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一把掙開方塵的懷抱,嬌羞着理了理頭髮。
方塵則是一臉懊惱地看着門外,然後不耐煩地喊了聲:“進來。”這眼看着就有好戲開場,卻被無端打斷,方塵不生氣纔怪。
進來的正是那個讓方塵不痛快的李長貴副局長,他看到孟雪的時候,不由得一愣,隨後呵呵地奸笑道:“哎呀,方局長,不會打擾了吧。要不,你們先忙吧。”
孟雪聽他話語裡陰陽怪氣的聲音心裡就不痛快,她橫了一眼李長貴,然後對方塵道:“我先走了。”
李長貴被孟雪這麼一橫,心裡老大不痛快,陰陽怪氣地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懂事,沒大沒小的。這對上級領導什麼態度啊。”
方塵冷笑道:“李副局長,這話我可不愛聽,年輕人怎麼啦?年輕人就一定不能成大事啦?現在很多崗位的領導可都年輕化了呀。”
李長貴的臉一陣抽搐,他也聽出了其中的**味,於是訕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方塵正了正色道:“李副局長有事啊?”
李長貴遞上了一份材料道:“是啊,這是前兩天發生的一些奇怪的案子,涉及人員衆多,上頭逼得緊,可是一直沒辦法破案,所以想來請示一下局長,該怎麼辦?”
方塵心裡暗道,真是個老狐狸,他這既是來試探,也是來耀武揚威的。誰都知道市公安局論破案來說,李長貴可是一把好手,破獲過了不少疑難雜症的案件。可是就在自己剛剛上任的時候,非得拿着這麼個案子來爲難自己。這明擺了是挑釁的意思。
方塵在心裡冷笑道:可惜你挑釁找錯了對象。說着,一把接過李長貴手中的案卷。
幾樁案子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發案的時間都在半夜三更。而且死者都是妻兒,男主人卻沒有事,不過案發後,男主人無一例外地失蹤了。而案卷中,再沒有其他有用的記錄。
方塵生氣地把案卷往辦公桌上一丟:“這誰做的現場勘查筆錄,這些人得抓起來槍斃。”
李長貴一愣:“方局,您這是什麼意思?”
方塵怒氣衝衝地道:“這樣的筆錄都能做出來,他簡直就是在放縱兇手。”
這個做筆錄的人是李長貴曾經的弟子,也算是自己的高足,雖然沒辦法像李長貴那般厲害,可是人家也算是這方面的行家,怎麼被方塵說得一無是處,不由得心裡有些不服氣。他冷着臉道:“方局,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局啊,你幹刑警這麼多年了,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是,這份筆錄是如實地寫明瞭現場的情況,包括死者的傷口,甚至就連死者的位置都寫得很清楚。但是死者周圍的環境爲什麼沒有記進去,這可是最關鍵的細節,有時候細節決定成敗。”方塵一口氣數落了一大段話。
李副局長臉上的神情頗爲尷尬,雖然記筆錄講究細節,但是不可能是連篇累牘,把所有不該記的細節都記進去。李副局長頗爲不服地道:“我幹刑警這麼多年了,都沒有看出這份筆錄有哪裡不妥,還請局長指點指點,現場勘查筆錄裡到底有哪一點不妥。”
方塵指着筆錄問李副局長道:“筆錄就是記錄現場的細節,從這些細節中我們可以還原出事情的真相,我問你,你能從這份筆錄中看出兇手是怎麼來?怎麼離開的?”
李副局長被問住了:“這個很重要嗎?”
“當然很重要,兇手來往情況,可以說明兇手的身份。如果兇手是從窗戶進來的,那麼就一定不是死者的丈夫,誰家丈夫會吃飽了撐着,爬窗戶進來。這只是其中一個細節,你自己把案卷拿回去好好看吧。還有很多問題要捋一捋,這個案子本來不難,怎麼被你們搞成這樣?這個隊長的能力我看一定有問題。”方塵十分不滿意地道。
李副局長的臉氣成了豬肝色。原本還想借此機會羞辱一下方塵。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方塵對業務的研究竟然這麼精通。自己反倒被將了一軍。
他接過案卷訕訕地道:“那我先把案卷帶回去,再研究看看。”
看着李副局長離開的背影,方塵冷冷地笑道:“這個老傢伙,還想給我難堪,我沒整他就不錯了,他還自不量力。”
孟雪笑了笑:“塵哥,還是小心點爲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寧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這是從古就有的古訓。”
方塵一把摟過孟雪:“好了,好了,管他呢?剛纔我們進行到哪一步了,我們繼續吧。”
孟雪臉一紅:“這大白天的,又在辦公室,你發什麼神經?”
方塵嘻嘻一笑:“哦,對啊,大白天的在辦公室做這種事情多不合適,就依你的,在晚上做。”
孟雪一把將粉拳錘在方塵的身上:“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呀,再說我可要生氣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又被人敲響了,方塵一臉壞笑地道:“看來你說的對,要是剛纔剛纔事情辦了一半,真的也不好受。”
孟雪雙頰飄着紅暈,橫了方塵一眼。然後拉開了辦公室的門。是辦公室郝主任。他見孟雪雙頰紅暈,不由得眼神有點怪怪的,帶着幾分詭異的笑。不過,只是這種詭異的笑也只是一閃而過,做了七八年的辦公室主任,他知道什麼事該他管,什麼事不該他管。
“有事嗎?”方塵不快地問道。這個辦公室主任怎麼像只蒼蠅一樣,老是黏着自己飛。
可是他不知道這個辦公室主任最大的本事就是溜鬚拍馬,不過也算他盡心盡責的,爲了領導好,他總是鞍前馬後的。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要問方塵要不要安排晚飯。
方塵一怔,就算自己是局長,晚飯難道還要辦公室主任幫忙安排嗎?他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們自己去吃就行了。”說着,招呼孟雪道:“走吧,叫上惠彥,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好。”孟雪跟着方塵一起出去了,留下辦公室主任傻愣愣地站在一旁,這什麼情況,真是高手啊,這進展也太快了吧。他伺候過前任,也知道有些領導喜歡對女同事下手,但從來沒有看見這麼快的。辦公室主任把孟雪當成了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要是讓孟雪知道了,非掐死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