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靜怡委屈萬分,晶瑩的小眼淚在眼珠中打轉,可她不想讓張偉看見,轉過身,身軀微微顫動。
張偉手無足措的站在她身邊,求饒道:“你別哭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都怪我,我不應該多管閒事,我發誓,下次遇到女孩子被人欺負,打死我也不問原因,絕對扭頭就走。”
佟靜怡纔不理他,頓時扭頭。
張偉伸出手指,觸摸她的肩膀,無奈道:“你說我又沒欺負你,萬一讓別人看見怎麼辦?還以爲我對你做了什麼。”
戲弄般的安慰,讓佟靜怡更加生氣。
張偉索性破罐破摔,做了一個鬼臉,嚇唬道:“我警告你哦,你再敢哭,我就真的綁架你,讓你再也回不去。”
佟靜怡嚇了一跳,她第一次看見張偉,不清楚他的性格,萬一他說的是真的,那不就慘了。心驚膽戰的佟靜怡連忙住口,雖然眼淚還在流,但已經嚇得不敢發出聲音,只是鼻息間一抽一抽的。
張偉見這招有用,不由得意道:“算你聽話,本少爺就大發慈悲,饒你一命,待會你回去找到你父親後,一定要和他解釋清楚,剛纔的事情都是誤會,明白嗎?”
佟靜怡猛點頭,生怕張偉反悔。
“嗯,乖。”張偉撫摸着她的小腦瓜,暗道還是壞人管用,但他也有些搞不懂,爲什麼女人總喜歡男人霸氣的欺負她們。
可氣氛正好時,張偉感覺到一股透徹心脾的寒氣,他猛然一驚,卻見一個穿着白色禮服女子出現在不遠處,她目無表情的盯着張偉,只是一瞪,張偉胸腔便受到一股重創,沿着地面滑出十多米。
“飛雪?”佟靜怡轉憂爲喜,擦乾眼淚,興奮的跑了過去。
名爲飛雪的女子穿着婚紗般的長裙禮服,雪白的長裙上裝飾着七彩顏色的寶石,無論哪一顆都閃閃發光,價值連城。
一襲禮服已然奪人眼目,可與她的容貌一比,價值斐然的長裙卻黯然失色,精緻的面容彷彿是上帝最得意的作品,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與優雅,明眸皓齒,柳眉瓊鼻,烏黑的長髮披灑在裸露的香肩上,微風一吹,便隨即滑落,美的不可方物。
“你怎麼會在這裡?”哭成小花貓的佟靜怡迅速跑到她身邊。
“看到你被一個奇怪的男子抓走,我立刻就追了過來。”飛雪臉色一柔,伸出左手,純絲白色手套磨砂着佟靜怡臉上的污漬。
佟靜怡幸福道:“還是飛雪對我最好。”
飛雪將她護在身後,隨即對揉着胸口的張偉道:“你是何人?”
“他叫張偉,是一個大壞蛋。”佟靜怡在她耳邊小聲道。
“喂,女人,信不信我把你抓過來打屁股。”張偉臉色一變。
“哼。”飛雪輕哼一聲。
張偉只覺眼前的景色有些扭曲,還沒反應,胸口又被錘了一下,肋骨險些被打斷。
但這次,張偉已經有了準備,被打飛的過程中,一個後空翻就立住身形,然而,還沒站穩,他的雙手雙腳就被拉扯向四個方向,好像有四條鎖鏈拉扯他一樣。
“力場控制?不施展任何術法,單憑眼神就能使出這一招,這不是聖陽瞳術的力量嗎?”張偉大驚,不是這股力量非常強大,而是能使出這股力量的人只有一種,大周皇族,青帝一脈!
長的美若天仙,還穿着晚禮服,難道這個女人是……
“公主姐姐加油,抓住這個大壞蛋。”就在這時,佟靜怡解答了張偉的疑惑。
“我的天。”張偉暗驚,萬萬想不到自己這次闖了大禍,居然把公主的閨蜜搞哭了,現在可來不及顧什麼,他四肢靈魂力量大增,一下掙脫開力場控制,並以超快的速度逃離場中。
“飛雪,快追。”佟靜怡立刻焦急的大叫着。
飛雪輕嘆一聲,無奈指着自己婚紗般臃腫的長裙,嘆道:“我穿着這身衣服,走路都困難,怎麼追人?”
佟靜怡驚訝道:“那你怎麼過來的?你的侍女呢?”
“她們哪有能力過來,我是提着裙子過來的,結果不小心刮破了,你幫幫我。”飛雪公主一直將手按在背後,原因就是怕晚禮服掉下來。
佟靜怡手忙腳亂的幫她拉着衣服,同情道:“好大的開口,真是苦了你,待會見到青帝,我一定要讓爸爸向青帝稟告,抓住那個可惡的笨蛋。”
周飛雪奇怪道:“那個人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抓你?”
佟靜怡氣呼呼道:“剛纔,爸爸非得幫我整理衣領,我不開心,使了點小性子,結果這傢伙從天而降,非說要拯救我,把我爸爸揍了一頓,還將我帶跑。”
周飛雪笑道:“原來是誤會,他也是好心辦了壞事而已。”
佟靜怡不甘心道:“怎麼能是誤會,他不僅抱着我亂飛,還……還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如果只是這樣,你怎麼會哭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周飛雪露出一抹壞笑,這紅顏一笑,當真傾國傾城。
幸好在她面前的是女兒身,佟靜怡仍在狡辯道:“反正他是一個大壞蛋,飛雪,你一定要幫我。”
周飛雪嘆道:“你從來都沒有像這樣過,看來,他是一個很特殊的人。”
見姐妹深深的誤會,佟靜怡不禁咬牙切齒道:“他確實很特殊,不過是特殊的讓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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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張偉離去後,滿腦子想的都是剛纔發生的事情,心中充斥着無奈,首先是不該貿然出手,可佟靜怡的那個矮子父親實在氣人,不揍他一頓,難消心頭之恨。
如此一想,張偉便也釋然,反正都打了,還能怎麼辦,大不了以後當個仇人。
一想着去宴會還要見到佟靜怡的矮子父親和剛剛動手的公主,張偉就一陣頭大,暗暗有些心虛,在廣場附近徘徊。
“老哥,你怎麼在這裡?”
不久之後,張世恭拎着滿臉不情願的張雅芸來到,但一見到張偉,張雅芸多雲轉晴,蹦蹦跳跳的衝了過來。
張世恭奇怪道:“博兒,你怎麼還沒進去?”
張偉尷尬道:“正要進去,正要進去呢。”
“好啊,那我們一起。”張雅芸幸福的摟住張偉,同時對張世恭比了一個鬼臉:“叔叔,如果你告訴我三哥在這裡,我早就來了。”
“你這個小丫頭。”張世恭苦笑一聲。
三人走了幾步,張偉心裡更慫,不禁心虛道:“我想去方便一下,要不你們先進去。”
張世恭道:“這附近沒有衛生間,裡面纔有,進去再說吧。”
“哦。”張偉失望的嘟囔一聲,忽又焦急道:“對了,二哥好像還沒來,我去找他吧。”
張雅芸道:“二哥早就和爺爺請假了,他說害怕見到認識的人,不想出現。”
張偉沉吟兩聲,表情更加糾結。
張世恭道:“你究竟怎麼了?”
張偉生硬的笑道:“沒事,剛纔宴會有點悶。”
張世恭關心道:“那待會封爵結束後,早點回去休息。”
心事重重的張偉,硬生生被兩個親人拉入宴會廣場。
聲勢浩大的廣場內至少聚集着上千名達官貴人,廣場內的宴桌是扇形佈置,從中心向外,長桌越長且高度略高。僕人們端着瓊漿玉釀和琳琅滿目的美食,穿梭在長桌之中。
最中心有一張黃金打造的豪華長桌,其上只有一個威武的中年人落座,張偉心虛的瞧了一眼,藉着朦朧的月色,勉強能看清那人的臉,想來,除了威名遠揚的青帝,也沒人敢坐在那個位置。
張偉本想隨便找個空位置坐下,可張世恭卻將兩人直接帶到了最前排,將張偉塞到一個座位上。而後,張世恭陪到張天笑身邊,與他一起迎接來客。
張偉滿臉無奈,心虛的向四周觀察,當確認看不見佟靜怡和周飛雪之後,纔不由鬆了一口氣。
張雅芸奇怪道:“老哥,你在找什麼?”
張偉咬牙道:“找什麼?小妹,你騙我的好苦,那個佟靜怡根本不是什麼拉拉。”
張雅芸俏皮的眨眨眼,聳肩道:“真假我是不知道,反正她沒交過男朋友,身邊竟是些女人,她是拉拉的概率非常高。”
“你可把我害苦了。”
張偉剛想向妹妹大倒苦水,瞳孔忽然一縮,只見佟靜怡又矮又黑的父親進入宴會場,不知他是在哪裡換的衣服,剛纔掉進水裡的溼漉衣物已經換成了另外一套。
更令張偉驚訝的是,他爺爺張天笑一改常態,樂呵呵的迎了上去,喜道:“佟將軍,來得晚了,待會定要多喝幾杯。”
佟父擺手道:“你們家窮的一清二白,哪有什麼好酒。”
這矮胖子當真霸氣,居然敢對着張天笑出言不遜。
張天笑也不在意,一捋長鬚,笑道:“佟將軍來此,就算傾家蕩產也要讓你喝個夠,嗯?你的眼眶怎麼腫了?”
衣服能換,可傷卻沒法復原,佟父剛纔被張偉矇頭暴揍,左眼像熊貓一樣,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是被打的,只聽他輕咳一聲,緩緩道:“最近聖光有所突破,化體破形,面部出現些仙紋,與體內澎湃聖光相應。”
張世恭懷疑道:“我見過哥的仙紋,和這個完全不同,看這個形狀,好像是被打的吧?”
佟父哼道:“聖光修煉,博大精深,爾等只窺一二,豈知其中奧妙。”
聽父親一本正經的瞎扯淡,佟靜怡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直到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才燦燦的收起笑容。
坐在前座的張偉一顆心臟快跳了出來,心中不斷祈禱,千萬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他的祈禱似乎起了作用,只聽張世恭邀請道:“佟將軍,不如到我們那邊一坐,如何?”
“隨便啦,趕緊開始,趕緊結束。”佟父果然是一個隨便的人,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拉着女兒就走向張家附近的長桌。
張偉一拍腦袋,連忙捂住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被爺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