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彬面帶苦笑,他就像是那個不想過馬路,卻被學雷鋒硬攙扶過去的當事人一樣。
不過躺在牀上之後,無法抵擋的疲憊襲來,剛纔藥劑的折騰,讓他全身沒有一點力氣。
如果硬撐着還好,一旦放鬆下來,才發現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腦子也有點暈,估計是注射藥劑的後遺症或者副作用。
“杉杉,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我迷糊一會,你給香香打電話,讓她來接我。”
鄭彬說完很快進入夢鄉,鄭杉杉卻沒動,因爲她發現鄭彬的身上有異樣。
鄭彬剛纔經歷過的痛苦消失,但是痕跡還在,儘管沒有受傷,模樣也多少有點狼狽,身上幾乎被汗水浸溼,手上也是泥灰,看起來髒兮兮的。
田甜猶豫了一會,決定還是過來看看,同時有些好奇,鄭杉杉可是學校裡有名的冰山校花,怎麼會對一個男人如此?肯定有八卦。
八卦什麼的,田甜暫時沒看到,因爲一推門就被驚呆了。
鄭杉杉竟然在脫那個男人的衣服,上半身已經脫光,褲腰帶也被鄭杉杉解開,田甜下意識的捂住眼睛,“杉杉,你幹嘛?這裡可是宿舍……”
鄭杉杉一邊脫這鄭彬的褲子,一邊說道:“田甜,你回房間睡覺吧!不用管我,你在這裡也不方便。”
田甜捂着眼睛的手掌裂開一道縫隙,看到鄭杉杉真的在脫男人的褲子,呀了一聲,敗退了。
“平時看着挺冷的一個人,這是冰山變火山,爆發了嗎?”田甜回到屋裡想了半天,越想越說服不了自己,再次起身出去,這次卻把睡衣脫下,換上了正裝。
田甜走出臥室,發現鄭杉杉的臥室門開着,探頭一看,臥室裡的地板上放着半盆熱水,鄭杉杉把毛巾擰的半乾,擦拭着那個男人的臉膛,然後是脖子,胳膊。
田甜發誓從來沒有見過鄭杉杉這麼溫柔的時候,對待那個男人,簡直就是在呵護一塊珍寶,生怕留下哪怕一絲瑕疵。
男人身上穿着一條平角短褲,好像睡着了,任憑鄭杉杉擺弄也沒有甦醒的跡象。
鄭杉杉擦拭的很輕柔,正面擦完了,使勁翻過鄭彬,開始擦鄭彬的後面,如此反覆幾次才停下,鄭杉杉累的額頭見汗。
田甜的八卦之心和好奇心疊加,看見鄭杉杉端着水盆出來,湊過去問道:“杉杉,你男朋友?”
鄭杉杉搖搖頭,沒說話。
田甜嘴巴微張,誇張道:“難道已經跨越了男朋友的界限,是你男人?”
鄭杉杉的腳步一頓,端着水盆回頭看着牀上的鄭彬,“不是,他是我的心臟。”
“心臟?”田甜怔了一下,覺得鄭杉杉這句好像情話,卻又顯得無比鄭重。
一個女孩子,把一個男人當做自己的心臟,這充分說明了彼此的關係。
“你認真的?”田甜下意識的問道:“值得嗎?”
鄭杉杉把水倒掉,回來時看到田甜還站在那裡,深吸一口氣,“你沒有我的經歷,不會懂,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那你還……”田甜揪着自己的頭髮,實在是搞不懂鄭杉杉現在的狀況。
“他是我的心臟,那我呢?知道我是他的什麼嗎?”
“什麼?該不會又是身體的一部分吧?這有點狗血喲!”
“不是,而是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就算是化成灰燼,也不會被磨滅的記憶。”
鄭杉杉不再說話,進了臥室開始給鄭彬輕輕按摩,剛纔擦拭身體的時候,鄭杉杉就發現鄭彬的身體時而痙攣,而且顯得僵硬。
上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是她還小的時候,鄭彬一個人割了整整三畝地的稻子,回到家裡就是這個狀況。
手指輕輕的抓捏着鄭彬身上的肌肉,熟睡中的鄭彬眉頭微皺,身子輕微扭動,似乎感覺很不舒服。
鄭杉杉的手停頓一下,起身出去的時候發現田甜已經回了臥室,她來到陽臺倒了一小杯的紅酒,回來慢慢的喂到鄭彬的嘴裡,喝了一小杯的紅酒之後,鄭彬睡的更實誠了。
給鄭彬按摩了一遍,鄭杉杉活動着痠疼的手指,起身整理鄭彬的衣物,看到手機,纔想起鄭彬剛纔讓她給霍香打電話。
鄭杉杉沒打電話,只是給霍香發了一個信息,告訴霍香鄭彬在她的宿舍裡。
鄭杉杉坐在牀邊,一手拎着酒瓶,雙眼注視着熟睡的鄭彬,偶爾喝一口酒。
鄭杉杉的眼神幾乎融化在鄭彬的臉上,“好久沒有這樣看着你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爸爸把你和媽媽領進家門,我當時害怕極了,那天晚上一直不敢睡覺,一直在看着你。”
“那時候,真想有個哥哥保護我,讓我不被其他孩子欺負,沒想到夢想實現的那麼快,還記得嗎?你把欺負我的幾個小孩子,打的頭破血流,被媽媽教訓跪了一整天,只是那時候我笑了,沒有哭,第一次笑的那麼開心。”
“慢慢長大了,你總是擋在我的身前,把我保護在你的身影下面,哪怕被人誤會,也一個人承擔,我不止一次問自己,只是哥哥嗎?”
“我失去了上學的機會,但是我沒有恨你,我都看到了,看到你一個人躲在樹下哭泣,一下下的打着大樹,拳頭都出血了,我知道那是爲我,我知道你心裡的愧疚,還有心疼。”
鄭杉杉喃喃自語,撫摸着鄭彬的手落在了鄭彬的嘴脣上,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最後出聲啜泣,聳動的雙肩,讓她看起來越發柔弱,像是風中斷折的蜘蛛線。
一瓶酒喝完,鄭杉杉感覺頭腦有些暈沉,緊靠着牀邊躺下,蜷縮着,和鄭彬隔着兩個人的空間,像極了一隻受傷的小兔子,在角落裡默默的舔着受傷的傷口。
第二天,嶽芸看着走出房間,眼圈周圍一片淚痕的霍香,心疼的都快要哭了。
“香香,跟媽媽聊聊好嗎?”嶽芸受過男人的傷,不想霍香再走她走過的老路。
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除了投一個好胎,就是嫁一個好男人,嶽芸覺得鄭彬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好男人,她不想女兒受到傷害。
霍香出來的很急,因爲醒了之後看到了鄭彬發來的信息,但是語氣卻是鄭杉杉,這讓她莫名的感覺煩躁。
“媽,我先出去一下。”霍香洗漱過後,胡亂穿了件衣服,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恨不得立即飛到鄭杉杉的宿舍。
嶽芸看着霍香離去的背影,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女兒此時的狀態,肯定聽不進去她的話,還是等女兒回來再說吧!
鄭杉杉的宿舍霍香知道,霍香入學的時候去過幾次,也知道鄭杉杉有一個室友,看到開門的田甜,霍香把早餐遞過去,“還沒吃早飯吧?我買了四個人份的。”
田甜不知道霍香和鄭彬是男女朋友,笑着道謝,指了指鄭杉杉的臥室,“香香姐還是等會過去吧!可能會看到少兒不宜的畫面呢!”
霍香笑着走過去敲了敲臥室的門,門沒有上鎖,敲一下就開了,霍香看着臥室內的情景,整個人冰雕一樣呆在原地,臉上沒有了絲毫血色。
清晨的陽光,溫暖的透過玻璃,照在牀上暖暖的,鄭彬醒來的時候眼睛還沒有睜開,感覺懷裡暖暖的,抱着很舒服。
粉色藥劑給身體造成的負擔,一夜過後消失殆盡,讓鄭彬說不出的舒服,微微睜開眼睛,隨即瞪的更大了。
鄭杉杉的臉龐緊緊貼着他的臉頰,本來是很溫馨的畫面,但是兩個人的身份一點都不溫馨,尤其是當鄭杉杉睡覺流口水,還沾在他嘴脣邊的時候。
鄭彬一動,鄭杉杉也醒了,宿醉之後的腦子還不是很清醒,睜眼看到鄭彬,剛想把眼睛閉上,迅即睜開,微微後仰,想要仔細看看面前的人是誰。
兩個人的頭略微拉開了一些距離,但是隨着兩個人的腦袋移動,一條口水也慢慢的拉長,連接着彼此的嘴脣。
更加狗血的是,這一幕正好被敲開房門的霍香看的清清楚楚,三個人,兩個躺在牀上看向門口,門口的霍香也在看着他們。
鄭杉杉記得昨晚睡的時候,明明離鄭彬很遠,而且她睡覺一向姿勢很老實,怎麼醒來發現躺在鄭彬的懷裡,口水還流了出來?
鄭杉杉坐起來,感覺身子有點涼,隨後心也涼快了,衣服呢?衣服怎麼不見了?
鄭杉杉努力的回想,可惜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本能的拉起牀單掩蓋在胸前。
鄭彬更是沒有記憶,昨天他真的好累,累的第一次睡的這麼香,如果他知道鄭杉杉後來喂他喝了一杯紅酒,大概就會知道香甜的睡眠是從何處來了。
但這好像不是重點,他睡在鄭杉杉的牀上沒什麼,也相信不會和鄭杉杉有什麼特別的接觸,但是他相信沒什麼卵用,霍香會信嗎?
“早餐已經擺好了……”田甜不知道狀況,過來招呼霍香和裡面的兩個出來吃飯。
只是輕輕的拍了霍香一下,霍香就軟綿綿的倒在地上,然後看見了牀上讓人雙眼粉紅的一幕。
“香香。”鄭彬急忙起身,三兩下穿好衣褲,正想要把霍香抱起來,霍香自己站了起來,儘管很困難。作者鱘魚建了個書友羣,喜歡看網絡小說喜歡聊天的兄弟姐們可以加一下,交個朋友,羣號:737331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