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峰下,怒氣衝衝季連成被攔了下來,攔住他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男的叫甲子,女的叫列子,這二人正是青雲宗宗主皇甫長天最貼身的侍從。
二人原本是孤兒,被皇甫長天收養並被傳授修煉,但卻不算入青雲宗弟子序列,平時也是深居簡出,除了出面傳達皇甫長天的命令之外很少現身,但在青雲宗卻無人敢去忽視這兩個人的存在。
季連成雖然是神通秘境強者,而且還是個刑堂長老副堂主,同樣也不敢在這二人面前擺譜。
“甲子列子,你們爲何攔我,我現在有急事想要面見宗主,還請二位行個方便。”
季連成強壓住火氣,儘量把語氣放溫和。但心裡已經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他迫切想要面見宗主,親自問問宗主,爲何容許蘇夜這般放肆?
甲子無動於衷,淡然道:“季長老,你回去。宗主知道你所來何事,但是宗主不會見你的。”
季連成臉頓時一變,失聲道:“宗主知道我要來?”
甲子沒說話。
季連成卻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可不傻,既然宗主早知道他要來,但卻專門派出甲子列子二人將他攔住,那就肯定知道他是爲蘇夜而來的。那麼宗主給他的這個閉門羹就值得玩味了。
“好,我明白了,多謝二位。”季連成拱拱手,當即轉身離去,直接回刑堂。
甲子列子二人目送季連成離去,便要轉身回去,列子忽然道:“甲子,你說宗主明明知道蘇夜是個狂徒早晚必叛出青雲宗,卻又爲何不趁着蘇夜羽翼未豐將他扼殺呢?”
甲子頓住腳步,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冷聲道:“列子,有些話不要多說,好奇心也不要那麼強,這不是我們該知道的事。”
列子討了個沒趣,自然也有些不爽,輕聲哼了哼,拋下甲子直接閃身離去。
“這個列子,越來越放肆了!”甲子臉也有些陰沉,明顯對列子的表現有些不滿,也哼了哼,快步上山,眨眼消失不見。
……
卻說季連成回了刑堂,心裡依然憋着一股火,同時也琢磨着甲子話語裡透出來微妙信息,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他還是想不明白,區區一個蘇夜有什麼值得宗主在意的,難道僅僅是因爲蘇夜背後可能站着一個長生境強者嗎?
季連成覺得應該沒這麼簡單。如果宗主是想通過蘇夜拉攏到蘇夜背後的長生境強者,大可以直接把蘇夜叫到青雲峰去,開誠佈公,許下好處,在利益的驅使下,就不相信蘇夜會不交代出那位長生境強者的信息。
可宗主卻沒這麼幹,甚至在蘇夜上回鬧出潑天大事連屠了兩百內門精英弟子都沒有現身。之前沒細想便覺得沒什麼,現在想來卻有些耐人尋味了。
“宗主那裡我見不着面,但天刑真人肯定知道一些事情。”
季連成忽然想到上次蘇夜大殺內門弟子時,最後就是天刑真人站出來了結了那一堆事。在當時天刑真人居然把長離恨給禁足在了離恨峰而且時間長達一年,這事之前就覺得詭異,現在想來季連成便隱隱有些明白,這事肯定是宗主在背後指使的,這麼一來天刑真人對於宗主的意圖肯定知道一些。
想到這,季連成便按捺不住了,直接起身去了天刑真人的住處。宗主的住處不好進,連面都見不着。見天刑真人可就沒那麼多麻煩了,畢竟季連成本身也是刑堂長老,他要見天刑真人可沒人敢攔。
可天刑真人的面他是見到了,卻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天刑真人似乎早就想到了一切理由,無論季連成怎麼旁敲側擊,得到的根本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甚至冠冕堂皇的東西。
到頭來他還是不明白宗主的意圖,甚至接下來他該拿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蘇夜都有些拿不準了。
左思右想之下,他只好又出了刑堂直奔離恨峰。事實上這一次他之所以會去命令蘇夜收回那些狂言本就不是刑堂的主意,而是長離恨在背後指使。
長離恨因爲對付蘇夜不成反而落了個差不多身敗名裂的下場,被禁足於離恨峰,對蘇夜自然是恨之入骨。
季連成原本就與長離恨特別親近,覺得幫着長離恨對付一下蘇夜也是理所當然。
可現在他發覺無論是宗主,還是天刑真人對待蘇夜的態度都有些古怪,這就不得不讓季連成暗自審視了。同時他也覺得有必要將他的發現告知長離恨。
很快,季連成來到離恨峰見到了長離恨,將他的發現告訴了長離恨之後,長離恨臉頓時就變了,變得一片煞白,雙拳握得緊緊的,指甲都扣進了肉裡都出血了尚不自知。
“宗門將我禁足在離恨峰,一年之內不允許我下山半步,卻容忍蘇夜各種狂妄行事,難道說宗門打算方棄我轉而培養蘇夜或者蘇清霧嗎?”
長離恨腦子裡轉來轉去只有這個念頭,這個念頭卻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心頭一陣陣發寒。
時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認蘇夜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天才。任何人都無法像蘇夜那樣入門僅僅幾個月便成爲青雲宗的風雲人物,還兩度進入魔血幽獄不死。
這樣的蘇夜,再加上一個蘇清霧,若宗門真的有意培養,取他而代之那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可是這怎麼可以?
長離恨無法想象,當自己禁足期滿之後,再走下離恨峰時,青雲宗第一真傳已經成了蘇清霧甚至可能是蘇夜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到那時還有誰會把他長離恨放在眼裡?
等待着他長離恨的恐怕就是無盡的嘲笑與鄙夷,要知道榮光只屬於勝利者。
“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蘇夜必須要死!”
長離恨牙齒咬得梆梆響,一張俊臉幾乎陷入了半扭曲的狀態,“季長老,我要殺死蘇夜,這件事你幫不幫我?”
“殺蘇夜,這怎麼可能…”季連成嚇得跳了起來,“離恨,你要知道蘇夜現在手裡可還有長生意志,別說是你我了,就算是宗主出手都未必能殺得了蘇夜。”
提到長生意志,長離恨本能地感到一陣恐懼,那真是一種他根本無法抵抗的恐怖力量。王延續的修爲不比他差多少,都直接被長生意志碾碎了,一點渣子都剩不下來,想殺蘇夜簡直比登天還難。
長離恨恨得牙癢癢,不僅恨蘇夜,連背後給蘇夜長生意志的長生強者都一起恨上了。他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個蘇夜嗎,怎麼就能讓一位長生強者如此青睞?
就算蘇夜是天才,可他長離恨又何嘗是蠢材,爲什麼就沒有長生強者如此青睞於他?
若是有長生強者這般提攜他,憑他的實力,他現在就可以直接坐上青雲宗宗主的寶座,甚至一鼓作氣將赤鼎、南天、焚陽三大仙宗收入囊中,然後直接對天淵朝發起反撲,將涅凡塵踩在腳下,直接成爲新的禹州之王,就如同傳說中十萬年前禹州曾經出現一代巨擘大禹王那般偉大。
可惜,沒有。就是因爲沒有,長離恨才越發不甘心。他不甘心淪爲一個失敗者,不甘心淪爲青雲宗的笑柄。
“我不管,蘇夜必須死。季長老,你要知道蘇夜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若不死,他若還得到宗門的培養,只需三兩年,他便能爬到你我的頭上去,到時候你還有好日子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