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聽水潔芸一席話下來,藍冰月卻不由得佩服到家:當他們爲了這一行,在家時加緊練功,好讓有實力隨同實行計劃,這水潔芸也沒有浪費時間,在入山之前先已派人前往,實地勘查,把所在之地、墜崖之處都探得清清楚楚,他們過去不過是解決最後一道難關,若要找的人還在人間,此去救人當真稱得上是水到渠成,一點兒力氣都浪費不了。這女子之所以能號令雄峙一方的秦州水家,絕不只是因爲身爲水家長女而已,果有她的真實本事。
其實藍冰月也是因爲是李雲龍的身份而失去的冷靜的判斷力,爲什麼呢?藍冰月的聰明不下於水潔芸,雖然她不曾在山中過過,但是一些基本的常識她還是知道的,但是這一路走來水潔芸和李雲龍特別的親密,而她又是男子打扮,不能和李雲龍走的太近,所以這無意讓藍冰月對於水潔芸有些嫉妒,從而失去了一些冷靜。
突地,一個問題涌到了藍冰月心中,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發問,李雲龍不知何時已退到了他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把問題壓住,不要問出口來。心中頗有不滿的藍冰月轉過頭去,原想對李雲龍發怒,卻見李雲龍嘴上浮起一絲又想氣又想笑的神色,卻掩不住眉宇之間的擔憂。
“怎麼了?爲什麼要我別問?”若非看李雲龍神色有異,只怕藍冰月連這一下都不等,直接就要出言質問水潔芸。“你是不是想問,爲什麼潔芸小姐都已經知道人在那兒了,卻不直接破門去找人,反而要我們衆人在冬寒未盡之時,到此荒山野地來找人,徒增我們的擔憂?”
“難道你不想問?”“別問的好,”李雲龍微微一笑,“潔芸小姐苦心孤詣,可是爲了兩位水姑娘打算呢!”“怎麼說?”聽李雲龍這句話,藍冰月一時之間,當真是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無論怎麼想,他都想不透,這樣延遲找人,硬把他們都拉進山裡,究竟和水詩潔、水玉萍她們有什麼關係?
“其實這個也非常容易,爲什麼呢?水家要想在秦王府立足,光靠他們爲秦王府效力是不足的,爲什麼呢?因爲現在不比平常,他們現在依靠的是秦王府,秦王府又用的找他們,所以他們才能夠在秦州擁有現在的位置,但是一但秦王府用不着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被無情的拋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綁在秦王府的這條船上,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女人嫁入秦王府,現在恐怕她們看上你了,畢竟實行這個計劃秦王府不會派一般人出來的,所以……““這…“瞄了前面正走着的水詩潔和水玉萍一眼,藍冰月也壓低了聲音。雖說身爲女子,但是對於李雲龍的話他還是非常贊同的,畢竟一起她和李雲龍也有這樣的關係在,只是現在她真心的喜歡上了李雲龍而已,只是現在她發現她們把她多成一個男子,又喜歡上她讓她覺得有些怪怪的。
“就因爲這樣,所以潔芸小姐要趁此機會,幫兩位水姑娘…嗯…這個,這個。”實在找不到什麼好用語,李雲龍說話的時候,不只是他自己,連藍冰月都差點要笑了出來。只是藍冰月想到以後自己的麻煩多了起來就笑不出來了。
“夫人啊!看來你走桃紅運了。”李雲龍放低聲音輕笑道。藍冰月美目一瞪道:“再說,再說我有你好看。”“是嗎?嘿嘿,不知道水家姐妹知道你是女人以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李雲龍嘿嘿一笑道。
青龍隱於淵,化紫乘雲去。石門上的這兩句話讓剛找到這裡的衆人不解,不知道這兩句話的意思。但是也打不快石門,再加上天也快黑了,所以就停下來休息了。
夜已經蠻晚了,眼見十家三女都已經睡熟,藍冰月卻不知鑽到那兒去了,想必他也正在苦思破門而入之法吧?李雲龍心中暗歎一口氣,他雖還猜不出門上青龍隱於淵,化紫乘雲去的句中的秘奧,但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怎麼也想去再踏勘踏勘,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可供參考的線索。
何況方纔在火堆旁邊細細一想,對這兩句話的意義,雖還是苦無頭緒,但李雲龍心中已隱隱覺得不對,這兩句話的意義,雖也像是突破石門的提示,但感覺上與其說是要讓他們破門而入,還不如說是對被困石門內部之人所說的提示。龍隱於淵代表的是沉潛待時,等到時機到來才騰昇上天;所謂青龍乘雲,該當指飛龍在天之相,正象徵着飛黃騰達;這兩句話的含義,感覺上還比較像要被困之人沉着等待,直到悟出化紫之法後,便能騰龍上天,大展鴻圖之意。
不過雖心想如此,但在現在的狀況之下,這想法李雲龍可是怎麼也不可能說出口的。那水潔芸倒還好,比較有可能會去思索其中意涵,不致罪他;但水詩潔和水玉萍恐怕那裡會顧得話中的意義恐怕和破門而入無關?再加上藍冰月也極想救出大師兄,何況他對自己又毫無好感,若他魯莽說出心中所想,藍冰月心急之下,真不知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自己哩!
光看晚餐時衆人的樣子,就知道大家心中着急的程度了,自己是心有所念,所以吃不太下,用量不如平時的多,水詩潔、水玉萍和藍冰月用的卻比自己還少,但心思纏繞在那兩句話上頭,卻怎麼也顯不出半分餓樣;不過水潔芸的情形就不一樣了,她的食量雖用的並不多,但卻是和平常一般,再沒半點異樣。李雲龍猜想,若非她並不想進去,因此樂的輕鬆,在旁觀賞取樂;就是這水潔芸實是修養過人,並不因此挫折而混亂,仍然心靜如水。
怎麼也希望事實是後者,這水潔芸可是衆人中最沉着的角色,事先的準備也最多,若水潔芸不想找人,光靠其餘四人之力,要破入石門幾可說是不可能的任務。
將手中的火把放到了一邊,深吸了一口氣,李雲龍雙掌貼住了石門,將耳朵貼到石門上頭,仔細傾聽。雖是將注意力全放在耳上,但這石門實在太厚,何況李雲龍雖有雄厚的內力在身,功力一日千里,武功進境比藍冰月他們都快得多,再怎麼努力聽,也聽不出來石門後面的端倪。
聽了半天聽不出個所以然來,聳立的石門像在嘲笑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李雲龍也不由得心下有氣,真想一拳搥上去,但他白天才看到藍冰月運掌推門時吃了小虧,連石粉都沒落下多少,知道這石門之堅之厚,絕非他一人之力可以輕易撼動,一拳下去力道反震,傷的只會是自己,氣怒中那一絲殘存的理智阻住了他,拳頭雖已搥到了石門前面數分,卻再怎麼也打不下去了。
勉強抑住了心中的怒氣,李雲龍回頭拿起了火把,在火把的微光中仔細搜尋,將石門前面地上和壁邊搜的一絲不漏,連灰粉都不知被他撢落了多少,但別說是片紙隻字的線索了,就連一點兒山中該有的蟲子,或石上應有的青苔都找不到,看來這石門果非天然之物,而是有人特意排設,上頭頗有機關,闢蟲驅苔,因此生體絕跡,連蟲子在這上頭都活不下去。
放下了火把,李雲龍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他真是拿這石門沒辦法了,就連藍冰月和自己兩人的一擊,也無法撼它分毫,以自己之力,更沒辦法動這石門半分,偏偏他又非開此石門不可,難不成當真要等到解破了青龍隱於淵,化紫乘雲去這兩句詩不像詩、話不像話的謎團,才能進得去嗎?
走到了門側,左掌貼緊了石門,李雲龍用力推去,但石門仍是紋風不動。其實這也難怪,若不是怎麼都沒法子弄開這石門,以李雲龍平日的沉着,根本也不會像這樣白費工夫,想試試看正面硬推既推不開,能不能從側面來推推看,誤打誤撞還能給自己弄開來呢?
“別鬧了,那有這麼簡單?胡扯瞎搞的就給你弄開,那我們不都是白想的了?”到藍冰月的聲音從轉角處傳來,李雲龍當真嚇了一跳,連力道都用不準了,差點岔了力傷到自己,他怎麼也沒想到,藍冰月竟會在這時候進洞來,而且語氣不善,比平常還像是要找自己麻煩似的。
看到藍冰月進來,原該退開施禮的,不過他人才剛要從石門前退開,李雲龍突然眉間一動,看了看自己的手,像是方纔岔了力氣時發現了什麼,卻被藍冰月給打斷了,登時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手掌貼到了門上,就好像倚在門上再不想管事情了一般,連藍冰月的問話都不理了。
看到李雲龍竟在門前陷入了沉思,渾然忘我似地想着什麼,指間不住輕叩着石門,連應有的禮貌都忘了,藍冰月不由得愈看愈氣,心中最後的一絲猶豫,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雖說還陷在沉思之中,但聽到藍冰月拔劍時劍刃輕擦過鞘口的輕吟,李雲龍馬上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藍冰月的神情不對,這長劍在手殺氣十足,那表情不像來找碴子,也不像平常的模樣,反倒像是就要完成什麼大事一般,豁了出去不顧一切,再不會有任何退縮。
“夫人…你想幹什麼?”現在沒人,李雲龍叫藍冰月夫人也沒有多大關係。“簡單啊!”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嘶啞,顯然心中充滿了大功告成在即的緊張感,藍冰月甚至感覺不到晚餐時吃太少的機餓感,整個人都像充的滿滿的,比平時在吃得太飽時還要精神奕奕,這感覺如此美妙,他幾乎有個錯覺,像是可以一擊就把這石門劈開一般。“我們不能化紫,必是因爲飲血不夠,若它能飲盡你全身鮮血,必能由青化紫,一舉破開這道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