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回到家,我幾乎是直接就躺到了牀上。因爲太累。那個問題,依舊沒有答案,依舊,在我的腦海中迴旋着。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明明一切自己早已經確定,卻因爲別人的一句話就使自己多年的信念動搖甚至是崩塌。人,歸根結底來說,還是不夠堅定。
關掉燈,將自己捂在被子裡,感受着,周圍深沉的黑暗。現在我需要黑暗來撫平我內心的焦躁。黑暗,總是能夠是人安靜,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是我卻覺得現在是十分安全的。在黑夜中,我看不到其他任何的生物,這樣反而使我覺得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傷害到我。於是,我找到了久違的安全感。
雖然這樣做顯得有些唯心,但是當一個人非常缺乏安全感時,這樣做,也就不足爲奇了。只不過每個缺乏安全感的人,尋找它的方式也不一樣。有些人,他們即使在睡覺時也要使房間充滿了光亮才安心;有些人,則是喜歡每時每刻都被朋友陪着,於是,在沒有朋友的時候,便只能一人承擔恐懼了。
有什麼辦法呢。我不是神,我只是一個凡人啊!我沒有一念翻山,一念倒海的神力,我只有一個凡人應該有的七情六慾。我能怎麼樣啊,這個時候,真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啊。
可是我走不出。
此時的我就好像是在一座巨大的地底迷宮之中。雖然前方有路,但是我永遠也不知道,究竟哪一條才屬於我,哪一條才能夠帶着我走出去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開始感覺到燥熱,被子裡的空氣因爲我長期的呼吸,充滿了二氧化碳。我的頭開始出汗。我將自己的頭從被子裡伸了出來。
我看向窗外,窗外,依舊是一片黑暗。恍惚間,我忽然好想就這樣,一直看着窗外,一念永恆。再也沒有什麼問題能夠困擾我,思想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態,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知道。
我看了看錶,已經十一點鐘了。
忽然的,我很想給若雪發一條消息。
“若雪,你在嗎?”
“在。怎麼了?”
我沒有立刻回她的消息。我是真的不知道爲什麼會在深夜給若雪發消息。
“你怎麼還沒睡?”我很屎的給她發了這一句。
“睡不着。”
原來,若雪她也睡不着麼。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怎麼會睡不着呢?”這句話不僅僅是在問若雪,也是在問我自己。
一陣沉默之後,若雪終於回道“不知道。”
“那我們出去玩吧。我在你家樓下等你,過十分鐘你下來吧。”沒有等若雪的回覆,我便窸窸窣窣的穿起了衣服。向着若雪她家的方向走去。
大約十分鐘後,我到了若雪她家樓下,發現那裡有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人,正在不斷地搓着手,哈着氣,那一定是若雪了。
我朝若雪揮了揮手,喊道:“喂,若雪,我在這兒!”若雪應聲回頭,朝我走來。“不好意思啊,若雪,這麼晚了,我還叫你出來。”“沒關係。”
我們又陷入了沉默。本來我便沒有想好跟若雪說什麼,甚至不知道爲什麼會叫若雪出來。而若雪,顯然也是沒有想到的。
我終於決定打破沉默。
“若雪,你覺得我們這個年齡段有沒有所謂的喜歡呢?”
若雪的眼睛盯着地面,並沒有對我的問題表現出驚訝。“沒有。”我看着若雪,我想知道爲什麼她會這麼直接的回道沒有。“若雪你怎麼這麼篤定。”
若雪沒有說話。而我也沒有繼續問下去。我遲疑了一下,話鋒一轉道:“若雪,對於今天寫作課上,廣播裡講的,有什麼感想嗎……”若雪看了我一眼,緩緩說道:“你呢。”“我,我有些迷茫……”“你的意思是,,你有喜歡的人咯!”若雪的眼睛是那樣的鋒利,“能告訴我是誰嗎?”
我將視線投向遠處,渴望有什麼東西能夠轉移掉若雪的注意力,然而可笑的是,在這深更半夜,又能有什麼好東西呢!
深吸一口氣,我再次看向若雪,忽的,仿若是有一股熱血衝向了頭顱,我向若雪說道:“如果那個人是你,你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