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明明從頭到尾都親身經歷着,等到回憶時卻只能記住那麼幾個片段,很多過程很多接續統統會莫名的消失,然後在某一天的某一個時候又會因爲某些特別的原因或者刺激而莫名想起些什麼,啊~,這大概就是大腦最神奇的地方吧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意識恢復時只感覺腦子漲漲的痛,昏沉沉的,渾身無力,連帶着胃裡也是翻涌得難受,稍微動一下酸水彷彿就涌上喉嚨,強自壓抑着身體的不適,我微微蹙眉,慢慢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小龍人略顯憔悴的臉龐。
他髮絲有些凌亂,下頜有着些許鬍渣……這真的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跟他認識這麼久,我從來就沒見過他出現鬍子的時候,當然,也不排除他向來起得比我早,說不定早早就收拾好自己形象的可能性……此時的他雙眸微闔,眉心糾結在一起,睫毛不時的輕顫,看來睡得十分不安穩。
很想把他纏在一起的眉頭撫平,我下意識的動了動,卻感覺手腕很重,正被不知名的東西壓着,小龍人卻突然驚醒,他猛然直起上半身,微瞠的眸中是明顯的訝異。
四目相對,他微微愣了愣,隨即驚喜的撲了過來,“柏可?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我……”看着他激動得幾乎不顧形象的樣子我有些心疼,開口想要安慰一番,卻被自己嘶啞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到現在我才驚覺喉嚨裡的刺痛,話說……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啊喂?
心疼的撫着我臉頰,他輕聲道,“別急,喝點水,很快就沒事了”他將我扶起靠在懷裡,水杯輕靠脣沿,我張嘴小口小口的抿着,清涼的液體順着喉嚨滑落滋潤着乾涸的肌膚。
“咳……”喝得有點急不小心被嗆到,小龍人趕忙把杯子放到一邊,輕輕撫着我胸口,我慢慢搖頭,感覺好受了些,才終於問出自己最在意的問題,“我昏迷了多久?”
“……一個多月。”小龍人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得要不是我聽覺夠非人類恐怕是完全不可能捕捉得到,他突然緊緊抱着我,埋首於我頸項之間,啞聲輕喃,“你嚇死我了,突然就那樣陷入昏迷,不論怎麼努力都叫不醒,我還以爲……我還以爲……,也許,我當初真的不應該把滅龍之力交給你。”
我微微一驚,因他難得的真情流露而沸騰的感動立馬被拍到了爪哇國,我扯着他袖子,狠狠的瞪着他,“什麼意思?難道滅龍之力真的會讓我變成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小龍人忙不迭的搖頭,認真的迎視着我的目光,表情有些尷尬,“你暈倒是因爲與古蘭伊卡身上的滅龍之力產生了共鳴,他的融合度比你高,所以在力量消失的時候也讓你身體裡的力量產生小小的躁動,呃……,”望着我一個勁畫着蚊香的圈圈眼,小龍人有些無語,撫額苦笑,“簡單點說,就是你學藝不精,力量超出了身體的負荷。”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瞪眼,他扯了扯嘴角,無聲的嘆口氣,低頭蹭蹭我脖子,舌尖輕舔我耳垂,溫溫溼溼的感覺引起我不由自主的顫慄,“本來爲了儘量降低滅龍之力湮滅時對你的影響纔不準你面對面直視整個過程的,沒想到……唉~”
我張了張嘴,將一聲曖昧的呻吟給生生咽回喉嚨裡,小小的掙扎了一下,勉強解救回自己敏感的耳廓,我轉頭怒瞪他,“既然知道會有影響你不會讓我回避啊,我又沒有死乞白賴的黏着你。”
“……在不確定共鳴影響到底深到何種程度的情況下,你以爲我會放你一個人呆着我看不見的地方?”
“……呃……”爲毛不管怎麼說好像都是咱的錯?表跟俺說是智商差距,俺會掀桌子的
轉頭望着他灼灼放光的深、情眼神,我不禁有些挫敗,低落的情緒壓得胸口有些透不過氣來,連帶着腦仁似乎也開始鈍痛起來,之前那奇怪的圖像又在腦海裡轉來轉去,我不由自主的擡手拍拍腦門……模糊的畫面漸漸變得清晰……
我微微一愣,眼神閃爍的瞪着面帶疑惑的小龍人,嘴角緩緩勾出一個詭異的笑,“小龍人~~~,我是不是曾經給你換過尿布啊~~~嗯~~~?”
“咔嚓~”一尊名爲“黑鐵巨龍王大神”的石雕瞬間成型,然後風化、沙化、碾碎成沙,撒瑞亞黑着一張臉,惡狠狠的瞪着我,可惜,猙獰的凶神相卻因他漸漸紅到近乎透明的耳朵而變得有些可愛,毫不畏懼的直面他刀鋒似的眼神,我挑挑眉,捂嘴笑得那叫一個得瑟,“我想起來了一點喲,你曾經縮小成小嬰兒的樣子,還尿牀來着,哈哈~,光溜溜的小屁股真可愛……嗯~”
男人在面對自己不討厭的女人時總喜歡用一些很賴皮的手段,尤其是這個“不討厭的女人”還約等於“心愛的老婆”時,他們一般都會用嘴來阻止對方說出某些很傷男性自尊的話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火熱,此次卻帶着難以掩飾的溫柔,輾轉揉捻着,令我的脣紅潤異常,靈巧的舌撬開我齒關,擄取溼滑的津液,糾纏着令我的理智瞬間被打散,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本就有些虛弱的身體更是痠軟無力,完全癱倒在他懷裡。
溫厚的大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滑進我衣服,輕輕揉捏着酥軟的部位,我不由自主的輕顫着,手指緊緊拽着他衣袖,卻似乎沒有什麼力度,軟軟的呻吟溢出喉嚨,給這本就燥熱的曖昧氣氛增添了絲絲yin|靡~
可是,就在我幾乎要完全臣服在他的**中丟盔卸甲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住,用力將我抱緊在懷裡,身體僵硬如鐵,重量完全壓在我身上,粗重的呼吸噴在我耳根處,我能夠感受到他的壓抑和隱忍,“你纔剛剛醒過來,不適合做太劇烈的運動……,我給你去弄點吃的。”
說完也不給我反應的機會,他便直接轉身出了帳篷,我甚至沒來得及看他的表情。
這頓飯做的時間有些長,等他端着餐盤再進來的時候,我敏銳的發現他袖口處銀線花紋的弧度稍微有些改變,也就是說……丫換衣服了?囧~
不僅如此,仔細點的話還能看見他髮絲間的溼意,清清涼涼的感覺還蠻舒服的,“呃……你洗澡了?”
話一出口我就暗叫不好,心裡狠狠的罵了自己一聲“白癡”,果然,他眼神瞬間沉了下來,暗金色的眸中閃着某種令人不安的狼性光芒,將餐盤放到牀邊的凳子上,端起碗,他坐在牀沿開始一勺一勺的餵我喝素食濃湯,我不由自主的縮縮脖子,眼神心虛的往下瞟,不敢再看他。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勺子碰撞碗底和吞嚥的聲音,等到一碗湯喝完,我感覺舒服了很多,將空碗放回凳子上,撒瑞亞靜靜的望着我,開口道,“你想起了多少?”
我一愣,偷偷的瞟了他一眼,見他是在認真的談論着正事,我便也收起玩笑的心思,用力的想了想,才慢慢搖頭,有些頹然,“沒多少,就是一些殘缺的片段,而且大部分都很模糊,只有幾張你是小孩子的比較清晰,尤其是換尿布的和你撒嬌哭鬧的小包子樣……”
“你、可、以、不、用、說、得、這、麼、清、楚”小龍人咬牙陰森森的詭笑着,我怕怕的縮縮脖子,暗暗吐舌,無語的望了我好一會兒,他終是忍不住嘆氣,面無表情的臉龐卻掩不去豎瞳中隱隱的寵溺,“看來是滅龍之力的不穩使得你本身的力量劇烈波動而令記憶封印稍微鬆動了些。”
“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有些苦惱的蹙眉,“不過很奇怪,我總感覺封印我記憶的好像不是妮卜卡,當時似乎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場,可是我卻想不起來是誰”
“真的?”小龍人一驚,直直的盯着我,“你確定還有另外一個人?”
“不知道。”我搖頭,斜眼瞅着他,心裡很是不爽的哼哼,“怎麼,知道你家女神可能沒幹壞事就興奮成這樣?我會以爲你對她還餘情未了……”
撒瑞亞莫名的平靜下來,深深的望着我,眼神有些冷,“這種話以後不要隨便亂說,我跟她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還有,我激動不是因爲她也許能夠脫罪……,海神咆哮在她手上總是事實,就算你的記憶不是她封印的,也跟她絕對脫不了關係,我真正在意的是你說的另外一個人,你是神裔血脈覺醒的戰神後裔,身上又有最強的滅龍之力和巨龍守護,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將你的記憶封印得這麼徹底,妮卜卡要不是神位正好主管意識,也奈何不了你。”
雖然明知道他是真的放下了那個女人,可是我還是扛不住小女人酸溜溜的心裡,但當我聽到他後面的解釋時,飛醋神馬的便立馬被pia成了浮雲,腦海裡靈光一閃,我終於明白他所要表達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說可能還有一個我們不知道的比妮卜卡更高等的神族正在暗處窺視着?”
“不是可能,是肯定,而且這個人說不定就是讓古蘭伊卡變成行屍走肉的罪魁禍首”
撒瑞亞冷笑的俊臉在棚頂泄露出來的光陰裡顯得邪獰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