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太原。
太原歷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當今朝庭當然很重視這個北方重鎮了,在太原常駐軍隊也有十萬之衆,由於是個軍事重鎮,所以這裡一切在那些兵大哥的帶領下也算繁華。
在一座臨街的酒樓上,靠近窗口的一張桌上現在正坐着四人,四人的年齡都在十八九歲左右,一個白色勁裝,外披青色披風,三個紅色勁裝,黑色披風,在四人身邊都放着四把長劍。
四人正是李雲龍,藍冰月,藍雅和藍麗,他們一行這幾天來從李雲龍任意選擇一條路出發,雖然沒有遇到什麼大風大浪,一路平安無事地來到太原,到這時李雲龍才知道自己走錯路了。於是李雲龍決定先在這裡停一天再下洛陽。於是李雲龍帶着衆人來這個還算是一流的酒樓,什麼是一流呢?在李雲龍眼裡首先是有一流位置,可以觀察四方遊客,這樣就可以看一下這個北方重鎮的佳麗,其次是有一流的好酒。
現在四人面前擺滿了各地名酒,這個酒樓其它倒沒有什麼,有的就是各地名酒和風景這邊獨好。不過藍冰月她們三個不太喜歡,所以這裡酒雖多,但是都是李雲龍一個人用的。
李雲龍雙手捧碗,幾口喝了個乾淨,讚道:“好酒,好酒!”這時在不遠也有人大聲讚道:“好酒,好酒!”
李雲龍舉目往聲音來處望去,只見不遠處路旁的柳樹下有個衣衫襤褸老者,右手搖着一柄破扇,正在用力嗅着從這酒樓飄去的酒香,說道:“果然是好酒!”
李雲龍笑道:“這位老丈,你並未品嚐,如何知此酒的好壞呢?”那老者道:“你一聞那酒氣,就該知這是藏了三十二的二鍋頭汾酒,豈有不好之理?”
李雲龍在來到這個世界前也非常喜歡酒這個東西的,到了這個世界以後發現這裡的酒一點不比原來的那個世界差,於是便喜歡上了它,也因爲武功的關係現在他可以說是千杯不倒。現在雖然有好酒,但是一個人喝也沒意思,於是笑道:“老丈若不嫌,便請上來喝上幾杯如何?”那老者搖頭晃扇的道:“既然這位兄弟如此邀請,老夫也不想多推了。”他邊走邊道:“其實你我素不相識,萍水相逢,老夫本一聞酒香足矣。”
李雲龍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依老丈之言,即知是酒國之仙,小子正要請教呢,便請上來,不必客氣。”那老者慢慢踱上酒樓,一個站在樓梯口的店小二見是一個衣衫襤褸衣老者,乍一看真像個乞丐,連忙趕他道:“喂,還沒有到夜靜人深的時候呢?你老乞丐走了來幹什麼啊?”因爲這間酒樓平時對那些漂泊到此的孤苦的乞丐一般都會在夜靜人深時施捨一些剩餘的飯菜給他們的,現在這個店小二見一個乞丐模樣的人走上來就出言道。
李雲龍看見了忙道:“小二兄弟,這位老丈是我們請的,你放行吧?”那個店小二見是李雲龍開口道,忙是陪笑道:“原來是這位公子的貴客,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老丈有怪莫怪。”口是這樣說,但是心裡着實想不明以李雲龍這樣打扮的富家公子怎會有如此污糟的朋友,但是他知道江湖上的人多半是稀奇古怪,所以只有放那個老者過來。
那個老者看着那個店小二笑道:“嘿…嘿…,你小二哥,想不到吧,像老夫這樣的人也有大公子請客呢?快,快去再弄上幾個下酒小菜,送上來,一回向那個公子爺一起收帳。”宛如是自己宴請李雲龍似的。
那個老者來到李雲龍二人的桌前,也不行禮打揖就大希然的坐了下來,道:“老夫姓莫,草日大之莫,小兄弟就叫老夫一聲大哥就行了。不敢請問兄弟尊姓大名。”
李雲龍微微一笑對這個老者的行爲語態絲毫不介懷,道:“兄弟姓李名雲。”那老者道:“姓得好,叫得更好,李雲,好名字,老夫一看就知兄弟是必非池中之物。”
說完看着旁邊的藍冰月,藍雅,藍麗三人道:“小兄弟,這是你的夫人嗎?”老者上來時藍冰月她沒有多大的反映,畢竟在江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剛纔聽李雲龍和老者的話藍冰月就已經察覺這個老者不是簡單之人,所以當老者上來的時候她微笑的點點頭。
而藍雅和藍麗這兩個沒有出過門的千金大小姐就不一樣了,在李雲龍叫老者上來住的時候眉頭已經皺在一起了。如果不是看着藍冰月沒有反映她們說不定早就發作了。
現在聽了老者的話以後藍冰月沒有多大的反映既不否則也不承認,而藍雅則冷哼一聲道:“鬼才是他夫人。”
老者對藍雅的話沒有多大的反映,只是微笑的看着李雲龍,李雲龍笑道:“老丈說錯了,小子有可能娶到她們這樣美麗的夫人嗎?”老者笑道:“有,而且很多,更美,更好。”
李雲龍心裡一驚,想到難道這個老者真的有不凡的本領?於是仔細的打量去老者來只見他六十來歲,面黃,雙眼無神,疏疏落落的幾根鬍子,衣襟上一片油光,兩隻手伸出來,十根手指瘦長,他身材瘦削,卻懷裡挺了個大肚子。
莫老頭喝了一碗酒後道:“酒是好酒,卻無好器皿,可惜啊可惜。”李雲龍道:“小子這次出遠門,所以只有些粗碗粗盞,莫老哥將就着喝些吧。”心想請你喝酒倒還說三道四,真是個奇怪的老兒,真值我李雲龍相交一場。
聽了李雲龍的話莫老頭搖頭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你對酒具如此馬虎,如此美酒豈不是被糟蹋不堪。要知飲酒須得講究酒具,喝甚麼酒,便用甚麼酒杯。喝汾酒當用玉杯,有詩云:‘玉碗盛來琥珀光。’可見玉碗玉杯,能增酒色。”李雲龍和藍冰月道:“正是。”
莫老頭指着一罈酒,說道:“這一罈關外大清白酒,酒味是極好的,只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氣,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飲,那就醇美無比,須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古人誠不我欺。”
李雲龍雖然喜歡喝酒,但是於天下美酒的來歷、氣味、釀酒之道、窖藏之法,已十知一二,對酒具一道更是一竅不通,此刻聽得莫老頭侃侃而談,大有茅塞頓開之感。
只聽他又道:“至於飲葡萄酒嘛,當然要用夜光杯了。古人詩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要知葡萄美酒作豔紅之色,我輩鬚眉男兒飲之,未免豪氣不足。葡萄美酒盛入夜光杯之後,酒色便與鮮血一般無異,飲酒有如飲血。嶽武穆詞雲:‘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豈不壯哉!”
李雲龍連連點頭,聽得莫老頭引證詩詞,覺得“笑談渴飲匈奴血”一句,確是豪氣干雲,令人胸懷大暢。
李雲龍拿起莫老頭指着的酒,撕開泥封,就往喉裡猛灌,喝了幾口,道:“像小子這樣喝倒真是糟蹋如此美酒,小子剛纔卻一點也沒有什麼‘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氣概!一點也不壯哉,還是莫老哥高明!”說完兩人相視一齊大笑。
莫老頭又道:“飲這紹興狀元紅須用古瓷杯,最好是瓷杯,瓷杯勉強可用,但已有衰敗氣象,至於元瓷,則不免粗俗了。飲這壇梨花酒呢?那該當用翡翠杯。白樂天杭州春望詩云:‘紅袖織綾誇柿葉,青旗沽酒趁梨花。’你想,杭州酒家賣這梨花酒,掛的是滴翠也似的青旗,映得那梨花酒分外精神,飲這梨花酒,自然也當是翡翠杯了。飲這玉露酒,當用琉璃杯。玉露酒中有如珠細泡,盛在透明的琉璃杯中而飲,方可見其佳處。”
莫老頭最後還說到竹葉青,女兒紅,桂林三花,等大陸名酒都一一道來是用什麼器皿最能體現其的芳香,濃郁,正說得頭頭是道。李雲龍聽的津津有味。藍冰月以對他的話佩服不已。
李雲龍知道他不是平常之人,於是看着莫老頭問道:“莫大哥,念在我們兄弟一場,你就將你的大名告知我吧?”語氣從兄弟之情轉成衰求之情。莫老頭乾笑幾聲對李雲龍的誤求至置不理,過了道:“嘿…嘿…喝酒,喝酒。”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你老酒鬼還不是從天山大老遠跑來這裡大吹法螺,太原又不是你天山的牟金居,老乞兒自然來去自如了,更何況老乞兒是來找這位兄弟喝酒的呢?”
這話再明不過了,李雲龍就算再不醒目這時也猜到,不,是聽到這個莫老頭是何方神聖了,他驚道:“莫非…莫非…莫大哥是怪俠莫光。”莫光,江湖一怪。
藍冰月在一旁接口道:“你是莫老前輩!”莫光馬上道:“兄弟,剛纔老哥卻實不是故意欺騙你們,兄弟不要見怪是好。”李雲龍道:“莫老前輩此話倒是見外了,小子哪敢怪老前輩呢?況且今日能得莫老前輩一番大論真是腦靈清明呢,小子對莫老前輩的敬佩有如黃河之水滾滾西來,滔滔東去,對莫老前輩的……”
莫光聽李雲龍前一句老前輩,後一句老前輩,左一句什麼滾滾西來,右一句什麼滔滔東去,聽得就心煩,打斷李雲龍還想大論的話,道:“停,你這個嗅小子有完沒完的,聽得老夫耳朵都爛了,什麼老前輩啊,是不是老夫不配做你這位小子大哥啊?靠!氣死我了。”
李雲龍明白像莫光這樣怪人也是和全半一樣的性子,慌忙改口道:“是,莫大哥,小弟知錯了。”莫光才轉怒爲喜道:“好好好,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
(今天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