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讓下人觀賞他所喜愛的東西,那是對下人的看重。 下人如果不喜歡,可以稍稍在言語中表露一下自己的意見,主人一般都不太會追究,可將主人的東西順手就給扔到地上,這樣的行爲,就是赤裸裸的蔑視了,按理說,就算是再溫和的主人,也容不下自己的僕人有這等的行爲。
所以巴爾夫很緊張,生怕陳賢頌誤會他有不敬之心,另外,他心中還有些委屈。白敏將長劍遞到他手中的時候,劍柄上傳來一股古怪的熱力,彷彿是湖級火系傭兵的攻擊,他下意識就將長劍甩開,結果攤開手,發現自己掌心一點傷痕也沒有,剛纔那股可以灼燒他手掌熱力,彷彿就是個幻覺。
只是,陳賢頌的性情並不在常理之中。他俯身撿起乳白色的長劍,帶着許些笑意問道:“巴爾夫,你就這麼不喜歡這把劍?我倒是覺得不錯啊。”
白敏站在陳賢頌的身邊,看向巴爾夫的目光顯得有些不友好。
巴爾夫看到陳賢頌的笑容,知道他沒有生氣,頓時放下心來,還暗歎跟着個溫和的主人就是舒服,不過很快他的背脊就一陣陣發麻,並且冒出了細微的冷汗,白敏的目光讓他覺得壓力很大很大:便連忙將剛纔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
“被火焰灼燒的感覺?”陳賢頌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自己的長劍,完全沒有啊,相反還有一種溫潤的舒服感。
“你試試看,小敏。”陳賢頌將長劍遞給了身邊的少女。
白敏握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
“巴爾夫,你再試試。”
長劍再一次傳到了巴爾夫的手裡,他右手握着劍柄然後眉毛就開始倒立起來,臉頰的肌肉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在忍耐着極大的痛楚,十數秒鐘之後,他的額頭開始冒汗然後終於忍受不住,乳白色的長劍再一次掉落在地上吧爾夫張開剛纔握劍的右手,這次掌心上面留下了一大塊彷彿是被沸水燙過的暗紅色印跡。
“巴爾夫,你的手沒有傷着吧。”陳賢頌上前一步,他有些自責,自己蕪顧着試驗,沒有預料到巴爾夫的脾氣這人穩重老實,如果沒有陳賢頌的命令不到了難以忍受的地步,他絕對不會主動放下讓他覺得難受的長劍。
巴爾夫搖了搖頭:“多謝主人關心,這些只是皮外傷熬些藥膏就好…主人,這把劍很奇怪,我有種感覺,它不喜歡我,它似乎是有自己的感情和喜好它不想被我握在手裡,拼命地在拒絕我,所以我的手會覺得痛……主人,這把劍或許有自己的意識。”
“有自我意識的冷兵器?”陳賢頌俯身拾起長劍,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再一次涌上心頭。他揮舞了兩下,毫不費力,驅邪石本身就輕巧這把長劍的重量絕對不會超過一公斤,可他總覺得,這種毫不費力的感覺,似乎不是那種提着輕便物件的手感而是另外一種更玄妙的感覺,如果非要找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古老武俠影視劇中所講的“人劍和一。,不過,武俠劇中都說,人劍合一的境界,只有頂尖高手才能領悟,他一個“身柔體弱。的文藝自然人,那裡會懂得這些玩意,當下便將這念頭放到了一邊:“那爲什麼我和白敏握着這把長劍卻沒有事情。”
“主人是製造者,當然能使用它。、吧爾夫看了白敏一眼,又低下頭來:“至於白敏女士也能使用這把武器的原因,我想是女士足夠強大,在很多傳說中,強大的武器會遠離弱小的人,它們會爲自己選擇足夠強大的戰者作爲自己的主人。”
陳賢頌卻是有些不信:“這也太玄乎了吧,其中肯定有我們所不瞭解的原因,只要解開就好了只是現在戽時沒有這個時間,巴爾夫,剛纔稱說索西閣下要召開宴會,現在離宴會舉行還有多少時間。”
“四小時左右。”巴爾夫答道。
陳賢頌將乳白色的長劍放到旁邊的桌面上,然後躺倒在牀上:“那我先睡一會,現在有些困了。小敏,幫我準備些洗澡的溫水,在宴會開始前一小時左右叫醒我。”
靈魂深思者協會要舉行一次宴會,清溪城裡知道這消息的貴族,或者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都行動了起來。除了類似領主,市政官這種權力比較大,絕對在邀請行列的大人物外,其它人都是滿城奔走,到處打聽靈魂深思者協會發放邀請函的標準,甚至還有些沒信心的人,到處打聽誰得到了邀請函,他們打算huā大價錢,或者huā大代價,怎麼說也得弄到一張。
也不怪他們這麼激動。靈魂深思者將大部鼻時間都用在學習知識,和進行知識再構造上。他們可能偶爾會去參加別人的宴會,但卻很少自己舉行宴會,特別還是這種以靈魂深思者協會的名義舉行的晚宴。
上一次以靈魂深思者協會爲主場,舉行的宴會距近已經八年有餘,所以索西這次召開宴會,滿城有頭有臉的人都認爲,協會絕對有相當重要的事情要宣佈,這樣重要的時刻,身爲清溪城上流社會的一份子,如果不在場,傳出去了,多沒有面子。
所以,在離晚宴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候,協會外面就停下了一條街的馬車,許多管家模樣的人物在外面走來走去。這些管家的主人,都是直到現在爲止,也沒有收到請帖的小貴族。所以他們將自己的管家派出來,在協會外面打聽情況,看看有沒有人因爲有要事不能參加宴會,如果有的話,他們就會出錢,將請帖買下來。
雖然這樣的機會很渺茫,但這些小貴族覺得總要試試。現在協會外面的人很多,雖然他們在交談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壓低聲音,可人多了畢竟會吵雜,白敏一直站在窗邊,她覺得這些人會吵到小頌睡覺,便有些敵意地看着外邊的人羣。
沒有被輸入善惡邏輯觀念的她,此刻有種打算消滅外邊這羣喧譁動物的心思。
只是她和腦海中還有另外一道意識告訴自己,如果她真這麼做了,小頌絕對會不開心,所以她纔沒有行動。
然後陳賢頌睡了大約兩小時左右,便被外邊這羣人吵醒了。他一睜眼,就看到白敏瞪着雙眼,看着外邊,似乎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白敏這模樣,在外人看來或許是極其可怕,但在陳賢頌看來,白敏現在只是一個嗔怒中的少女,模樣非常可愛。
屁股決定腦袋,立場決定感官,這話一點都不差。
陳賢頌洗漱過後,離宴會的舉行還有一個半小時左右。他這幾天一直都呆在房裡,時間久了也有點厭倦,便換了常衣,白敏也在他的要求下加了一件帶頭罩的白色加袍,兩人從靈魂深思者協會的後門溜到了外邊,打算隨便走走逛逛,舒鬆一下筋骨。
只是剛走出到後門外,就看到一個相當漂亮,不知道是少女還是少男的小傢伙,正在探頭探腦地往靈魂深思者協會中探視。它見到陳賢頌出來,驚了一下,立刻縮到牆後面。
陳賢傾有些好奇,便走了過去,牆角後的小傢伙見到他過來,頓時又嚇了一跳,正準備想跑開的時候,白敏不知何時已經攔在了對方的面前。
這小傢伙一身淡藍色的衣服,布料質地很好,看起來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它有齊耳的淡青色短髮,眼睛是碧藍色,小臉光滑漂亮,嘴脣粉嘟嘟的,有着一種青澀的誘人感。
小傢伙現在一幅害怕的表情,擋在它面前的白敏全身被白袍子籠罩,它看不出是男是女,況且在人家後院探視,本來就是不禮貌的行爲,說得難聽點,甚至有“探子,的懷疑,所以小傢伙被人堵着,害怕也是正常。
陳賢頌走過去,和氣地向它問道:“小傢伙,你在這裡幹嘛?”
陳賢頌沒有穿靈魂深思者的袍子,小傢伙不知道他身份,見他從協會中出來,還以爲是協會的工作人員,低着頭,怯然地說道:“我想進去參加宴會。”
“沒有邀請函,可進不去。況且你還是小孩子,進去幹什麼。”陳賢頌笑了笑,繞過小傢伙,就準備去街上走走。
但猛然間,他的衣服被拉住了,回頭一看,是小傢伙。對方正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還可憐兮兮地說道:“大哥哥,你能不能偷偷放我進去?”
陳賢頌停下腳步,回頭笑問:“你這麼小,進去幹什麼?”
“我不小了,已經十歲了。”小傢伙有些不高興:“我叫弗郎西斯,不是什麼小傢伙。矢哥哥,你就帶我進去吧,好不好?”
“你進去打算做什麼啊?”陳賢頌問道。
小傢伙吱吱唔唔了一會,很沒底氣地答道:“反正有很重要的事情……”
陳賢頌自然不信,他覺得是這小傢伙可能嘴讒宴會中的食物,想進去吃點東西吧。宴會中多一張嘴倒也沒有什麼,他想了一會,便說道:“讓我帶你進去也可以,不過,我現在還有事,想在外面走走,你是在這裡等着,還是打算跟我一起來?”
弗郎西斯看了看協會的後門,又看看陳賢頌,最後它用力抓緊了陳賢頌的衣角,柔弱地說道:“我跟大哥哥一起走。”
陳賢頌看着小傢伙,他哪能不知道對方那點小心思,多半是怕自己跑了,不回來兌現諾言。他笑了笑道:“好,那一起去走走,別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