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常生之所以敢於跟幻真吐露心扉,是因爲他早就發現了幻真的秘密了……
在仁常生第一次看到幻真的時候,他就曾猜想過,幻真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他能用語言說出自己所悟的“道”。卻不爲大道所不容,仁常生認爲,除非他已經不是“人”了……
因“大道不可言傳”,不管是活人,還是靈體,都是不能用言語傳道的。
因此,幻真作爲本體留下來爲自己做傳承的特殊存在,是不可能威脅仁常生的生命的……
現在,在十一個人成就了道蓮之後,幻真那看上去變得越加虛幻的身影,使仁常生更加確定了……
果然,幻真說道:“如果是我的本體,或許能幫你解答一些難題,不過,我只能完成自己的使命……有一點,我是可以確定的,就是你的命運真的是有人操控的。”
既然無法解答,只能確定,仁常生就知道問些其他的了……
“既然您的本體還達不到天師的境界,爲什麼你還創立了天師門呢?”
“我這個‘天師’之名,是被人尊崇而來,凡是一個地區,成就最高,併爲大多數人做出重大貢獻的,會被尊爲‘天師’。而這樣的天師,跟真正具有天師實力的人,不能同日而語……”
原來,仁常生心目中的天師,竟然是這個世界的至高境界!
而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天師,只是被神話出來的……
“可是,我的命運被人操縱的絲絲入扣,又怎麼解釋?”
幻真皺眉沉思一陣子道:“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操縱你命運的人,已經無限接近真正的天師了!”
“那我要如何應對?”
幻真搖頭道:“難!我記得,當初我的本體在制定這個傳承的時候,就是安排了,會有一個破去外面試煉陣法的人出現……你想,凡是進入試煉的都是一些凝淵境的人,怎麼可能破去陣法?可是,你真的出現了!不知是觸動了什麼強大的禁忌力量,真的啓動了界中界……”
幻真嘆息道:“唉!我本來以爲這會是一個笑話,我會在這個地方永久地孤獨下去……現在想來,或許,真的有可怕的人,早就算好了一切。逼迫,或者點化我的本體,製作了這傳承,就是等待你的到來……或許,本身這個局,只是你一生無數個句中的一環而已……”
仁常生聽的越加的迷惘,甚至更加的躊躇。
“一個設了如此之多局勢的人,究竟想讓我幹什麼?”
幻真勸道:“你只有坦然走下去!當你的實力真的達到跟那個幕後推手差不多了的時候,他就不得不站出來了。”
仁常生緩緩點頭,現在的他,對這些還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好了!該是你自己凝蓮的時候了!”幻真微笑看着仁常生說道。
仁常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那個,您給我準備了什麼樣的骸骨啊?”
幻真搖頭道:“啥也沒準備!”
“不會吧!你明明說,會給我好處,我才玩兒命幫大家凝蓮的!難道,最後,我連他們的待遇都沒有?”仁常生的聲音愈來愈高,真是有些不是滋味。
想想那些人帶着神奇的骸骨,融進自身得到的好處,仁常生能不眼紅嗎?
可到了他自己,竟然啥也沒有!
“有倒是有,不過,不是骸骨。”幻真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是啥?”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幻真神神秘秘地說道。
仁常生轉了好幾圈,什麼也沒看到……
“你又玩兒我?”仁常生苦着臉說道。
“我沒說笑!是真的!留給你的,就是我自己!你要記得,你是真正的傳承者,不管將來遇到什麼,記在心裡……”
仁常生還沒弄明白幻真所說話的含義,幻真就化爲虛影,直接走到了仁常生的身體裡面去了……
“嗡!”
整個空間都開始震動起來,就像風化了的建築,在不斷飄散……
而仁常生像變成了一個黑洞,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他投來……
玄光鏡外,所有人看着鏡中的一幕,全都驚呆了!
不再是一個小小的空間景象,而是一個全景的界中界……
如同仙境的世界,一塊塊巨大的岩石漂浮在空中,上面是花鳥魚蟲應有僅有的神奇世界。
漂浮大大山,漂浮的海洋,漂浮的亭臺樓閣……
一切都如同人們想象中的仙境一樣……
而此刻,這仙境正在他們的眼中崩塌!
那些手拿家族子弟命珠的人們,好像僅剩的一絲希望破滅了!
那些本來看着自己家族孩子凝聚了道蓮的老祖,更是心急如焚!
“這是怎麼了?那個世界在毀滅!我們的孩子……”
“快!快去叫天道子!”
“別哭了!若是死!大家都沒好!有什麼好哭的!”
……
亂哄哄中,天道子在高空出現……
“大家不要慌!界中界消失,證明的是家師他老人家找到了真正的傳承者!你們各家的孩子,也都不會有危險,屆時,他們都會出現在我天師門的廣場上!”
聽到天道子的解釋,各個家族的人們蜂擁而入……
三個多月之後,一天豔陽高照,風和日麗。
好像在預示着,這是個好日子……
玄光鏡上面,像水潑紋一樣的盪漾起來。
不久後,一個個的人們,像從水中走出一樣,從玄光鏡中慢慢出現在人們的眼中……
“戾劫!你真的沒事?我的好兒子!可嚇死我了!”
戾劫的父親抱住兒子放聲大哭,以往的嚴厲已經蕩然無存。
“古冥!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哈哈哈……”
古冥的父親,雖然在大笑聲中,卻是老淚衆橫……
一聲聲呼喚親人的聲音,充適了整個天師門。
而王家和何家兩家,由始至終,沒有一個人回來……
兩家老祖的神色越來越是陰沉,身上暴戾的情緒越來越是狂暴!
原來,紫瞳並沒有趕盡殺絕,他也不想得罪所有南九州的大家族。
他開闢了一處與試煉斷開的地方,將一些重要家族的子弟藏在了裡面,只是不希望在她的計劃中,讓那些人搶奪靈氣資源……
沒想到的是,在仁常生開啓了界中界的通道之後,他們也被吸入了界中界……
在那裡,他們在幻真講道的地方,根據花開的數量,被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此時,界中界崩塌,他們都被釋放了出來……
一人指着剛剛出現的紫瞳說道:“是她!她控制了試煉之地的玄獸,幾乎殺死了所有人!只有我們這些倖存者了!”
無數人的目光,看向了正在與紫瞳說話的紫極,希望她能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可紫極就如同看不見一樣,沒有搭理任何人。
損失最爲慘重的王家和何家兩位老祖實在忍不住了。
二人上前一步,王家的王通玄問道:“紫極宮主,您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哼!”紫極道:“解釋?憑什麼給你們解釋?通天試煉,歷來的規矩就是生死各安天命!你們家族的人死了,只能證明他們的無能!還用得着解釋嗎?”
“你!”王通玄雖然知道,這個規矩,可是,千百年來,從未出過這樣的事情。
整整一個時代的王家精英,就這樣斷送了!
這讓王通玄如何接受得了?
可是,紫極的話,卻沒有任何的挑剔之處。因爲通天試煉,的確有這樣的規矩……
王通玄臉紅脖子粗地,不知道給說什麼是好的時候。
何家老祖何驚鴻說道:“這麼說來,我何家的人,也都被你殺死了?”
較爲明智的何驚鴻,沒有針對紫極,而是問紫瞳說道。
紫瞳早就知道會面對這一天,因此她波瀾不驚的說道:“回何家前輩的話。的確大都數人死在玄獸之吻。不過,那是因爲玄獸暴動了。而我紫晶宮有控獸之法,因此,我才得以倖免……而且,您何家,還有王家的人,可跟我沒半毛錢的關係啊!”
一個李家子弟指着紫瞳說道:“你胡說!我明明看着你指揮玄獸大軍屠戮我們大家的!”
“你看見了又怎麼樣?我只能引導玄獸,不能完全控制。我不引導他們吃別人,難道等它們兇性大發,吃自己嗎?再說了,我看在你是李家的重要子弟的份上,還是饒了你了吧?”
李家那人一時語塞,可仔細想想後,再次說道:“我明明看見,玄獸被你控制的如臂使指!你是想強辭奪理!”
“哦?那只是你看見的假象罷了!其實,他們時刻在威脅着我的安危,這樣的解釋,可以嗎?”
紫瞳的意思很明顯,沒人能證明那些玄獸是完全被她控制的……
李家老祖知道,再掙也是無用,於是制止了自家的子弟……
何驚鴻再次問道:“你說,我何家,和王家的人,跟你無關,那麼能麻煩你告知一下,是何人所爲嗎?”
紫瞳身上忽然出現一個羞怒的感覺!她儘量平靜了一下,說道:“殺你們兩家的人,跟在玄牝宗老化了近千人的,都是仁常生!”
靈天怒道:“紫瞳,仁常生幫你凝聚道蓮,你竟然如此對他?”
“就是!就是!……”
優曇、朱大鴻、郝守健、朱大常等等,紛紛指責紫瞳!
紫瞳一咬牙道:“的確是他幫了我!可是,他殺了那兩家的人,禍害了近千人的壽命,是事實吧!報答,我會好好報答他的!不過,我不會包庇他!”
“你!……”
靈天他們指着紫瞳,卻一時的無語……
“仁常生!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
無數的怒吼聲,響徹天師門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