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曦墨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終於露出了笑容,“莫離,隨我入宮去接母妃。”
“主子,這會兒宮門都關了,明天再去吧,而且你現在這樣……怕是……”莫離有心提醒他,要知道這些日子主子日日醉在左岸,莫說沐浴了,連臉都不曾洗過,如果這樣進了宮再惹出什麼麻煩,怕是就不好辦了。夜曦墨想了想自己真是關心則亂,聖旨都下了還會有什麼變故,“好,走,我們回府,明日去接母妃。”
第二日,夜曦墨來到紫宸殿覲見皇上,一進殿內他二話不說下跪行禮,“臣叩謝皇上聖恩!”夜曦絕放下手中的筆,看着夜曦墨,“朕不是說過你不用行此大禮嗎?起來吧。”
夜曦墨站起身來,“皇上,感謝您饒恕臣的母妃,如此聖恩臣不得不叩謝。”
“罷了。”夜曦絕一揮手,“朕放了她是有條件的。”
夜曦墨躬身施禮,“請皇上示下,臣定萬死不辭。”
夜曦絕嘴角微微扯出一絲冷笑,“朕要你帶着孫玉潔遠赴冰城,你可願意?”夜曦墨看着自己的哥哥,冰城?那個臨近南倉的城池?那裡因爲與南倉毗鄰,交界處瘴氣蔓延,加上地處西南資源匱乏,甚至比郢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皇上是要自己永遠不要再出現在郢都嗎?可是想到能夠救出母妃,現在的一切又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臣,願意。”
“好,三日後你們就準備出發吧。”夜曦絕一道聖旨甩給夜曦墨,夜曦墨擡手接住,打開一看上面寫着賜墨親王冰城以作封地,永世如無聖詔,不得再返郢都。他無奈的笑了笑,“皇上,臣走之前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吧。”
“臣想再見那丫頭一面。”夜曦墨聽鴻飛說依落進了宮,想跟她道個別,以後見面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你想見朕的落貴妃,不知有何事?”夜曦絕一挑眉,他走之前居然都念念不忘那個丫頭,看來在盤垣城果然發生了不少事兒。
“落貴妃?”夜曦墨皺了皺眉,“皇上,她何時成了落貴妃?”
夜曦絕戲謔的一笑,“怎麼,朕是太子的時候她是側妃,如今朕登基爲帝,莫非你覺得她不應該是貴妃嗎?”夜曦墨難以置信的看着皇上,“可是,你不是早已休了她嗎?”
夜曦絕倏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是如何知道的?”
夜曦墨從懷中掏出之前在盤垣城發現的休書,“皇上,休書在此爲證,你忘了嗎?”夜曦絕冷笑了一聲,原來如此,難怪這丫頭一心離宮,怕是她是要跟墨一起走吧?她連休書都給了墨?枉自己在她去雁城的時候還以爲她是關心自己的。想要離開?今生自己都不會放開她,即使將她永遠囚在皇宮之內!
想到這夜曦絕一擡手,一道風刃迅速的划向夜曦墨手上的休書,夜曦墨一個沒留神休書瞬間碎成了許多片,緩緩的飄散而落,“皇上,你……”
“朕可以休她,就自然可以再封她,今生她都不會離開朕。在朕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帶着孫玉潔快點出宮,否則……”
夜曦墨猶豫的看着夜曦絕,此時的他畢竟是九五之尊,說話間便可取人性命,那丫頭有藍羽護着想來應無大礙,而自己現在當務之急是必須帶母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萬一他改變主意,母妃隨時都會凶多吉少,想到這夜曦墨躬身施禮,“臣告退。”
夜曦絕看着他離開,非但沒有任何如釋重負抑或是舒坦的感覺,反而心中的憤怒又加深了些許。
三日後,夜曦墨帶着他的母妃、連同莫離一起離開了郢都,臨行之前他將一個錦盒送去了左岸交給了葉鴻飛,囑咐他有機會的時候交給依落。葉鴻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替你打點好冰城的一切,郢都之內你也大可放心。”
夜曦墨微微一笑,此時的他雖然看上去恢復了那個溫柔平靜的王爺模樣,但是眼神中的哀傷卻已不再是當年,“鴻飛,謝謝你。有你這個兄弟,我很高興。”
葉鴻飛鼻子有種酸酸的感覺,他拍掉夜曦墨的手,“切,你趕緊走了最好。你走了這郢都的美女們就只喜歡我了。還說什麼兄弟,你王府裡那些如花似玉的夫人們,也沒見你留一個給我,通通都遣散了,有好處也不便宜我,真是的。”
夜曦墨知道他是在說笑,也不跟他計較,“好了,我走了。你,多保重。”
“保重!”葉鴻飛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目送莫離駕車他們一同離去,馬車內傳來孫太妃的聲音,“我是太后,我要當太后了。墨兒,我們去哪兒啊?”
“母妃,我們要回宮了。”
“回宮,好啊,哀家要回宮了……”
馬車漸行漸遠,夜曦澈站在左岸的二樓雅間前,他不是不想送二哥,只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對,三兄弟中大哥稱帝,二哥卻被髮配冰城,美其名曰是去了封地,實際上這是一個永世的牢籠,自己呢?是否也應該去看看那丫頭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東臨南宮煙生性溫婉,舉止大方,今賜封爲煙貴妃,欽此!”太監宣完旨就匆匆的去了,南宮煙拿着手裡的詔書,氣不打一處來。這算是怎麼回事兒,自己之前聽說江依落居然被冊封爲落貴妃,本來就怒不可遏,原以爲皇上會封自己爲後,哪想到居然也是個貴妃,跟那個賤人一樣,一想到這南宮煙就火冒三丈。
“啪”的一聲聖旨被扔在了地上,“貴妃娘娘,您可別扔這個啊,這是聖旨啊。”百合忙不迭撿起地上的聖旨。
“不許撿!”南宮煙一聲大喝,隨後拼命的一腳一腳的踩在聖旨上,“貴妃!貴妃!誰稀罕這個貴妃啊!”正在這時,夜煙宮外小太監高聲稟告,“皇上駕到!”百合一見更是慌了神,南宮煙卻不以爲然,生氣的扭過頭去不看門外。
夜曦絕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地上踩的稀爛的聖旨,不由得眼神中閃過一抹不可察覺的殺意。說實話如果不是爲了穩住南宮源,自己又怎會封這個女人爲妃,留着她也只不過爲了掩人耳目,實際上她不過是自己手上的一個人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