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若夕和爺爺對望了一眼,兩人眼中均是驚奇的神色。這個人的忍耐力遠遠超出了常人。
掙扎了半個多時辰,方塵緊握的雙拳終於放開了。看來藥效已經過了。岑若夕關切地問道:“天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方塵鬆了一口氣,這湯藥的性子真烈,可是效果卻也非同小可。他覺得自己體內舒服多了。
“族長到。”只聽得門外一聲長長的唱諾,隨即傳來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岑若夕不安地問爺爺:“族長一向很少到我們家來的,今日爲何突然造訪?”
岑若夕的爺爺望了望方塵,又拍了拍孫女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說不定只是串串門而已。”其實,這句話說出來連自己都不信,族長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今天好像帶了不少人又匆匆而來,恐怕是沒什麼好事。
“族長,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岑若夕的爺爺迎上前去,寒暄道。
族長沉這臉道:“平恩,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其實我早就想來了。但我知道你也是族中的元老,這些年來你在族中的威望不亞於我,我知道你處理事情一向有分寸的,所以我就一直沒來,可是如今既然此人已經甦醒過來,就不應該再留在這裡了。”
岑若夕的爺爺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我原本也是外來人口,現如今不是和大家相處得這麼愉快,我相信他也會的。”
族長語氣緩和了一點:“你不一樣,你是我們整個村的恩人,我們整個村都離不開你。這世上也無法再找到如你這般仁心仁術之人。可是他就不一樣了,他剛來就給我們村帶來了麻煩。那撥人已經來過好幾回了,要不是老族長所佈置的“鬼谷迷仙”大陣,他們早就找到我們了。族中的元老已經找我說過好幾次了,要不是因爲你,我早就上門了,如今這人已經醒了,生死是他個人的造化,你就不要再留他了,我不想全村人跟着他遭殃。否則我哪有臉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岑若夕的爺爺點了點頭,他明白族長的苦衷。當年這裡原本是個荒涼的小山谷,老族長爲了躲避戰亂和仇殺,帶領全族人居住於此,想不到一住就是幾十年。這裡的生活雖然清貧,但是族人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安定生活,從此定居下來,並把這裡取名爲長安村,希望能夠長久地保持平安。老族長爲了保住村裡的安寧,設了個“鬼谷迷仙”一陣。那一年,村裡突然爆發瘟疫,族人們無奈之下外出求助於岑若夕的爺爺,岑若夕的爺爺在當地是個頗有名的神醫,在他的醫治下,救活了全村人的性命。在和村裡接觸的那段時間,岑若夕的爺爺喜歡上村裡的一位姑娘和這裡的生活環境,從此就留了下來。幾十年來,長安村一直很閉塞,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從來沒有接納過外人。也是方塵命好,那天正好遇到岑若夕的爺爺,岑若夕的爺爺一向心慈,他見方塵尚有一口氣在,於是方塵揹回來救治。沒曾想族裡的人對此反應這麼大,叫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族長,天哥是個善良的人,更何況他失去了記憶,一定不會給族裡添麻煩的。”岑若夕哀求道。
族長堅決地搖了搖頭:“要是尋常人倒也好辦,可是外面那批凶神惡煞的人連續尋找了好幾天都不死心,可見此人顯然是個麻煩的人物。”
岑若夕可憐楚楚地央求道:“既然外面有人在找他,他這一出去更加必死無疑,族長我求求你就先把他留下吧。”
“若夕啊,族長也不是個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我不想爲了一個外人害得全村人跟着搭上性命。”族長口氣雖緩和,但是卻仍是一點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若夕姑娘,不用再求了,既然這個地方不太歡迎我,我離開就是了。”方塵從內堂走了出來。
族長點了點頭:“好,真是個敢做敢當的大丈夫,既然你自己也這麼說了,我也就不留了。我們村裡雖窮,但
我還是準備了一些盤纏。你帶着路上用吧。”
方塵拱了拱手:“多謝族長好意,可是我現在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回哪裡,所以這些錢帶在身上也沒有什麼用,你還是收起來吧。”說完,朝着岑若夕和他的爺爺深深地鞠了個躬,然後轉身就要離去。
岑若夕急得淚眼汪汪,卻又無計可施。族長的話在族中一向很有分量,一般人是無法改變他的意思,所以她只有乾着急的份。
“慢着。”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炸雷般的聲音,衆人耳朵嗡地一震,衆人循聲望去,門口走進來一副勁裝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