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做的詩真好!可是……可是爲什麼感覺那麼淒涼呢?”在連翹心中小姐就是一個溫暖的仙子,從來不會有悲傷,可是爲什麼不論是小姐的歌還是小姐的詩都讓人覺得有些悲傷呢?
“傻瓜,你不能只看表面的。”依落還沒說完,就在這時小廝敲門進來,“小姐,請問您是否參加鬥詩會?”
“喏,桌上有兩首詩,拿去吧。”依落示意,小廝也不多問來到桌前端了墨硯和詩詞,“小姐,等下會在一樓評選揭曉本次鬥詩會的魁首,希望您能去看看。”依落點了點頭小廝就先行離開了。
“小姐,我們要去嗎?”
“嗯,去看看吧,反正在這船上也哪兒都去不了。而且去了對你有好處,俗話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作詩也會吟。今天你就當看看別人的詩詞,自己多學習學習。”
三人信步來到一樓大廳,早有人引着他們來到一個靠窗的位置處。這時一個二十歲出頭長相端正好看的白衣男子走到大廳中間,一擡手示意樂師停了下來,“各位,在下流觴,今日有幸請到大家來到遊船小聚,以詩會友,剛剛也以這菊花爲題,現在我們來一起看看各位的佳作。”說完環顧四周,看到依落他們的時候微微笑了笑點了下頭,依落也禮貌性的回了下禮。
流觴一看就是典型的文人書生,周身上下並無修爲,跟依落一樣,這在北齊其實算少見的,要知道即使是文人大都也會以修爲防身,所以像他這種全無的並不多。流觴拿出蒐集到的詩詞一首首念過,衆人品評比對,他的聲音很好聽,讀起詩詞來抑揚頓挫頗有韻味,依落閉眼感受了下,猶如秋雨中品茶賞詩一般愜意。
“沖天香陣透郢都,滿城盡帶黃金甲。”依落睜開雙眸正好看到他讀到連翹的那首,依落斷定這北齊肯定是無人聽過這首詩的,所以也放心大膽的讓連翹謄寫了一遍,周圍人一聽立刻拍手叫好,連翹高興的衝着小姐擠眉弄眼,可是這流觴唸完之後卻皺起了眉,不過很快就恢復了之前的淡然,依落心下一動,莫非他看出來什麼了?
“不錯,果然好詩。”流觴點點頭,放在一旁待選,當他拿起下面的一首詩時,仔細看了很多次,輕輕擡手示意衆人安靜,他略帶憂鬱的聲音唸了出來。這首詩是依落所作,依落本身其實在詩詞方面有些造詣,不過久未動筆所以有些生疏,不過應對這小小的詠菊詩倒是小事兒一樁。
“餘遠世事濁,相融寰宇闊。好!好一個相融寰宇闊!”見流觴這麼說,衆人也紛紛點頭,要知道流觴公子看得上眼的詩,那可是絕非凡品啊,“這首詩是何人所作?”他回頭問身後的小廝。
“稟公子,作詩的是那位姑娘。”小廝朝着依落的位置一指,衆人大吃一驚,原來是一個女子!在文人墨客心中女子作詩向來難離情愛,而這首詩訴盡秋風蕭殺,想不到出自一個女子之手。流觴信步來到依落面前,“這位姑娘,不知怎麼稱呼?”
依落想了想,之前因爲自己智退南宮翼博,加上嫁給了夜曦絕,想來北齊郢都應該無人不識,所以爲了方便起見還是換個名字的好,“流觴公子客氣了,小女子洛伊,洛水的洛,伊人的伊。”小丫頭連翹看了眼小姐,但是也很識趣沒有說話。
流觴公子向依落一施禮,然後轉身看向衆人,“各位,本次詠菊的魁首就是洛伊姑娘了,各位可有異議?”衆人一聽流觴公子這麼說,自然都點頭表示同意,依落早就看出他在這羣文人當中地位超羣,只是她哪兒知道流觴公子素有北齊詩仙之稱,是文人墨客敬仰的翹楚。
“洛伊姑娘,你的詩看上去蒼涼悲愴,可是內裡卻令藏玄機,淡然超脫之意暗含其中,不得不另在下折服,今日有幸得見姑娘,實在是流觴的福氣。”說完衝依落點頭一笑,依落心中讚許想不到他竟然讀懂了自己的詩,的確如連翹所說這詩乍一看似乎有悲涼之意,可是實則大有拋卻世事放空內心的意味。毫無疑問這場鬥詩會依落成爲當之無愧的勝者,衆人品評着依落的詩各自離去,而流觴公子小心的將依落的詩收了起來,帶着他們又回到樓上雅間。
“恕在下冒昧,在下還有個問題。”流觴自顧自坐在桌前,笑着看着依落和連翹,“另一首詩是否也是姑娘所作?”
“不,是我的小丫頭連翹。”依落沒打算告訴他這首詩其實是黃巢的,不然還要跟他解釋黃巢是誰更麻煩。
“哦?”流觴端起一杯茶挑了挑眉,“在下看可是未必吧?”
“流觴公子何出此言呢?”依落不知道哪兒有破綻讓他起了疑心。
“洛伊姑娘不必緊張,在下只是妄自揣測,你的小丫頭看字跡應該初識寫字,字跡雖然工整但是可以看出並不熟練,而試問一個初始字的人又怎麼可能寫出如此有意境的詩呢?”流觴說的一臉無害但字字確鑿。
“哇!小姐,他好厲害啊!他怎麼知道……”連翹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沮喪的看着自家小姐,依落無語的嘆了口氣,這丫頭還是這麼口無遮攔的,只的對流觴說,“流觴公子,小女子……”
“洛伊姑娘不必解釋,在下只要知道這首詩出自何處即可,並非有心追究。”他看出依落的擔心,溫柔的一笑。
“流觴公子,這首詩其實也不是小女子所作,是我的一個朋友,不過他在很遠的地方。”依落心知瞞不過他,乾脆扯了個謊,流觴也不介意只是點頭表示明白。
“洛伊姑娘,在下有幸今日能夠結識姑娘,希望以後姑娘能常來這遊船坐坐,你我可以品茶論詩。”
“好,一定。”依落心想我纔不會再來,來一次就被他發現漏洞百出,如果來多幾次保不齊還有什麼被他看穿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在這是一樓大廳傳來一陣吵雜聲,“救人啊!快救人啊!”流觴和依落對望了一眼,也立刻下樓來到一樓大廳外的甲板上。