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笑而不答,只問道,“你之前跟我說過,龍袍出自沈家,你可知沈家出了位狀元?”
“新科狀元沈源,我當然知道啊,你難道不知道?”南宮玉反問道。
慕歌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啊,這麼有名的嗎?”
“真懷疑你是不是京都的人了,我這剛從業北過來的都知道,沈源可以說是今年的新貴了!頗受皇上的器重,家中又財力雄厚,原本不少看不上沈家徐家這樣滿是銅臭富紳的權貴們,因爲沈源也對沈家高看了幾分!”
南宮玉說着,見慕歌聽的認真,顯然對這個沈源很有興趣,雖然不知道慕歌爲何突然關注了沈源,卻也將知道的全部告知,“而且沈源也的確很有能力,自摘得榜首後,便被皇上予以重任,原本皇上準備留他在京中任職,可他卻自薦前往西漠大旱之地,這纔沒去多久,就穩住了因連年旱災而時而躁動的災民,幾道奏摺遞上來,得了皇上好幾次誇讚呢!不瞞你說,連我爺爺也對這位狀元郎讚不絕口,幾次在我面前感嘆沈源家世不成……”
“沈家的財力便是樹大根深的權貴之家也是不遑多讓的,這也算家世不成嗎?”慕歌這話剛問完,就自己拍了自己一下,“對了,你剛也說了,權貴們向來是看不起滿是銅臭的富紳的,如沈家徐家這樣只有財力卻無掌權的富商自然入不得你們的眼!”
“入得眼又如何?我可沒忘了,將軍的事情,他沈家還摻合了一腳呢!”南宮玉眼中驟然閃過一抹厲色,很快又斂去,繼而問道,“你打聽沈源做什麼?可是想在他身上動什麼心思?”
“不是我想對他動心思,而是另有他人想對他動心思!”慕歌沒有賣關子,很快將昨日竹林裡的見聞說與南宮玉聽。
南宮玉聽完直皺眉頭,“這徐嬌兒在女院已有三年了,學的東西都餵了狗嗎?如此沒有禮義廉恥也便罷了,竟還如此沒腦子?那個劉敏章明顯就不是個好東西!哪有男人會捨得讓心愛的女人爲了他嫁給別人的?這分明就是別有用心啊!”
“你好像很氣憤?”慕歌有些意外南宮玉的反應,她以爲南宮玉會與自己一般,因此事而聯想到爲爹爹報仇之路上,可事實卻是,南宮玉第一反應是憤怒徐嬌兒的蠢?
對於慕歌略顯疑惑的詢問,南宮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隨即解釋道,“我是很氣憤,卻不是爲徐嬌兒這個人,而是爲我們女兒家不值得!爲什麼這麼特徵明顯的渣男人,卻總是會有傻女人去飛蛾撲火呢?”
總是會有?這信息量有些大哦!
慕歌默默的看着南宮玉不語。
南宮玉穩定了下情緒後,嘆氣道,“曾經有一個與我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的婢女,便是被一個渣男給騙了,輕信他的話無媒苟合,珠胎暗結,後來肚子大的瞞不住了,也不願意說出那渣男是誰!”
“那婢女現在如何?”慕歌問。
南宮玉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如此傷風敗俗之事出現在我的屋中,母妃是斷不會容她的,原本只要她說出那渣男是誰,母親就做主將她嫁了,可她誓死不說,母妃無法,爲了我的清譽以及北安王府的名聲,只能將她沉塘了!便是我撒潑狠鬧都沒有保下她!最可氣的是,直到她死,那該死的混賬都沒有出來承擔一切,他若是敢出頭,我那婢女也就不用死了!”
“王妃既說了會做主讓她嫁人,她卻不肯說,那男人怕不會是普通人吧?”慕歌看了南宮玉一眼說道。
南宮玉眸光一冷,咬牙切齒道,“你說的沒錯,我萬萬沒想到,那該死的混賬竟是我那個整日裡仁義道德掛在嘴邊的大哥!若非去年我無意中發現他有一塊玉佩上打的結是我那婢女慣用的手法,繼而着手去查,就要被他給逃過去了!”
“你大哥?”
“對,我大伯的兒子,我不是同你說過,我父王並非嫡長子,我還有一個大伯,大伯母去世的早,而我大伯又常年不在府上,我這個大哥從小就很懂事一本正經的模樣,常常被爺爺拿來給我們這些個小輩們做榜樣!可誰曾想,就是這個一板一眼的大哥,竟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事發後自己如烏龜般縮着不敢出頭,一切罪責全都讓我那婢女一人扛下了!慕歌你說,這般沒有擔當的男人,爲何我那婢女拼了命也要護着他?”
南宮玉越說越氣,氣到腦仁都是疼的。
慕歌嘆了口氣,“情之一事太複雜,沒有爲什麼,自己做的選擇,什麼後果都要認得!你的婢女選擇了保護心愛的人,只說明她愛的情真意切,她不願說出你大哥的名字,是她清楚一旦說出來便是毀了你大哥,她寧願自己死,也不想誤了你大哥,至於你大哥,我不瞭解,只是我總覺得,女人雖然傻,但是爲母則剛!
可你的婢女寧願不要自己與未出世的孩子性命也要護着你大哥,你大哥此人恐怕也你沒說的那般可惡,其中緣由你我不知曉,你又怎知你大哥他心中不痛?畢竟,若真的是無情之人,又怎會留着你婢女親手系節出來的玉佩在身邊,最後反倒成了破綻被你給發現了?”
“……”南宮玉聞言一時沉默了。
慕歌看着她的表情,突然問道,“你知道是你大哥後,你做了什麼?”
“我質問他爲何當初不出頭承擔一切!”南宮玉說道。
“這倒像你平日裡的作風,那他作何回答?”慕歌又問。
“他一句話不說,任我如何譏諷都不說一句話,我能怎麼辦?總不能這個時候把他做的破事說出去讓他身敗名裂吧?他那好名聲可是我婢女一屍兩命換來的,我如何能毀掉?最後實在氣不過就只能暴打了他一頓了事,至今我都沒有跟他再說過一句話!”南宮玉氣呼呼道。
慕歌聞言思忖了片刻後,開口道,“雖然是你的家事,不過咱倆是朋友,我不妨直說,若是你大哥解釋了,我會認同你的看法,偏偏你大哥什麼都沒有說,不解釋,默默認下這一切,反倒讓我覺得這其中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