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心潮難平,這樣的她,讓他熱血沸騰,讓他呼吸困難,他如何能不喜歡?此時,只想將她緊緊擁進懷裡狠狠地吻下去,愛下去,讓她完完全全地屬於他。
就連上官雲清,也微瞪着雙眼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清澈的目光中竟升起一層迷離的霧靄,仰慕之情溢於言表。
“呵呵!我還是很可愛吧?”沐之秋收起扭捏作態,笑眯眯地說:“別以爲我真的是石頭做的工作狂,什麼時候都板着一張冷麪孔。那只是對於想害我算計我的人而已,當然,工作的時候我也會很敬業哦!不過工作結束後我的朋友很多,人脈也很好。以前我和朋友在一起治好了病人後也喜歡歡聚,那時候我們都玩得特別瘋,不管工作的時候多嚴厲冷酷,玩兒的時候大家都是放開了的,想怎麼鬧就怎麼鬧,都跟一家人似的。你們三個都加入我的應急小分隊吧?那樣我們以後也是一家人,也能敞開心胸隨心所欲地生活。”
蕭逸心中一跳,一家人,她說一家人。她已經完全放下對他的成見和怨恨了嗎?他當然願意助她,別說什麼應急小分隊,哪怕她想要摘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辦法給她打造一個梯子。但敞開心胸隨心所欲卻不行,若是讓所有見識過她真性情和風采的男人都隨心所欲,只怕他要殺盡全天下的男人才行。
尤其是現在,這般魅人的她,以後斷斷不能讓其他男子看見,決不能。特別是身邊的這兩個,所以不能做一家人,休想!
蕭良根本沒注意到蕭逸的敵意,沐之秋的話他也不能完全聽懂,但看着她的興高采烈,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錦上添花,因此想都沒想脫口便說:“好,只要你高興,怎樣都行!”
上官雲清的注意力也集中在沐之秋身上,輕輕點頭道:“就知道你野心勃勃,始終沒忘記這件事,這下好了,不止是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連蕭逸和蕭良都被你納入麾下。以後啊,你就算做了女王我也不會奇怪。”
“誰稀罕做女王?那種壓迫人的事情只有皇帝老兒才喜歡幹,我可沒興趣。”沐之秋笑道:“我纔沒什麼野心呢,我啊,就希望這世上人人平等,沒有仇恨,沒有貧富差距,沒有富貴低賤之分,大家都像兄弟姐妹,團結友愛,互相幫助,就像是一個大同世界。”
“大同世界?”上官雲清和蕭良喃喃念道,臉上有些疑惑,卻也有些許的嚮往。
蕭逸卻微微皺眉,這個小女人,從哪裡來那麼多奇思妙想,怎麼可能沒有貧富貴賤之分,怎麼可能人人平等?如果人人平等,還要皇上做什麼?但他不得不承認,這種氣度,哪怕只是用想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敢想的,更何況她還是個女人。
一說到自己的理想,沐之秋就有點沉不住氣,這時候的她應該是最張揚的,恨不得把自己的本事都拿出來給衆人顯擺。
“嗯!大同世界,一個人人平等的世外桃源!”她點點頭,眸光微凜,卻已斂了笑容,“只是這樣的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就跟癡人說夢一樣。遠的不說,就說咱們‘死亡村’,在經歷了這麼多年麻風病的浩劫之後,如何恢復重建和發展是非常重要的。雖說村民們現在都樹立了頑強活下去的信心,朝廷也按月將救援物資送過來。但到底救急不救窮,‘死亡村’不可能一輩子都靠在朝廷身上。等將來有一天‘死亡村’所有的麻風病都被治好後,村民們就得靠自己的雙手生存下去。說大話永遠都比實際操作簡單得多,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我們這樣拋開恐懼摒棄前嫌地接納‘死亡村’的,特別是在‘死亡村’往繁榮發展的過渡時期,可能會遇到我們想也想不到的困難,遇到比今天在葬崗子要難應付無數倍的事情。那時候,不光需要朝廷的大力扶持,還需要周邊百姓的支持和幫助。因爲只有發動老百姓的力量,萬衆一心才能無往不勝。但你們也都知道京城附近的百姓有多懼怕‘死亡村’,萬一我和雲清設想的整容手術不能做到盡善盡美,到時候只怕周邊百姓都會歧視‘死亡村’的村民們。蕭逸!你和蕭良雖說是皇子,但也不能強迫老百姓來‘死亡村’走街竄巷地經營小買賣,是不是?所以,想要讓‘死亡村’徹底擺脫麻風病的陰影,其實最重要的還是人心,不止是‘死亡村’裡這些百姓的人心,還需要更多的人心。”
見蕭逸三人都聽得面色凝重,沐之秋輕嘆一聲,吟道:“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閒庭信步,今日得寬餘。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風檣動,龜蛇靜,起宏圖。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斷巫山**,高峽出平湖。神女應無恙,當驚世界殊。”
這是**的《水調歌頭·游泳》,沐之秋是理工出身,對詩詞歌賦之類的東西並不擅長。但是**的詩詞她非常喜歡,覺得銳利、大氣,有魄力。尤其是這首《水調歌頭·游泳》,此時用這首詩來表達自己對“死亡村”的擔憂和今後的發展規劃,那是再恰當不過了。
上官雲清眼睛發亮地看着她,脫口問:“之秋?你是準備徹底打開京城百姓心中的那道橋樑,在靜安王朝建造一個大同世界嗎?”
沐之秋搖頭道:“你可太瞧得起我了,我哪有那麼大的野心和抱負?大同世界雖然美好,卻也只能想想而已,豈能輕易就實現?先不說靜安王朝上有皇室宗親、豪門世族,只是商賈名流和普通的市井百姓就無法做到人人平等,更何況還會受到其他周邊國家的皇權貴族的影響,所以這些不過是我的有感而發,連夢想都算不上。至於‘死亡村’的今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我最大的努力而已。”
咱們偉大的領袖毛爺爺,沐之秋可沒有剽竊您的偉大作品的意思,誰叫您老人家寫出來的詩詞那麼霸氣,連幾千年前的古人都甘拜下風,在這個剛剛贏得勝利的夜晚,她也只好借花獻佛忽悠一下眼前這三個古代美男了。
沐之秋的很多話蕭良聽不懂,但這首詩的意境,他倒是聽出了幾分,忍不住讚道:“之秋!你真不愧爲京城第一大才女!”
沐之秋呵呵笑起來:“什麼第一大才女、第一大美女的,那些個虛名我可領受不起。你們不是早就把第一大才女的封號給了沐之冬嗎?再來一個第一大才女,那不成了東施效顰麼?”
此時提到沐之冬當真煞風景,不過卻讓蕭良心中多出一些愧疚。想那時,沐之秋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他眼睜睜地看着她被人欺負,遭人陷害,卻還是選擇了明哲保身,現在想想,實在是對不起她。
偏偏沐之秋這番話極易讓人誤解,蕭良爲表明心跡,腦子一熱,竟脫口道:“那沐之冬算什麼?豈能和之秋相比?之秋你的美,豈是那等凡夫俗子能窺見一斑的?在我眼睛裡,能配得上京城第一大才女和第一大美女之稱的,非之秋莫屬。”
好麼,一句凡夫俗子就把所有的人都罵進去了,尤其是自以爲是鼻孔朝天的靖王爺,沐之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身邊的蕭逸。
果然,蕭良的話一說完,蕭逸的臉便陰沉了幾分,好在他沒有發作,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沉思不語,眸中涌動着驚濤駭浪,看得她有些心驚。
好好的慶功宴要是因爲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和人辦砸了當真可惜,沐之秋遂嗮笑道:“蕭良你這就說錯了,你倒是看看從古到今多少才女、美女有好下場的?幾乎都被人看成是魅惑君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我呀!沒那個容貌也沒那份心,更沒那份才情,能說出這些話也不過是藉着今天高興賣賣嘴皮子而已,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雖是有感而發,但此心可表!”始終保持沉默的蕭逸終於開口道:“在我看來,這個天塹變通途的大同世界未必實現不了。”
這下子輪到沐之秋發愣了,她還以爲蕭逸正在因爲蕭良口不遮攔的話生氣呢,沒想到蕭逸卻連提都不提那些,反倒說出這般令人驚歎的話來。
沐之秋是個現代人,從生下來開始就接受正面教育,所以有人人平等的思想是再正常不過的。但教育和現實到底還是有差距的,即便是在社會主義國家,也還是會存在兩極分化的現象。就像這個世界上有好人就會有壞人,有忠臣就會有奸佞一樣無法避免。所以沐之秋和大多數人一樣,對大同世界的理解和嚮往頂多也就是表現在嘴巴上,吃飯閒聊的時候感嘆幾句而已,什麼時候也不會當真。可是蕭逸卻明顯是當真了,他說得這般理所當然,彷彿他只要揮揮手,便真的能夠建立一個大同世界一般。
見沐之秋發愣,蕭逸突然柔聲問:“既然在秋兒心裡建立大同世界乃癡人說夢,那麼,秋兒的終極夢想是什麼?”
看來自己的改造計劃實施得不錯,這三個男人非但沒被她的胡言亂語嚇住,還都能聽懂,而蕭逸,當真是個出其不意的悶貨,一聲不響下突然說一句話能把人驚得下巴掉下來,現在更是如此,他居然還知道什麼終極夢想。呵呵!出師了啊!
想了想,沐之秋歪頭笑道:“我呀,我的終極夢想其實很簡單,找一個愛我疼我的夫君,生兩個健康可愛的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盡享天倫之樂,這就是我最大的夢想,也是我最大的幸福。”
蕭逸、蕭良和上官雲清再次愣住,沐之秋的思維跳躍得實在太快,他們有些跟不上節奏。方纔她還對理想抱負侃侃而談,讓人毫不懷疑她悲天憫人胸懷天下,一轉眼,她卻變成了貓咪般溫柔可親的小女人,只要自己的小快樂,就會感到幸福。這樣的她,就像一本永遠也讀不完的書,讓他們充滿了好奇。
上官雲清疑惑地問:“那之秋?你就不想再組建應急小分隊了?”
“當然要組建,這可是造福全人類功德無量的大事。和個人小家的幸福比起來,這個更有意義呢!”
眼看着自己已經撬開了這個小女人心底最堅固的一面,沒想到上官雲清又把話題重新拐到了應急小分隊上。蕭逸的眸中迅速滑過一絲不悅,“單憑你們三個人,如何能組建起造福全人類的應急小分隊?”
“要是你們都參加進來,那不是人就會越來越多嗎?”目光殷切地投向蕭逸,沐之秋接口道:“蕭逸?怎麼樣?你願不願意?雲清和蕭良都同意了,你也同意吧,好不好?”
忘形下,她竟像小女孩般抓住蕭逸的手搖晃起來,欣喜的眸子期盼地看着他,聲音裡還帶着令人心跳加速的撒嬌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