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在門外的木材越來越多,張路遙就要施展術法將這裡點燃。
張偉既焦急又氣憤,隱隱之中,他對張博的族人抱着莫大的同情,直接出去自然能打垮幾人,可依照家族長輩的行事作風,張路遙的人生肯定就此結束,再無翻身的可能。
“有了!”張偉眼睛忽然一亮,他凝意聚神,右掌呼的升騰出金紅色氣焰,左右輕扇,頓有強力掌風。
再轉頭一望門口,張偉內心暗喝,源源不斷的靈魂之力從右手涌現,驚人的靈魂之力引起氣流翻騰,祠堂門口頓時吹起大風。
初見來風,黑衣人並未察覺到異樣,張路遙心中反而是大喜,待會下手之後,火借風勢,定然越燒越旺。
但只有一小會,幾人的臉色就變了,門口的大風快要達到八級大風的程度,他們連站都站不穩,何談點火。
夜半放火殺人,張路遙等人本就膽戰心驚,大風一起,更是六神無主。
狂風呼嘯間,擺在一起的木材頓時被吹翻,滾在門口的臺階,發出咚咚的響聲。
張路遙小腿發抖,連忙呵斥下人把柴火搬到門口,可有張偉強力的掌風在,下一個木材還沒搬到,上一個木材就被吹飛。
“少爺,這樣不行啊,風太大了。”
張路遙歪着耳朵道:“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氣流紊亂的原因,說話聲根本聽不清。不過也有好處,他們終於不必小聲說話。
那人大喊道:“風太大了,柴火都被吹走了。”
張路遙:“你說什麼?”
那人輕咳一聲,大聲吼道:“少爺,風太大了!要不我們離開……額?”
纔剛剛說到‘離開’兩個字,狂風驟停,大聲呼喊的下人頓時一懵,張路遙大氣不已,敲着他的腦袋,憤恨道:“你瘋了,說話這麼大聲,被人發現我們就死定了。”
那人委屈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風會忽然停。”
張路遙:“還說,快去點火。”
黑衣人點頭,朝前走了兩步,可他眼角一花,看見一道閃電般的身影從身後經過,本就害怕,此刻他寒毛都豎起,但當他回頭仔細看時,身後根本空無一人。
此處乃是祖宗祠堂,黑衣人哪敢大意,頓時想向自家少爺報告,誰知,包裹嚴嚴實實的張路遙也瞪大眼睛,恐懼的望着背後。
“少爺,你看見了嗎?剛纔好像有一個黑影。”黑衣人小聲道。
張路遙在衆人中實力最高,他當然能感覺到,強壓心中的恐懼,他自欺欺人道:“大半夜的怎麼會有黑影,應該是剛纔的風,你說對吧?”
黑衣人強顏歡笑道:“是啊,怎麼會有人影,我看錯了,一定是風。”
“呵呵,沒錯,你說的都對。”張路遙傻傻一笑。
就在這時,兩人身後驟然傳來咻的一聲,好像有東西快速跑過,同時,兩人震驚的轉身,猛的護住臀部,驚恐異常,就在人影閃過的瞬間,他們感覺菊花被蜜蜂紮了般疼痛。
張路遙見下人和自己動作相同,不由艱難道:“你也感覺到了嗎?”
下人顫顫巍巍的點頭:“好像被什麼刺了一樣,好疼。”
兩人心下恐懼,東張西望,可除了幾個下人在門口,祠堂門外空蕩蕩的,只有時而飄過陰冷的夜風,帶落樹上幾片陰寒的落葉,氣氛壓抑無比,令兩人冷汗直流。
這時,門口的下人小聲來報:“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點火。”
張路遙已經感覺到不對,可事已至此,別無選擇,他右手一伸,手掌頓時出現火球。
“喔……喔喔喔……”
正想點火,四周忽然響起鬼哭狼嚎的聲音,嚇得張路遙手一鬆,火焰也不由熄滅。
“這是什麼聲音?”
“不會有鬼吧?”
“什麼鬼?這是祖屋,應該是家裡的列祖列宗顯靈?”
“怎麼辦?怎麼辦?我就知道剛纔的大風有怪,一定是祖宗顯靈了。”
……
這裡是祠堂,氣氛本就有些壓抑,再加上剛纔發生了一系列怪事,心智不強的人已經開始跪下磕頭。
張路遙口乾舌燥,只覺四周草木皆兵,祠堂的一切都在和自己作對,一雙腿抖個不停。
將一切收入眼中的張偉躲在牆角,捂着肚子偷笑,有一種惡作劇達成的強烈快感,剛纔的喔喔聲自然是他喊出來的,而閃電般的身影不過是風速衝刺而已。
“真是蠢死了,就這種智商還來放火。”張偉壞笑一聲,瞧向雙指般粗細的木棍,剛纔,他就是用這東西伺候的那兩人。
張路遙有節奏的呼吸着,表情一正,踢打下跪的僕人,壓低聲音喝道:“都給我起來,沒什麼好怕的,這個世界哪有什麼鬼?”
在他的呵斥下,僕人們勉強爬起,可他們心驚膽戰,精神顯然到了崩潰的邊緣,不禁大膽道:“少爺,不要在這裡動手,會被詛咒的。”
“哪有什麼鬼詛咒,你們再敢亂說,我就殺了你們。”張路遙死死一咬牙,毅然決然的走向門口。
張偉暗氣,這都不能打消他的罪惡念頭,太不給自己面子了,他轉了轉木棍,準備再次出擊,可臨行前一愣,感覺這東西有些細,他扔掉這根,壞笑的拿起一根嬰兒手臂般粗細的木棍,掂量掂量後,滿意的點頭。
趁着張路遙手掌聚出火焰,張偉腳下升起金焰,電光火石般衝刺而出,貼近張路遙背後,握在手上的木棍,猛的向他菊花中插去……
噗!
朵朵菊花,迎風飄揚。就算隔着黑色的面巾,張偉也能感受到他表情中那股慘兮兮的痛苦,不想再活下去的絕望,以及那一絲絲的……享受。
“啊……哦……啊……嗚!”
極致的痛苦,讓張路遙情不自禁的喊出口,可意識到這裡是哪裡,他立刻用雙手捂住嘴。
不過,他手上可是有一個火球啊!
衆僕人只覺肉疼無比,眼前閃過一道影子後,張路遙就把自己召喚的火球壓在嘴上,黑色的面巾頓時燃燒,帥氣的臉蛋也被燒的焦紅一片。
臀後的傷還在痛,嘴上又新增了新傷,張路遙痛不欲生,一雙手時而捂住臀後,時而捂着嘴巴,模樣十分搞笑,就好像一個諧星在登臺表演。
僕人們手忙腳亂的湊過去,仔細一瞧,張路遙模樣悽慘無比,臀後長褲破裂,已有血跡滲出,嘴上的面巾也被燒掉,臉蛋又焦又黑。
“詛咒,真的有詛咒,少爺被爆X了,我們不能繼續啊,會遭到詛咒的報復。”一個膽小的僕人又開始妖言惑衆。
這不禁讓張偉苦笑不停,對天發誓,這個人絕對不是他安插的臥底。
受他影響,一羣僕人也開始嘰嘰喳喳的吵起來,都不想繼續。
張路遙內心很想給他一刀,可前後同時開花,讓他一句話說不出。
還是張路遙的貼身手下細心,拿出手絹給他擦嘴,緩緩道:“少爺,這樣太不衛生了,你別一下摸那裡,一下摸嘴巴。”
剛纔痛極了,張路遙哪還顧得了其他,現在疼痛緩解,聽手下一說,頓感噁心無比,忙說道:“快點幫我擦擦嘴!”
僕人心道:我這不就在給你擦嘛?叫什麼。
擦着擦着,僕人藉着月色看見一抹屎黃色的物質,他心下怪異,拿在身前一看,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忽然,他反胃的乾嘔一聲,惡寒的扔掉手絹。
那醒目的顏色,赫然是傳說中的米田共。
目光呆滯的張路遙當然也看到了,他頓時猜到是剛纔的動作導致了上下顛倒,他流下一滴眼淚,眼中滿滿都是生無可戀,哇的一聲,他吐出胃酸水,然而,不敢發出過大聲音的他在吐了一口又下意識的用手捂住嘴,不過,當注意到手掌中擁有更多的米田共,他一個激靈,精神直接崩潰,雙腿一翹,半暈在地上翻起白眼,嘴中白沫不停……
可憐的張路遙,半暈過去後終於認識到錯誤,不禁眼角含淚道:“祖宗饒命,祖宗饒命,孫兒開玩笑的,放過我吧。”
“快走!今晚的行動取消。”下人抱起生不如死的張路遙,開啓狂奔。
一衆黑衣僕人手忙腳亂,連滾帶爬的跑開,可跑到一半,又被張路遙的貼身手下踹了回來,僕人們跌跌撞撞搬走門口的木材,方纔獲權逃跑。
待得所有人都離開,張偉方纔抱着肩膀走到門口,見祠堂門口一片混亂,不由感嘆道:“我只是教訓你一下而已,希望你能記住,以後千萬別找我了。”
瞥到手上依舊拿着獲得一血的木棍,其上還有紅黃相加的顏色,張偉惡寒的扔掉,嫌棄的拍着手。
他們是跑光了,可門口一片狼藉,各種木屑和煤油都灑在石階上,張偉蹲在地上,用一道水流將它們清理乾淨。
完成一切,想起張路遙剛纔的搞笑表情,張偉不禁搖頭道:“這世界哪有什麼鬼怪,如果張家的菜貨祖先真有用,還用的着我出手嗎?”
彭!
張偉剛自言自語完,後腦勺忽然被拍了一下,他震驚的回頭轉望,卻發現身後空無一物。
院內颳起一道陰冷的寒風,裡面似乎夾着颯颯作響的鬼鳴,清冷的寒月躲在烏雲後,讓院內頓時陰暗一片。
張偉微笑的表情凝固,變得十分僵硬,太陽穴瞬間流下一滴冷汗,他輕咳一聲,腿肚子顫抖的打開大門,加持起金芒龍魂,一溜煙的跑到祖宗靈位前跪下,撲通撲通的磕着響頭,嘟囔道:“祖宗見諒,祖宗見諒,孫兒開玩笑的,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