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湛走了過去,又將一壺酒放下,將兩隻杯子滿上。
兩個人一人一個石凳子,坐在那裡,開始談天論地,喝着喝着,直到兩壺酒都喝完,兩人都染了醉意。
“你說你一個少將軍,怎麼還去那些風花雪月的地方?我看你劍都耍不好,乾脆也別做什麼將軍了。”南風藍看着他,一臉鄙夷。
司馬湛藉着月光,瞧着自己放在石桌上方的手,影子倒映在石桌上,將手指拉的細長。
“你知道什麼,這些都只不過是掩人耳目,越是風花雪月的地方,越容易將事情給辦好。”司馬湛說着,又將杯中的酒喝盡,“而且我好歹也是個少將軍,又怎麼會耍不好劍!”
“你等下,本將軍這就耍給你看。”司馬湛說着,直接從自己的腰間將劍拿了出來,下了亭子,在下面的石階上舞劍。
只見石階上和湖面上都印着司馬湛的影子,而南風藍趴在桌子上,一時間看的有些癡迷,她當真是第一次瞧見這麼俊兒的人……
當早晨的涼意將司馬湛刺醒的時候,他擡頭看到了在自己對面趴着的南風藍,心中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
今天可不就是南風藍大婚的日子,自己昨天夜裡怎麼還和她在一起鬼混?看着天際剛剛吐白,他趕忙將南風藍給搖醒了。
“你在睡下去,成婚的時間都沒了。”他一邊說着,一邊晃着,加上南風藍的睡眠也淺,不過多時就將她給弄醒了。
“現在過去還來得及嗎?”聽得司馬湛說的話,南風藍不由得也有些着急,猛地站起身子,對呵,今天還是她成婚的日子。
“當然來得極了,我現在就送你回去。”司馬湛剛巧看到了自己停在湖邊的馬匹,直接拉着南風藍走了過去,然後自己上了馬背,“你上來,我悄悄的將你送到攝政王府。”
此刻,天才算是微微亮,離吉時還有半個小時,可是從昨天晚上都沒有瞧見公主殿下的身影,這一會,南風陸神色多了幾分冷清,一旁的丫鬟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心中不知道什麼感覺。
她原以爲公主會回來,誰知道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只聽見窗戶砰的一聲,南風藍從窗戶中跳了進來,南風陸見到是自己的小妹,那身上的酒氣讓他的眉頭皺了皺,“你昨天夜裡又去哪裡鬼混了!”
“皇兄,吉時快來不及了,咱們還是別說這些,快,將我的嫁衣拿過來。”南風藍打算躲避這個話題。
但是南風陸本來還打算質問她,但是外面一個丫鬟着急的跑了進來,“太子,公主殿下,攝政王妃過來了,說是來幫忙。”
聽得這話,南風陸也只得作罷,直接從南風藍的屋子裡面走了出去。
在樓檸鈺進了屋子裡面的時候,南風藍已經將嫁衣穿好了,身上的酒味雖然用香味遮了一些,但是樓檸鈺還是聞到了。
不過她並沒有那麼多的事情,只是開口道:“公主殿下,我幫你梳頭髮吧。”
昨天,她在周夫人那裡也學會了一些東西,關於梳頭髮的,樓檸鈺本來記性就好,這一遍下來,便將所有的流程都走了一遍。
“恩。”南風藍沒有拒絕。
只見樓檸鈺拿着一把玉梳子,走到她的身後,一邊梳一邊開口道:“一梳舉案齊眉,二梳……”
越往下,南風藍的心情不知道爲什麼,變得異常的難受,看着鏡子中的自己,還有這滿室的紅火,本是個大喜的日子,可是她的心情卻無比的低沉。
她此時此刻也終於明白了,爲何每一個出嫁的新娘都會哭,可是她現在只有皇兄在這裡,沒有父皇,沒有母妃……
“你皇兄離開了之後,接下來的路,你還是要靠自己走。”樓檸鈺看着紅了眼眶的南風藍,不由得開口道:“你先準備一下,我這邊讓嬤嬤幫你收拾,等吉時一到,你的夫君來了,就會送你離開。”
語落,樓檸鈺欲要轉身離開,卻被坐在那裡的南風藍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腰,“能借我抱一會嗎?”
說完,也不顧樓檸鈺願意不願意,直接嗚嗚的哭了起來,似乎是要將自己所有的委屈都一併給哭出來。
樓檸鈺就站在那裡,感受着衣服上的溼潤,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南風藍才停止了哭泣。
“我回去換一身衣服,你將我的衣服哭溼了。”樓檸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她本來也就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主,便找了個理由,藉口離開。
出去的時候,看到站在外面的南風陸,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當樓檸鈺又換了一件華服之後,從屋內出來,門外剛好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那聲音震天響,樓檸鈺不由得又想起了南風藍的那些聘禮。
周將軍家財力這麼的雄厚,完全也都歸功於他的妻子周夫人,孃家人給的嫁妝豐厚,在加上這些年她打理的比較好,所以當時的嫁妝已經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樓檸鈺站在那裡,安靜的看着府外,不知道什麼時候,祁延欷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右手被他握住,大掌傳來的溫度,讓她感覺到有些不適。
“咱們也該走了。”祁延欷的神色沒有什麼改變,只是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南風藍已經進了轎子,而樓檸鈺和祁延欷的馬車也緊隨其後,因爲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們的馬車也用了紅色爲主的元素。
兩個人坐在轎子裡面,又聽着外面敲鑼打鼓的聲音,樓檸鈺的腦袋中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會浮現了祁延欷和她,他們兩個人第一次相見的場景。
也是在新婚之日,只不過那日,他們沒有今天這麼的和諧,而是拔刀相向。
樓檸鈺突然擡頭,卻撞上了祁延欷的那雙眼睛,四目相對,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流淌進了心頭,這一聲聲敲鑼打鼓,就好像他們兩個人也是新人一樣,一時間,樓檸鈺亂了心,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