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看得大怒,口中暴喝一聲:“好個不要臉的東西。”左手握拳,中指直豎,振腕就是一震驚雷指,臨空點了出去。驚雷指,這是李雲龍在王府秘籍中看到,其威力非凡。
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洞裡赤練噴出一口濃煙,旱菸舒順勢點出,眼前人影頓杳,方自一怔。耳中聽到了老大的喝聲,急忙仰首,但見劍雨飄灑,千百點寒芒,當頭疾落,口中大喝一聲,振臂揮起旱菸舒。但聽一陣急如驟雨般的「叮」「叮」輕響連續響起,眼前劍光頓斂,一時還以爲全被他接住了。
哪知這是白素儀的師門絕技,跨天一炷香,原是一式三招,但變化全在最後一招,這一招的變化,可以因時而異。他第二招神龍抖甲,雖被洞裡赤練接住,可是第三招,他人已落地,劍光倏隱,名爲含沙射影,化作一縷極淡的劍影,貫胸射出。
洞裡赤練堪堪把一陣劍雨擊沒,等到發現胸口有一縷寒氣射到,再待封解、閃避,均已不及,被白素儀一劍穿心而過。就在洞裡赤練隗達中劍倒下去的同時,那獐頭鼠目老者也被驚雷指擊中,全身如遭雷殛,「砰」的一聲墮倒地上。
常山三怪,瞬倏之間,*其二。這下使得三怪的老大大頭鬼王任青原臉色大變,他跨着八字步,蹣跚走上幾步,雙目隱泛綠光,轉來轉去,望着李雲龍和白素儀二人,尖聲說道:“你們兩個娃兒小子,居然傷了我二弟、三弟,很好。”
李雲龍道:“在下早就說過,你們糾纏不清,莫怪在下痛下殺手,你二弟瀧空偷襲我兄弟,如何怪得在下?”大頭鬼王臉色獰厲,沉聲道:“你說,你是南海歐奇峰的什麼人?”李雲龍道:“在下李飛,並不認識歐奇峰。”
大頭鬼王歷笑道:“難道你方纔使的不是南海天雷指?”李雲龍說道:“不是。”“哈哈哈。”大頭鬼王尖聲叫道:“歐奇峰躲躲藏藏,躲了二十年,居然調教出你這麼一個門人來了,很好,你不承認也沒用,老夫難道會看不出來?”話聲一落,轉臉又朝白素儀喝道:“小子,你說,你是霍神君的什麼人?”
白素儀道:“我叫白素儀,不認識霍神君。”他學着大哥的口氣,兩人回答得一般無二。“好,好,你們都不承認。”大頭鬼王森冷一笑,點點頭道:“老夫把你們拿下,不怕你們的師長不出頭。”
李雲龍轉臉朝白素儀一擺手道:“賢弟,你且退下,愚兄說過,今晚我要他們來得去不得,一個也休想回仙人廟去。”
大頭鬼王雙目綠光暴射,尖聲笑道:“就憑你天雷指,豈能傷得了老夫?不過以你的武功,倒是老夫很少遇到的年輕高手,能在舉手之間,擊斃我二弟,只此一點,確有和老夫動手的資格了。”聽他這番活,就可以知道此人的武功,必然高出他二弟與三弟甚多了。
李雲龍傲然道:“那你就發招試試?”“很好。”大頭鬼王尖笑道:“你小心了。”舉手一掌,緩緩拍來。李雲龍右手提着長劍,凜立不動,冷然道:“在下不用劍,倒要試試你有多大的能耐?”左手握拳,點出一指,使的依然是驚雷指,但一指擊出,人已向旁閃了出去。
這是因爲對方說過天雷指奈何他不得,故而出指相試。李雲龍知道這驚雷指和天雷指其實同出一脈,威力自然比較相同,但因對方口出大言,這緩緩拍來的一掌,可能另有妙用,才閃身旁躍,用以避開對方正面的掌勢。果然在兩股內力一接之下,大頭鬼王這一記掌中之力,夾帶着一道奇寒澈骨的冷鋒,驚雷指原是專破旁門陰功的指功,但這一擊,竟如泥牛入海,被他陰寒之氣所包滅,有如一眯火星,沒入冰雪之中,了無作用。
大頭鬼王尖笑一聲道:“好小子,你還說不是歐奇峰的門下?這不是天雷指麼?”李雲龍道:“在下使的叫驚雷指,不是天雷指,更不認識歐奇峰其人。”大頭鬼王雙目圓睜,問道:“那你驚雷指?哪裡學來的?”
李雲龍道:“在下恕難奉告。”“好。”大頭鬼王似是甚怒,喝聲出口,左手一揚,又是一掌劈了過來。
李雲龍正身而立,倏地劍交左手,右手直豎,迎着推出。這一掌,他沒有再使驚雷指,推出的右手,掌心微凹,略現青色,腳踏丁字步,原地未動,使出一掌,存心硬接對方一掌。
兩道破空勁氣乍然一接,發出蓬的一聲輕震,掌風飛漩,李雲龍被震得身不由己,往後退出一步。這一步退下之後,頓覺對方掌風中絲絲陰寒之氣,襲上身來,體內感到一陣寒冷,不禁打了一個冷噤,心頭猛然一凜,急忙飄身往後躍退。
大頭鬼王也不由得雙目圓瞪,暴射出兩道綠陰陰的懾人寒光,臉色凝重,尖聲道:“你小子究是何人門下?快說。”李雲龍冷聲道:“咱們既已動手,你就不用管我是何人門下了。”
大頭鬼王沉笑道:“好,小子,你不肯說實話,會後悔莫及。”右手又突然急劇迎面劈出。
這一掌,竟然和前面兩掌,大不相同,一道冷飈,勢若席捲,像浪潮般涌出,他左手又迅快的跟着推出。李雲龍但覺對方掌風,寒冷逼人,一陣澈骨奇寒之氣,從四周包了上來,有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心頭猛然一驚,口中就大喝一聲,右手擡處,青光暴漲,掀起一片濛濛的光幕,朝前推出。
大頭鬼王只覺眼前奇亮,一片晶瑩青光,把自己劈出的玄冰掌力悉數逼了回來。他究是成名多年,見多識廣,立即一吸真氣,身形離地數寸,急急往後飛退,他退得雖快,但已被劍芒掃中,左腕感到一涼,一隻薄扇大的手掌,已被齊腕切下。劍光斂去,兩人相距,已在三丈之外。
大頭鬼王臉上肌肉扭曲,右手緊握着被切斷的手腕,駭然道:“飛訕一劍,你居然還是劍神王西神的傳人。”雙足一頓,人如大鵬瀧空,疾掠而去。三個黑衣漢子眼看同來的三大護法,二死一傷,他們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急急轉身急奔而去。
李雲龍大聲道:“你們回去告訴陳明達,他再要派人糾纏,李某就要劍劍誅絕,一個人也別想回去了。”白素儀道:“大哥方纔這一劍,威力之強,小弟從未見過,真叫飛訕一劍麼?”
李雲龍點點頭道:“不錯,這招劍法,就叫飛訕一劍。”白素儀道:“這麼說,大頭鬼王說的沒錯,大哥是劍神王西神的傳人了。”“愚兄真不知道劍神王西神。”李雲龍道:“這和他說的南海門歐奇峰一樣,愚兄聽都沒聽說過。”
白素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好像有許多奇遇似的,自己學會的武功,連來歷都弄不清楚。”這在王府中有,但是我怎麼知道它們的來歷呢?李雲龍暗想道目光一轉,發現司馬瓊站在邊上,卻在夜風中有觳觫之狀,不覺問道:“小瓊,你怎麼了?”
司馬瓊臉色蒼白,說道:“我……好冷……”白素儀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真是楚楚動人,人見猶憐,心中不期也起了一絲憐惜,忙道:“三妹,此時天色將明未明,晨露猶重,大概你衣衫單薄了些,快會艙中去休息一回吧。”
李雲龍道:“我看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再找一個附近人家休息的好。”白素儀笑道:“大哥,你也不看看三妹,她已經一晚未睡,身子支持得住麼,仙人廟的人連遭挫折,一時是不會再來了,這船艙之中,有的是現成被褥,何必去找人家投宿,讓三妹好好睡一覺不好麼?”
李雲龍道:“如此也好。”三人這就依然回入艙中,白素儀拉起了帷幕,要司馬瓊到後艙去睡。司馬瓊紅着臉道:“小妹這樣坐息一回就好。”
白素儀道:“你還是好好休息一回,等天亮了,我們就要離開,趁這時候,你還是去睡一回的好。”司馬瓊也確實感到睏乏,這就搴簾走了進去。
白素儀關切的望望李雲龍,說道:“大哥,你也一晚沒睡了,我們也就坐息一會吧。”李雲龍點點頭,兩人就在中艙艙板上盤膝坐下,各自緩緩閉上了眼睛,運功調息,便已漸入忘我之境。
過沒多久,天色就漸漸亮了,三人一晚未睡,自然感到疲乏,這下直到日上三華,才行醒來。司馬瓊睡了覺,精神也好得多了,一手提着紫艾劍,輕手輕腳的跨出帷幕。白素儀睜開眼來,含笑道:“三妹睡醒了,怎不多睡一回呢?”
司馬瓊甜笑道:“辰牌都快過去了呢。”李雲龍道:“不錯,我們已經休息了快兩個時辰了,也該走了。”白素儀道:“大哥準備去哪裡呢?”
“這……”李雲龍呆得一呆,當時因一時同情,勸司馬瓊跟着自己出來,但她總不能一直跟着自己,但是要送到秦州去太遠了,自己現在還要事情要做。在自己自己的身邊沒有高手,自己一個人要想不暴露身份保護司馬瓊有些困難,但是如果不這樣的話也能夠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