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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哲自山上下來,看看周圍,大有一番再世爲人的感覺,命運紙牌向前飛行,極光羽翼將全身遮在其中,不顯露絲毫氣息,命運紙牌在身下託着吳哲向前飛速前進。
如此數日,一路之上竟而沒有遇到絲毫阻礙,緊追身後的六昧等人也是不見蹤影,如此平靜,反倒讓吳哲一陣驚訝,不明所以,殊不知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他在那高山之上一次,事到如今已然一月有餘,各方勢力遍尋不着,反而至尊者與神靈不少摩擦,各有損傷。
忽忽半月,望月森林終於泛出邊際,周圍樹木逐漸稀少,吳哲知道,此行終於算是到頭,而過了望月森林,便是神王勢力難及的西線後方,自己潛藏其中,屆時,以神王勢力來言,想要在萬千大山諸多青冥罪人之中找出自己便是千難萬難。
吳哲微微一笑,命運紙牌加速向前,身下林木迅速在腳下向後飛退,前方林木越來稀少,應該不出一日,便能夠脫出望月森林。
如此一日間,果然,隨着密林漸少,前方開始出現無數起伏山坡,吳哲一喜,加速衝去,若是一個人沒有見過森林,那麼他見到森林第一眼乃是驚喜,而當他在森林之中無人無友居住一週之時,森林在他眼中也便不過如此了,若是呆上一個月,那麼森林,就已經成爲一個孤獨而且厭煩的存在,當然,這點只適合哪種無心成爲隱者的人。
吳哲明顯不適合當這隱者,雖然志向並不遠大,但是最少還是需要夥伴朋友存在的,一個多月的孤獨,已經讓他的耐心達到一個低點。
命運紙牌託着吳哲飛行之下,下方林木青草風聲激盪,向着兩邊盪開,終於,周圍林木不再存在,落入眼中,卻是一方巨大的草原,一望無際。
吳哲看着面前草原,不禁暗罵一聲,才脫虎口,又入狼窩嗎?如此廣敞草原,莫不成又要讓自己在裡面呆上一個多月?
正自暗罵,卻見遠處兩條人影快如閃電般從遠處而來,眨眼千米,迅速靠近,隱約之間,尚能聽到後面追趕那人罵罵咧咧喝道:“小人,你再不將碧眼金晶蟬還來,我斃了你。”聽聲音,竟然是女人聲音,只是聲音略顯蒼老。
前面那人毫不做聲,埋頭奔行,那蒼老聲音自後面再次響起:“狗輩,你偷盜我的碧眼金晶蟬,害我女兒性命,還想跑,還想跑,我殺了你。”語氣之中悲憤已極。
吳哲心中一動,命運紙牌自袖中飛出,迎着那人飛速撲上,旋轉如到,紫光如電,琉璃迷幻,那人不禁爲之一呆,方纔雖然看到吳哲,然而卻並沒怎麼在意,在這裡,從來不會有人去多管閒事,豈料吳哲竟而出手參與,急忙向一邊閃開,而後面那女人趁着片刻已然追進數分。
“你是誰?難道不知這裡規矩嗎?竟然敢多管閒事。”那人一邊跑一邊大喝,便要準備從吳哲身邊繞開,若是讓他逃出到了望月森林,即便身後那女人力量再怎麼強大,想要在望月森林之中找到這人,也是斷然不能。
吳哲冷哼一聲,絲毫不顧那人威脅,命運紙牌飛舞,瞬息間再次衝着那人攻擊而去。
看着翩翩飛來二十二張命運紙牌,那人面色一變想,方纔自己不過是點醒威脅吳哲最好不要插手他們之間事情,豈料吳哲竟而絲毫不吃他們這套,急忙閃躲,向一邊飛去。
命運紙牌飛舞,迎風變大,化作十米長短,瞬息間爛在那人路途之上。
“哈!”那人大喝一聲,一拳揮出,氣勢磅礴,撞到命運紙牌之上,命運紙牌向後飛退,那也被這麼一下阻隔,立刻被後面婦人追上,但聽那婦人一聲大喝,五指成抓,徑直抓向那人背後。
那人眼看無法逃避,看了吳哲一眼,驀然眼睛一閉,低聲說道:“九妹,我對不起你,你殺了我把。”
那婦人見狀,不禁微微一呆,隨後轉手把那人拉了一個半圓,激怒叫道:“羅殤,你……你知道我不會殺你,所以你纔敢這樣威脅我的,對不對,我不管,你要是不把碧眼精金蟬給我,我跟你沒完,我女兒活不了,你那狐狸精也別想活。”
羅殤猛然睜眼,看着那婦人:“不,這不管雲兒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殺了我把,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我只想再見雲兒一面,他懷孕了,真的,九妹,你相信我,讓我再見雲兒一面,我立刻就死,怎麼樣?”
九妹一呆,面上激怒的神情瞬息萬變,良久,似乎略微平靜下來,問道:“你說方雲懷孕了?”
羅殤苦澀一笑道:“正是,否則,我哪怕尋遍天涯海角也不會偷盜你的碧眼精金蟬,九妹,二哥爲人,你還不知道嗎?”、
九妹沉默片刻,眼角忽然落下淚水,哭叫道:“他懷孕了,你們有孩子了,就能夠剝奪我女兒的性命嗎?二哥,我……我一向敬重你,你卻……你卻……我可憐的女兒。”
羅殤眼角滾落一絲淚水,閉眼說道:“九妹,你放心,筱兒的病情還能託半年,這半年時間,哪怕我再闖一次九霄雲殿,拼了性命,我也會再弄一隻碧眼精金蟬出來。”
九妹痛苦的搖頭說道:“九霄雲殿又豈是那麼容易闖的,我費勁千辛萬苦,纔在失魂山找到這麼一隻碧眼精金蟬,如今,唉,只能怪我女兒命苦啊。”、
“不,九妹,你放心,沒辦法闖,我就跪死再九霄雲殿,懇求神王賜給我們一隻的。”
吳哲看着面前一幕,着實有點摸不清頭緒,然而他也看出這兩人之間關係非同尋常,暗自搖頭,舉步準備離去。
九妹勉強忍住淚水,叫道:“閣下請留步。”
吳哲頓住腳步,嘿嘿一笑道:“怎麼?難道說你們兩人想把我留下?”
九妹忙道:“怎麼會?方纔閣下仗義出手,我又怎麼會如此。”|
吳哲一笑道:“沒什麼,遇見不平罷了,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還有事,便不多說了。”
羅殤不快道:“你這人,我九妹好心與你道謝,你卻這樣不知好歹。”他方纔爲吳哲所阻,心中不快,自然對吳哲沒有什麼好印象。
“二哥!”九妹橫了一眼吳哲,說道:“若是閣下沒什麼重要事情,不如去小舍暫歇,喝點茶水吧。”
“不用了!”吳哲一笑,忽而想起兩人方纔說的碧眼精金蟬,隨口問道:“你們方纔所說碧眼精金蟬又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種奇寒之物,功能鎮定人之心魂,十分奇特,即便是青冥神界,也是十分稀少,只有在一些奇寒之地方纔存有,唉!”九妹面色一黯,看了一眼身邊的羅殤,羅殤不敢與之對視,唯有轉頭當做沒有看見。
吳哲哦了一聲,心中一動,問道:“你方纔所說你女兒得病,莫非是被什麼事物迷惑了心神?”
九妹面色一訝,顯然沒有想到吳哲僅憑自己一語便能猜透其中關竅所在,點頭說道:“正是。”
吳哲沉思片刻,暗道:“被迷惑心魂,那麼自己現在身具修羅魔神神通,又有被那奇特魔晶所煉的命運紙牌,說不定能夠幫他一把。”再看九妹,面色之上雖然已經平靜下來,然而那一絲的焦慮與惶恐卻是隱隱然限於言表。
看到這幅情景,吳哲不禁想到自己死去母親,當初自己得病,母親便是如此般模樣,心中暗動,忽而展顏一笑道:“我遠途而來,十分飢渴,如果可以,我是否能去你家休息片刻?”
“當然,當然可以。”九妹轉身對身後羅殤說道:“二哥,既然……既然雲姐懷孕,這事……這……唉,你回去吧,總之,是我女兒命苦。”轉身對吳哲說道:“我們走吧。”
羅殤看着九妹與吳哲遠去背影,一陣茫然,眼角之中,卻忍不住落下兩滴淚水,喃喃說道:“九妹,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我也沒有辦法啊,雲兒他懷孕了,我總不能看着他們一屍兩命啊,你放心,我就算踏遍天涯海角,也會想方設法再找一隻碧眼精金蟬給你女兒治病的。”
吳哲跟隨在九妹身後,有意無意間問道:“你們之間是兄妹關係?”
九妹苦澀笑道:“是,他是我二哥,他叫羅殤,我叫羅清。”
“既然如此,他爲什麼會偷盜你女兒的救命之藥呢?”
“說來無奈,前段時間,二嫂帶着我女兒邱方遙去望月森林玩耍,結果遇到神王屬下,驚慌逃竄之下竟然迷路了,無意之中竟然被一種奇特的幻想迷惑,勉強守住心神,尋路逃了回來,事到如今,已經多半個月,二嫂和我女兒依舊沒有從幻想之中清醒過來,我千方百計去失魂山找到了一隻碧眼精金蟬,準備用它救治我女兒,誰料……誰料卻被二哥盜取,唉,我可憐的女兒啊。”
吳哲暗道:“被一種奇特的幻象迷惑,看羅清實力,當是在至尊者初段,他那二嫂實力想必也不會太差,卻又怎麼會被普通幻象迷惑呢?”
一路走過近百里,在一座山坡之上方纔看見一間藤木搭成的小屋周圍以籬笆樹牆,院中種了一片青菜花樹,倒也十分好看。
羅清略顯尷尬說道:“寒舍鄙陋,倒是讓你見笑了。”
吳哲一笑道:“無妨,我這人流浪慣了,平常都是居住在荒山野嶺,能有個地方落腳便是不錯的了。”
走入院中,但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坐在院中,嘴角口水落在衣襟之上,竟然絲毫不查,呆呆的望着面前一束花朵,也不知道在做什麼,而眼睛之中,一片迷茫與混沌之色,落入吳哲眼中,頓時明瞭。
的確如羅清所言,他是被迷惑了心智,方纔會有如此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