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除了雲玦，醫島上不應該還有能發出那一劍的人。
這次，東方慕卿和令狐傲天是派人通報後大搖大擺地上山，其時，雲玦和顧汐語正在以棋爲替，擺弄成陣，一個擺，一個破解，你來我往，鬥得難分難解。
霍傾嵐來報的時候，雲玦把手中的幾顆棋子一扔，道：“東方慕卿這是沉不住氣了？”
顧汐語笑道：“爺爺，這暗的試探不行又來明的，他倒是閒得很！”
雲玦隨手拿出一顆藥丸放進嘴裡，道：“你陪我去吧！”
顧汐語道：“好的！”
當雲玦由兩名弟子擡着出來時，東方慕卿和令狐傲天兩雙鷹隼一樣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雲玦臉色平靜，但是，平靜之中實在難掩眼睛的無神，還有身體的無力，連呼吸都有些粗重而雜亂。
這不是一個高手該有的精氣神。
東方慕卿上前兩步，滿臉關切地道：“雲兄，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雲玦輕咳一聲，連咳嗽也顯得很是無力。
咳完之後似乎還想再咳，但他強行忍住了，忍得臉上出現一抹潮紅。他擺了擺手，道：“老樣子。不過，死不了！”
顧汐語忙去替他撫背，道：“爺爺，你慢些，慢些！”
東方慕卿在雲玦進來時就看見他身後的顧汐語，眼底深處精光一閃，這果然只是一個小丫頭，腳步虛浮，根本不會武功，但是手腳頗爲麻利。
長得也很漂亮，十五六歲，已經有了傾國傾城般的容貌。
他道：“這個小丫頭是芊葉呀？好久不見，都長得這麼大了？”
顧汐語擡起頭來一笑，道：“東方島主，我不是芊葉，芊葉去西山別院給村民看病去了。我叫顧汐語。”
“顧汐語？”東方慕卿一臉慈祥的笑容，十分親切地道：“哦，這些年精心研究醫術，和雲兄見面也少了，更是好幾年沒見過芊葉，我還當女大十八變，變化這麼大呢，原來是認錯了人！哈哈！”
他這一句玩笑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不過，卻也是另一種刺探。
顧汐語脆生生地道：“醫術博大精深，本來要精而研之，深而探之，鍥而求之，東方島主精心研究醫術，不理俗務，這纔是學醫者該有的態度！”
東方慕卿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道：“這麼說，你也是醫者？”
顧汐語一臉自負的表情，驕傲地道：“那是自然，要不是醫者，我怎麼會上醫島來呢？我可是通過試練上島的人。”
東方慕卿道：“你是通過試練上島的？”他原本以爲顧汐語對於這件事應該諱莫如深，畢竟，她只通過了兩輪，現在雖然託庇於北山別院，不是應該把這件事藏着掖着不讓人知嗎？
顧汐語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終於有些底氣不足地道：“也沒有全通過了，通過了兩輪，不過，能從那麼多人中成爲前十名，我本身就很不錯呀。要不然，爺爺怎麼會收我當孫女，他就說我對於醫道很有悟性！”
說着，她好像要爲自己的話找到證實似的，忙搖着雲玦的手臂，道：“爺爺，你說是不是？”
東方慕卿和令狐傲天兩個人這次來，基本上就是爲了這個叫習語或是汐語的小丫頭，東方慕卿並沒有在雲玦面前撕開他僞善的嘴臉，所以此時也是一副溫厚的長者風範。
雲玦又咳了幾聲，笑着道：“是是是，你也算是勇氣可嘉，爲了學醫，一個小姑娘家的敢獨自出門跑到醫島上來，憑你對醫術的這份執著，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 ”
顧汐語展顏而笑，志得意滿地驕傲地道：“那還用說，以後我會是天下第一女醫者，我要直追當年的醫尊玄青羽和醫王方灼陽，超越他們，以後，江湖上人人稱我女神醫！”
雲玦輕笑一聲，道：“志氣不小！”
顧汐語道：“以我的聰明，以我對醫術的悟性，爲什麼不能？我師父跟我說過，做人要有信心，要有目標！”
東方慕卿笑道：“你的信心和目標，就是超越玄青羽和方灼陽？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顧汐語一臉崇拜地道：“知道，當然知道。我師父說過了，他們是近百年來的醫道至尊！”
東方慕卿呵呵笑道：“以前你或許不可能，現在你絕對可能，你認了雲兄當爺爺，有他親自教導，你的醫術必然能更上一層樓！”
顧汐語道：“那是自然，我要煉出一種讓人不會死的藥，給爺爺服用。爺爺現在身體太差了！”
似乎爲了迴應她的話，雲玦又傳來壓抑的輕咳聲。
東方慕卿道：“雲兄，你的身體比上次見你又虛弱了不少，這舊疾難去，實在是叫人無可奈何，醫道的造詣，你比我深厚得多，我也就不班門弄斧了，不過，你的身體狀況，我還是很擔心，我先替你把把脈吧！”
雲玦毫無防備地伸出手來，有些蕭索地道：“我自己倒也把過脈，走火入魔，傷及根本，這身子骨是不中用了，不過，多研製出兩個藥方流傳後世，應該還是可以的。難得這丫頭對醫術一片赤誠，把醫術看得比命還重要，雖然她現在成就有限，不過，能點撥一二，也就順手做了吧！”
東方慕卿的手搭上他的腕脈，口中道：“雲兄也別太擔心，當年走火入魔的事，也實在讓人遺憾，若是小弟當時在你身邊，能助你一臂之力，你也不至於血脈逆轉，無力迴天。 ”
雲玦聲音蒼涼地道：“都是命，現在還說這些，也晚啦。這陣特別容易睏乏，內力一日不如一日，怕是大限快到了。”
東方慕卿忙道：“雲兄可千萬別這麼說，你的脈象的確是不太好，但你內力失去了，走火入魔的症狀反倒好一些了。不可灰心啊！”
連內力都沒有了，走火入魔又有什麼威脅？一個普通人，活得再久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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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手去，口中道：“這開方問藥，我可不如雲兄，雲兄必然也給自己開了方子的。你要多休息，別太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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