓人開始懷疑,事情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蘇夜似乎不是別人想的那樣只是蘇清霧手中的一把刀,而是一種更緊密的關係。
可不管兩人關係再如何緊密,終究也不是一個人,必然存在利益衝突。尤其是蘇夜也成爲真傳之後,與蘇清霧必然存在更加銳利的利益衝突,畢竟一宗之真傳,哪怕聯盟也只是暫時的,因爲宗主的寶座只有一個,誰也不可能放棄。
因此,表面上誰都沒說什麼,可暗地裡卻已經有不少人認爲蘇夜與蘇清霧肯定要分道揚鑣了,就算沒有,也會有一些裂痕出現了。
傅重玄心裡也有同樣的想法。
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不像別人臆測的那樣,蘇夜出關,蘇清霧趕來帝夜峰,兩人雖然沒有交流可一個眼神交流便已經形成了極深的默契,哪有什麼裂痕?
根本沒有裂痕,蘇清霧與蘇夜就是切切實實的自己人,甚至就因爲他傅重玄選擇了蘇夜這個山頭,便對他傅重玄露出了幾許親切之意,這簡直就是利益一體啊。
蘇清霧與蘇夜一不是道侶二不是姐弟,憑什麼這麼親密?
傅重玄無法參透這其中的玄機,但心裡卻是有幾分期待的,若蘇清霧與蘇夜的這種親密真能堅持到最後,那在這青雲宗還有誰能破掉這個利益圈?
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在青雲宗中建立出一個全新的格局。
不過這個格局,究竟會有多大,就得看今天來的人有多少了。傅重玄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了山道口,那一道道登峰而上的人影。
“這傅長老果然也是個人老成精之輩,說他因爲專注煉器而刻板,倒還真是小瞧於他了。不過也好,有這種老而彌堅的人率先投靠,餘下的事情倒是簡單了。”
蘇夜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便恢復了淡然。
很快,寂靜的帝夜峰便熱鬧起來了,刑堂、內務堂、器堂、丹堂、外武堂、宗門商鋪,青雲宗七大堂除了護法堂之外,盡都有長老前來拜訪。
內門、外門長老更是齊至。
就連真傳長老也是來了好幾個,其中甚至包括藍囷、卜勝雲、朱風雷三位宗閣長老。
器堂首座長老天刑真人最後到來,更是將原本就熱播的帝夜峰推向更高的境界。
青雲宗大道神通秘境的強者一百多位,今天至少來了三四十個人,已經達到三分之一,這便是一股不弱的聲勢。也就當初長離恨晉升之後纔有這樣的規模了。
然而,蘇夜卻很清楚,今天收到他出關消息便前來拜訪的人,並不代表他們就如同傅重玄那樣直接加入他的陣營與他共建利益聯盟,頂多只能算是釋放一份善意,代表就算不結盟也不願意敵對。
甚至有一部分人其實也不是來釋放善意的,而是假借拜訪之名來探虛實的,探探在這青雲宗到底有多少人願意來捧蘇夜的場,到底蘇夜的出關能不能馬上建起一個真正的利益圈子。
而沒有來的人,也未必就是鐵了心要與蘇夜一懟到底,有可能是還在搖擺,在觀望。
但不管怎樣,既然人都來了,蘇夜這個帝夜峰的主人不能不表示一下。當然了這個表示一下絕對不是設宴款待。現在的帝夜峰一片落葉都還沒清理呢,哪有那個設宴款待的環境?
蘇夜只是跟諸人寒暄一下,算是一種善意的交流,而就算是交流也只是淺嘗輒止,沒有任何深入的意思,頂多只是彼此正式認識一下了事。
即便如此,來者也是能夠從蘇夜的態度中感受到一種信息,他這次出關便是準備立山頭了。
這個信息讓一些人心思暗動的同時,也讓一些人感到擔憂警惕,當然也有不滿的,總之是各懷鬼胎,各有心思,各有衡量。自覺目的已經達到的人也就找了理由陸續離開。
來來往往,很快帝夜峰就又恢復了平靜,到日落時分還依舊待在帝夜峰的也就是蘇清霧、傅重玄以及因爲上次武器生意而有了些許交情的器堂長老吳琨軒了。
吳琨軒欲言又止的,好像有什麼事要跟蘇夜商量,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卻在這時,又有一個人來到了帝夜峰,這人竟然是外門長老華山。
事實上,剛剛人來人往最多的時候,華山就已經與其他外門長老來過帝夜峰了,只因爲外門長老地位較低,而且本身也不是神通秘境的強者才比較沒有存在感而已。
但蘇夜是何等目力,怎麼會把華山忽略。早就看出來華山幾次想借機跟他說話卻被陸續到來的其他堂的長老打斷,直到離開也沒有機會說出來。
現在華山去而復返,那肯定就有要事了。
蘇夜嘴角不禁勾起了一絲玩味:“華長老,你去而復返,莫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
蘇清霧一臉淡然,恍若未見。
傅重玄有些意外,吳琨軒則就有些懊惱了,似乎是在怪華山來得不合時宜,把他想說的話又給打斷了。
華山一臉尷尬,但來都來了,索性也豁出去了,開門見山:“蘇夜,我能不能向你借一點天露…”
原來是借錢啊,世間最尷尬的之事莫過於借錢了。難怪華山不好開口。
可誰也不知道蘇夜自己也尷尬,別人都以爲他是個大土豪,天露是上百萬在揮霍,可現在元古天門碎了,他身上一滴天露都沒有了,還哪來的天露外借?
可這事能說嗎?顯然不能。
拒絕嗎?不用想蘇夜都知道,只要他拒絕這名聲就算毀了,人人都知道他是個土豪,到了要立山頭的時候卻連一點天露都捨不得借,這不小氣嗎,誰還肯跟他混?
別的不說就衝着邊上傅重玄與吳琨軒那一臉原來是借天露小事一樁的表情,他拒絕的話就不能說出口。
可是這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